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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很是舒服。 她洗好了脸,没有帕子,迟疑着走回来,脸上还淌着水珠呢。 皇帝在笑话她:“好端端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讲究讲究,哪有洗了脸连水都不擦干的?” 她坏心眼地扑上来,揪着他的龙袍就往脸上胡乱擦一气,末了咯咯直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多了一团湿漉漉的印子,难看死了。 皇帝看她头发乱蓬蓬的样子,面上未施粉黛,还有晶莹透亮的水珠挂在上头,真是邋遢。可这是他的姑娘,邋里邋遢他也爱,漂漂亮亮他也爱。 没忍住,他凑过去亲亲她的脸,含笑说:“行啊,敢在龙袍上擦脸了?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昭阳笑着又在他脸上蹭了蹭:“我不光敢在龙袍上擦脸呢,还敢拿皇帝当擦脸巾!” 皇帝拉扯过她搁在腿上,朝着她的屁股不清不重地拍几下,装腔作势:“大胆宫女,居然敢对朕大不敬!看朕怎么处罚你!” 她哎哟哎哟地嚷嚷着,十分配合:“要打死人了,皇上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知错了没?”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大门外,德安和福山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嘴角抖啊抖,抖个不停。可不能笑,笑了就是大不敬。两人只能一个死死掐着自个儿的大腿,一个死命咬着嘴唇。 天爷啊,主子这是中了邪,跟着那姑娘一起疯得没了正形。要是前朝那些当官的知道了,也不晓得还有谁能直视这坐在大殿上不苟言笑的皇帝…… *** 殿内的两人还旁若无人唱着双簧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皇帝打着打着,那动作就变了味,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根本就只能用抚摸二字来形容了。 他抱着她往软塌那走,将人放置在床上就俯身而下。 铺天盖地都是亲吻,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清冽,温润,说不出的好闻,像是春日里的一剂阳光,带着花草的熨帖芬芳,带着无声无息的清香。 他与她耳厮鬓摩,低声问她:“想我了没?” “想。”她是个诚实的好姑娘。 “那——”坏心眼上来,他低声再问,“想它了没?” 她低低的笑起来,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告诉他她的回答。 下一刻,黄昏渐暗,床幔落下,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没有旁人,没有主仆之分。那些像是潮水一般蔓延而上的柔情与渴求统统交织在一起,以最本能的姿态变成恋人间最动人心魄的韵律。 德安从外头过来时,看见小春子和福山守在门口,目不斜视。他问:“什么时辰了,晚膳都摆好了,你俩怎么不叫主子用膳呢?” 皇帝是有这个习惯的,从勤政殿回来也还要看看折子看看书,偶尔会误了用膳的时辰,须得他们这些下人多提点着。 德安不悦地斥责:“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白拿着宫里的银子不办正事,杵在这儿当门神呢!都给我起开,主子要是没能准时用膳,外头饭菜凉了,或是主子胃口没了,你俩仔细点身上的皮!” 小春子小心翼翼地说:“干爹——” “干你个奶奶!”夏天到了,天干物燥的,德安火气大,皱眉瞪他一眼,“求饶也没用,给我起开!” 他把小春子往旁边一拨,自个儿推门就进去:“主子,时辰到了,合该用晚膳——” 刚跨进门槛呢,话还没说完,那床幔之中的人影就让他蓦地意识到这儿在上演哪一出。我的个天爷哎,他脚下一个趔趄,转身就往外头走,仓促间险些被那门槛给绊住,踉踉跄跄地栽出了大殿,在地上直滚了一圈。 小春子和福山赶紧把他扶好了,诚惶诚恐的样子。 “干爹,干爹您没事儿吧?”小春子赔笑。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德安直起身来,灰头土脸的,转头照着小春子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巴子,低声喝道,“个小兔崽子,不跟我说清楚里头是那一出,你这是要害死你干爹是不是?” 奶奶的,居然让他看到了那种画面,要再反应迟钝些,指不定要惹恼了主子爷,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那里头也不知忙活了多久,总算消停下来。 皇帝把人搂在怀里,也不肯松手,大热天的汗淋淋的,他也不嫌。 昭阳动了动,说:“热。” “那我给你吹吹。”皇帝凑过来吹口气。 “别,您吹的气也是热的。”她嫌弃他,把他推远了些。 他也不生气,只弯着眼睛直勾勾瞅着她,看她香汗淋漓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昭阳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就背过身去,问他:“您瞅什么呢!” 他低低地笑着:“瞅我的好姑娘。” “谁是您的好姑娘?怪不害臊的。”她嘴硬。 他倒是坦荡荡的,理直气壮道:“谁方才在我底下嗷嗷叫唤,谁是我的好姑娘。” 嗷嗷叫唤是个什么东西?昭阳面红耳赤地反驳说:“我才没嗷嗷叫唤,嗷嗷叫唤的那是猪,我这,我这——” “你这什么?” “我这是朱唇轻启,黄莺轻啼。”她大言不惭。 皇帝笑得不行:“好啊,你也学会说这种奇诗艳词了!再说几句给朕听听。” 她侧头瞟他一眼,眉间自带一抹娇媚,就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从前的她与如今的她相比到底哪里不同了。可就是无端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妩媚,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我可不说,我是没文化的人,不像您,饱读诗书,孔夫子孟圣人的话都是信口拈来。”她指示他,“哎,要不您给我说两句,要应景的。” 他失笑,看她这么理直气壮使唤他,却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天下间除了她,大抵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又是拿他当擦脸的帕子,又是当背诗取乐的小厮。 可他心甘情愿。 他想了想,含笑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念了首诗。 一棹春风一叶舟, 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 万顷波中得自由。 她一顿,侧头歪着身子问他:“怎的不是情诗?” 他把她抱过来,下巴搁在她发顶:“怎见得不是情诗?” 她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别忽悠我,我还是分得清田园诗和情诗的。怎么,皇帝当腻了,您想归隐山水间?” 他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