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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算卫婻再三叮嘱,他实在忍不住了。 上前了一步,他压低了声音,语声中带着几分炫耀,得意地道:“陛下,你可知道,长公主和我新婚之夜依然是完璧之身,谢隽春他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碰过长公主,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卫简怀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第60章 田黄冻印(三) 谢隽春和卫婻成婚多年, 膝下一直无后,谢府原本就男丁稀薄, 为此一直不满,明里暗里催促过多次, 让谢隽春纳妾, 而谢隽春都以“和长公主情深意重”拒绝了,谢府长辈碍于皇家威严只得将这苦水自行咽下。 卫婻若是完璧,自然是生不出孩子的。 此事卫婻成婚前必然略知一二, 要不然这些年不可能毫无怨言。 而很有可能, 那日叶宝葭说的托梦,便是以这隐秘之事取信于卫婻, 才让卫婻在极度的悲痛中恢复了正常。 会是什么样的隐秘, 让谢隽春居然这些年都没有碰过卫婻? 这样的隐秘, 谢隽春怎么可能会告诉叶宝葭这样的外人?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谢隽春和叶宝葭之事绞尽脑汁却百思不得其解, 以至于卫简怀一想到这事就脑中一片混沌,此刻,这片混沌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醍醐灌顶。 一个几近匪夷所思的念头猛地闪现在脑海。 当晚, 卫简怀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出现在毓宁宫。 圣驾突然没有莅临,梨儿和桃儿心里有些犯嘀咕,她们俩毕竟是从宫外进来的,对宫规所知甚少,不及琉紫见多识广, 不免有些担心。 叶宝葭却并不在意,甚至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大婚将近一月,卫简怀几乎日日和她欢好,不知餍足,她这具身子自幼便弱,自她换魂后稍好了些,但也不能同卫简怀这样的健硕男子相比,这些日子清早起来有些晕眩胸闷之感。 不过,许是卫简怀夜夜拥她入眠惯了,一人躺在那张大床,居然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才迷糊着睡了过去,一早醒过来已经天光大亮,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了进来,点点金光,让她有种不知身处何地的错觉。 她懒得起来,和在侯府做姑娘时一样,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梨儿”。 屋外等着伺候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梨儿将她扶了起来,伺候她洗漱。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辰时三刻了。” 叶宝葭这才想了起来,过来请安的吕太嫔她们只怕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这可太失礼了。 “吕太嫔呢?可有好好招待了?”她匆忙穿上衣裙,随口问道。 琉紫从屋外走了进来,连忙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奴婢见娘娘晚起,便和太嫔们告罪,说是娘娘身子不适,请她们先回了。” 叶宝葭轻吁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慢悠悠地用完早膳,眼看着春光正好,叶宝葭便让人在庭院里搬了一把软榻。 冬青树的绿芽嫩得仿佛要冒出油来、窗下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她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惬意地闭上了眼。 琉紫急匆匆地过来了,一脸的尴尬:“皇后娘娘,杜太医过来了。” 杜太医是卫简怀宣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皇宫是他的天下,有什么风吹草动,底下的人必定会第一时间禀到他的耳边。 都是老熟人了,见了面寒暄了几句,杜太医便要替叶宝葭把脉问诊。 叶宝葭有些心虚,笑着道:“我也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晨起时有些晕眩,便又小睡了片刻,现在已经好多了。” “皇后娘娘就算小恙,在陛下的眼中也是大事,”杜太医说话很是风趣,“在臣的眼里更是重中之重的要事了。” 叶宝葭无奈,只好顺从地伸出手去,杜太医在她的手腕上盖了一块薄丝帕,便凝神细诊了起来。 看杜太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没一会儿甚至摇头晃脑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叶宝葭的头更晕了,忍不住问道:“杜太医,我这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吗?有话就直说,不必顾忌。” 杜太医这才睁开眼来,歉然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只是有些不解,娘娘的心悸之症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是贵府调养有方。” 叶宝葭吁了一口气。 “只是娘娘这些日子可有口干唇燥、酸软无力之症?”杜太医话锋一转,徐徐问道。 叶宝葭的心又提了起来,的确,这些日子她夜里时常口干,以至于一早起来常常要喝上满满一杯茶水才能解渴。她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问。“这是什么病症?要不要紧?” 杜太医尴尬地笑了笑,吩咐药童取来了纸笔,挥毫写了个药方,边写边吞吞吐吐地道:“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陛下的……需索要稍稍节制些……调养些时日便好……” 叶宝葭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下去。 傍晚的时候,卫简怀到了毓宁宫,梨儿和桃儿担了一天的心此时才彻底放了下来,欢天喜地地去备膳了。 用罢晚膳,卫简怀一反常态,从前他喜欢拉着叶宝葭月下漫步,今日却去了书房。 叶宝葭来了之后整日里被卫简怀缠着,连这书房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今日卫简怀居然要去书房,倒让她稀奇了。 一推开门,只见这书房并不大,书架上的藏书零零落落,笔墨纸砚也并不珍稀,不过底下的人也并未懈怠,里面窗明几净,书架上纤尘不染。 见卫简怀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叶宝葭不由得有些纳闷:“陛下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要教我读书习字不成?” 卫简怀也不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坐在了书桌边吩咐道:“替朕磨墨。” 叶宝葭只得取了墨锭添了水,挽起衣袖磨起墨来。 身上一滞,卫简怀的下巴抵在了她的侧脸,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腕,两人双掌交叠,顺着墨色缓缓兜起圈来。 “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朕?”身后的卫简怀沉声问道。 “只是稍感不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