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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还得给你针灸呢,打仗这段时日,什么都停了,药你也没好生吃。如今总算消停些,都得重新做起来才好。” 沈数被训了一顿也不着恼,笑着放开她,拆信看了几眼,脸色就微微沉了下来:“皇后果然对袁淑妃下手了。” “是那个秘药?”桃华连忙凑过去看信,“头痛,目眩?这可不好说,袁淑妃三十岁了,身子又虚,这些毛病也是孕妇常有的。” “皇上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袁氏的补药中下了东西。”沈数将下面的一行字指给桃华看,“如今只等着拿证据了。想让我们回京,一则是想让你给袁氏诊一诊脉,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二则也是为了陆宝林。” “陆盈?她怎么了?皇后不是还指望着她生个皇子么,难道又变卦了?” “现在倒还没有。可皇后是个不容人的,真等到陆宝林生下皇子,谁知道她会做什么。如今顾丛在西北,皇上也没有个特别可信的太医了。” “那就回去!”想到陆盈,桃华顿时也有点归心似箭了,“女子生产本就危险,可动的手脚太多了。” 沈数也想到了死去的母亲:“是啊。这一次,但愿能把皇后揭穿。”一旦揭穿了皇后谋害皇嗣,她纵然不被废也要幽闭中宫,于家的气焰就更倒了一半。 “既然要走,我们也该回侯府去向外祖母和舅父舅母辞行。”这段日子先是打仗又是在督州城养伤,算算他们夫妻两个已经好久没回定北侯府了。 因为战场基本在青、督二城附近,燕州城并未受到多少影响,除了筹措粮草被服之外,燕州的百姓们日子基本如常。唯一不如常的,就是人人也都在议论救护队的事儿。 太夫人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大安生。儿子孙子外孙子,连同外孙媳妇都在前头顶着呢,纵然一生中已经无数次经过这样的事,仍旧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战事结束儿子虽然回来,孙子却还在青州城防备北蛮佯退回袭,外孙子又在督州城养伤,教她如何不惦记?每日里也是坐立不安,时时地念叨。 伺候她的丫鬟们晓得她的心事,人是暂时回不来,消息却可以打听了来讲给她解闷,于是今日说郡王爷如何定计诱蛮,明日就说郡王妃如何英勇救护,反正外头街上的消息也是一天一变,不愁没有新鲜话儿。 蝉衣不能跟着去军营,这些日子也是如坐针毡,只得每日到太夫人跟前伺候,也跟着听听消息。无奈沈数的消息因为事关军机,知道的人少,倒是救护队的事儿因为太过新鲜,人人谈论,倒是有无数的话,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灌,想不听都不行。 “真是救活了?”太夫人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伤兵,“我可知道,那肠子都流出来的,哪怕是塞回去也要烂掉,肚子里全是血,拉出来的都是脓血,哪里救得?” “都说是真救活了。”说话的是青罗,她素来稳重,就是说个闲话也要仔细打听的,“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救得活,也有的伤得太重,才救着人就不行了。救活的那个,好多人都亲眼去看过,肚子上这么长一条疤,那是真真的。他还有个兄弟,是亲眼看见哥哥挨了一刀的,绝做不得假!” 说实在的,青罗听听这些,也觉得有些敬佩郡王妃。若换了她,眼看着一个一个救不活,大约也没有再救下一个的勇气了。可是听说郡王妃那边一夜之间得经手几十个伤兵,一个死了就救下一个,到底是救活了不少。 “阿弥陀佛。”太夫人习惯性地念了句佛号,她倒不是多么虔诚地信佛,不过是武将家眷们多数如此,求个心安罢了,“这是大功德啊。瞧不出蒋氏这孩子,还真有能耐。原都说她那什么救护队如同儿戏,可一到打起仗来就见了真章。” 蝉衣在一边捧着茶,微微低下了头。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才用那缝猪rou的事儿让太夫人对桃华起了点儿反感,谁知道还没等太夫人把人叫回来说几句,这仗就打起来了。如今桃华的救护队整个燕州城都闻名,那丁郎中八年忍辱负重拿猪马牛羊苦练医术的事儿也传遍了,谁不敬佩?相比之下缝块猪rou可算什么呢?太夫人这会儿只怕连这事都记不起来了。 果然,小丫鬟跑来说郡王爷和王妃回来了,太夫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快快,这还伤着怎么就回来了,快点叫把车直接赶进来,不许他们走路!” 没一会儿,沈数就携着桃华走了进来。 一场苦战过后,两人都明显地黑瘦了些,可都是一身红衣,却显得神采飞扬,并肩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相配。 “哎哟,这都瘦了!”太夫人连忙招手,连身边两个小孙子也顾不得了:“快过来,快过来叫我看看!” 殷骊和殷骓抢在祖母前头,一边一个扑过去抱住沈数的腰:“表哥!”他们两个可羡慕表哥能上阵杀敌了,还立了大功。当然父亲和兄长也是英雄,但自己家人嘛——还经常揍他们的屁股,这份儿崇拜少不得小小打个折扣。表哥就不一样了,从来不打他们,还是可以撒撒娇的。 “哎,你们表兄身上还有伤呢!”太夫人捞起手边的拐杖就要给孙子屁股上也来一下,被桃华笑着拦了:“王爷伤在左肩膊上,只要不抱他们不妨事的。” 两个小子一听顿时老实了,忙放开手,一边一个拉住了沈数的衣襟,满脸讨好:“表哥你的伤还痛不痛?表哥你快坐下。” 太夫人又气又笑:“你两个又闹鬼,仔细你们母亲捶你们!” 说曹cao曹cao到,说定北侯夫人,定北侯夫人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先一手揪了一个儿子的耳朵:“离你们表兄远些,不许闹他!不然就回去各写一百张大字!” 太夫人笑眯眯拉了桃华的手道:“好孩子,你可伤着了?我瞧瞧,可是黑瘦了好些。” 桃华笑道:“外祖母不用担心,我又不像王爷要上阵拼杀,哪里会伤着呢。” “那也累坏了。”太夫人肯定地道,“我在家里都听说了,你救了好些人,真是功德无量。” “都是大家一起救的。丁郎中的医术才是派上了大用场,还有别的郎中和军医们,救护队也极是辛苦……” “这主意却是你出的。”定北侯夫人拎走了两个小儿子,回头道,“侯爷预备在奏折里替你请功。” 桃华想了想:“请功我却不敢当,倒是这救护队,若是朝廷能批准官建便好了。” 官建,就是有饷银可领的,招募起人来就更方便了。就是培训也有资金不是?买猪买羊难道不花钱?还有那些用来消毒的烈酒石灰,以及那些麻醉药——真的资金充足的话,或许还可以再试制青霉素,哪怕仅仅用于涂抹伤口也是好的。 “这事啊……”定北侯夫人叹了口气,“怕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