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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了什么,激动地道,“弟妹,四弟不过是郡王,旭哥儿将来最多也就是承郡王爵。可我们王府却是亲王,若是他过继过来,将来承的就是亲王爵啊!” 桃华的脸唰地沉了下来:“我看亲王妃是急糊涂了。旭哥儿可是我和王爷唯一的儿子。”至少目前是唯一的。 成亲王妃急切地道:“弟妹,你还年轻,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旭哥儿过继给我,你可以再生啊!” 大哥儿死后,成亲王府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半点生气都没有了。 老实说,就是成亲王死,王府都没这么跟个坟墓似的死寂。因为那时候还有大哥儿,成亲王死了,他就是新的成亲王,王爵延续,亲王府的尊荣自然也就能延续,能保住所有的人富贵安享。 然而现在大哥儿也死了,且他死后成亲王再无子嗣,亲王府绝嗣了!如此一来,这爵位还有谁继承?等爵位没了,成亲王府还算个什么,王府里的人又算个什么呢? 成亲王妃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了——若是当时她留下胡侧妃腹中那个孩儿,至少现在还有一线希望,只要生下儿子,她握在手里,就等于握住了整个王府。可是现在…… 如今想要保住成亲王府,就只能过继了。成亲王妃曾经想过上表过继自己的侄儿,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什么没根基的人家,或许也就胡乱过继一个,只要坟上香火不断就是了。可这是皇家!皇家血脉岂容混淆?过继她的侄儿,皇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若是过继成亲王的侄子,又让她过继谁呢?皇帝那里只有一个晖哥儿,别说皇子一般不会出继,就算能出继,皇帝年过三十才得这么一个独子,将来那是要登大宝的,谁会过继到一个亲王之家?算来算去,就只有安郡王府的旭哥儿是合适人选了。 成亲王妃知道旭哥儿如今也是安郡王府的宝贝,可毕竟沈数和桃华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生儿子。再者她现在拿出来的筹码可是亲王!亲王品级尚高于郡王,桃华就算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也应该答应过继的不是吗? 须知爵位只有一个,就算是郡王府,长子能承王爵,次子以下就只能得个镇国将军了,之后就要代代降爵,直至降无可降,成为普通宗室。可若是旭哥儿过继出来,至少桃华的第二个儿子就能承了郡王爵啊。这一下子有利于两个儿子的事儿,桃华为什么不做? 桃华听成亲王妃这一番滔滔不绝,只觉得又是可气又是可笑。成亲王妃这番生意经倒是没错,可惜,她只在算计利益了。这样的人,桃华怎么可能把旭哥儿交给她,那会教导出个什么来? “亲王妃请回吧。别说如今我和王爷只得旭哥儿一个,就算后头再有子女,也断不会出继的。”桃华说罢,直接站起身来就走,一句话都不想再跟成亲王妃多说了。 “弟妹!”成亲王妃伸手想拦,被薄荷横眉竖眼地挡住了:“亲王妃请回吧,我们王妃今儿刚从种痘处回来,要歇息了。” “弟妹,你再想想!”成亲王妃也知道现在是求人的事儿,并不敢硬闯,只好冲着桃华的背影又大声喊了一句,这才悻悻地走了。 桃华包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己院里,恨得又换了一身衣裳才去看旭哥儿:“把这套拿去洗!别沾了晦气!” 玉竹答应一声,抱着衣裳就跑了,桃华这才觉得气平了一点儿,等走到厢房门外,听见旭哥儿咯咯的笑声,剩下的那些气恼也就都消散了——成亲王妃痴人说梦,就让她做白日梦去吧,早晚要醒的。 这件事儿,桃华没跟沈数提,一则怕他生气,二则也是没顾得上,朝廷上这一番狗咬狗的混战还没结束,皇帝那边先提出了重开春闱。 虽然副主考至今还在大牢里关着没定下罪名,关于受贿舞弊一事究竟是否牵扯于阁老也没有定论,但皇帝提出重开春闱,让举子们另考,就等于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认为副主考有舞弊行为的,而且还不止是夹带几名考生的事儿,所以必须重考。 重考可不是件小事,尤其距离春闱发榜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有些落榜的考生已经黯然离京,现在还得再赶回来,可折腾着呢。 不过朝廷这边将重开春闱的时间定在了七月,让已经返乡的举子们有了充足的时间回头。且朝廷这边也要重选主考,再拟考题,也需要时间呢。 只是这次再选主考,于党的人就骤然减少了,而太后在宫里也突然病倒,只得传于阁老夫人进宫探视。 寿仙宫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从今年正朔开始,太后的药就没有断过,不知是不是被药味熏得太久,整座寿仙宫都似乎被这苦味儿渗透了,连砖缝里都透着股子药味。 虽是盛夏,寿仙宫里却有两座大冰山散发着凉气,将暑气完全拒于门窗之外。无论是谁,若是从外头走进来,无不觉得沁凉入心,通体舒泰。 但寿仙宫里坐着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份惬意,反而都觉得心里焦躁,仿佛揣了团火似的。 “皇上这是已经不信任阁老了。”于阁老夫人于夏日之中坐着马车过来,也是闷出一头汗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忍不住就用帕子抹着额头,“阁老的意思,实在是不得不防了。娘娘无孕之事,阁老已经查明,八成是真的……” “果然……”太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十几年了,他是早就防着我们啊。” 于阁老夫人低声道:“怕是当年皇长子妃的事儿,皇上知道了……” “若是知道,他不会还这般宠爱袁氏。”太后摇摇头,“当初那碗药,可是袁氏端给夏氏的。依我看,他也并不知实情,只是猜测是我们做的罢了。也罢,这也没什么两样了。阁老是什么打算?” “阁老说,娘娘手里须有个皇子,还得是于家血脉。” 太后皱了皱眉:“这时候再送人进来,皇上也不会要。皇后那里,更是休想了。”现在皇帝初一十五去皇后处,那真是盖被纯睡觉,根本就不再碰皇后了。 于阁老夫人压低声音:“阁老说,只要外人都说是于家血脉就行了。” “借腹生子?”太后听了这句话,眉毛也没动一下,显然心里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这也不易,皇帝可不是好糊弄的。” 若是皇帝跟皇后还行房,那这事当然好办。若是皇帝是个糊涂的,用点什么酒啊香的催一催,再换个人来,也能糊弄过去。无奈皇帝精明,而皇后偏偏办起事来根本不教人放心,说得难听点儿,她连撩拨皇帝都干不好,这事儿放在她这里,就更难办了。 于阁老夫人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阁老说,遗腹生子,也是一样……” 遗腹子,指的是丈夫死时还在妻子腹中尚未生出来的孩子,于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