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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懂事时,她的姨母皇后便很喜欢她,好几次都说要她做儿媳妇;等她渐渐长大,表哥出了事,家里的长辈们一直都扼腕叹息,以至于她也懵懵懂懂地对那位失踪的表哥起了敬慕之心;而后来她长大了,有一天忽然得知表哥并没有死,而是宛如天神下凡般披坚执锐,破城、擒敌、登位,成了俾睨天下的天子。 看着霸气坚忍的卫简怀,她的一颗少女心自然而然地便被倾倒了,再加上身旁人的耳濡目染,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必然会入宫为后,成为卫简怀身旁的另一半。 然而现实却是残忍的,卫简怀并不喜欢她,选了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叶宝葭当了皇后。 她哭了整整一天,半夜里暗暗发誓:卫简怀不喜欢她,她也不要喜欢卫简怀了,谁稀罕当什么皇后,以后来求她她也不要当。 没过几日,闺中好友何丽娘来探望她,安慰了她几句,却又吞吞吐吐的,被她逼急了才说出来,说是叶宝葭在宫中嘲笑她。 说什么空有一张漂亮的脸,却长了个没用的脑袋。 说什么她就像风筝,飞得再高也没用,“啪”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说什么定国公府看着风光,实际也不过如此。 …… 她气得摔了一地的茶盏。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皇后?她一定要在表哥面前揭穿叶宝葭的真面目。 当不了皇后就当贵妃,她可不能让叶宝葭一个人在后宫中作威作福,先忍着气进了宫再说。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进宫之路还是叵测得很,叶宝葭表面上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在算计她呢。 表哥也真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也不知道帮帮她。 苏筱越想越泄气,连去找何丽娘的心思也没了,在路边找了一把石凳坐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把树叶,一片片地撕了起来。 “筱筱,你怎么在这里?”远处传来了何丽娘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责怪,“怎么进宫了也不来找我?” 苏筱懒洋洋地靠在石桌上没动:“烦死了,不想动。” “再不动人家就骑到你头上来了,”何丽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入宫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筱瞟了她一眼,忽然之间,一丝厌烦涌上心头:一见面何丽娘总是提入宫的事,她的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 何丽娘一见她的表情,立刻放缓了语气:“我也是替你着急,她这人太阴险了,你一个人我怕你吃亏。” “你不要次次都说好几遍,”苏筱没好气地道,“我记在心上呢,今天我娘和太嫔说了,若是选妃的话把你的名字也提上和我作伴,妃子你是不够格的,到时候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说话的,替你挣个好份位。” 何丽娘连忙赔笑道:“瞧我这唠叨劲儿,你别放在心上。” “宫里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我无聊死了。”苏筱朝着正清宫里瞧了瞧。 何丽娘想了想道:“陛下的小校场里新养了一匹马,挺漂亮的。” “真的?”苏筱的眼睛一亮,“我们去瞧瞧。” 小校场里空荡荡的,司马监的内侍正在遛马,两头白马一高一矮,并行而立,时而疾驰时而缓步,那毛色柔亮,浑身雪白,十分漂亮。 一见苏筱,内侍有些惶恐,这位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骄纵,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 暗中叫人去启禀陛下,他自己连忙迎了上去:“苏姑娘怎么来了,这两匹马性子烈,苏姑娘可千万远着点。” “我认识,那是陛下的坐骑踏雪,凶着呢,上回我站在它身后差点让它踢了,”苏筱吐了吐舌头,兴致盎然地指了指那匹小的,“这个应该不会这么凶吧?牵过来我玩玩。” 内侍连忙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坐骑,名叫飞鸿。” 苏筱的脸一沉,发起脾气来:“让你牵过来就牵过来,这么多话!我玩一下难道它会死吗?” 何丽娘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算了吧,皇后娘娘的坐骑那一定很珍贵,咱们别在这里添乱了。” 不提皇后倒还好,一提皇后苏筱便犟上了:“不行,我就喜欢这匹马,你牵过来。” 内侍不得不把飞鸿牵到了她面前,叮嘱道:“苏姑娘千万别站到它的身后,也千万别硬拽它,它要是发了脾气,我们也不好向陛下……” 苏筱毫不客气地一把拉过马缰,飞鸿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刨了刨前蹄,不进反退,反倒将她拽得踉跄了两步。 苏筱吃痛,松开了马缰一看,手上被磨出了两道血痕,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急败坏地道:“你……你这个畜生太不听话了……我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她四下瞧瞧,厉声吩咐身后的婢女:“去,把那里的剪子拿过来。” 婢女大惊失色,迟疑着道:“姑娘,这不太合适吧?” “筱筱走吧,”何丽娘在一旁挑唆道,“早说了别惹这畜生了,皇后养的,你惹得起吗?这下吃了亏了吧?” 苏筱一咬牙,几步就到了食槽边,拿起了那把剪草料的剪子,气势汹汹地朝着飞鸿走了过来,内侍大惊失色,一把拖住了苏筱:“苏姑娘息怒,万万使不得!” “你撒手!到底是畜生重要还是我重要?”苏筱眼圈都红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它一顿。” 飞鸿被这嘈杂声惊到了,有些不安地嘶鸣了起来;踏雪警惕地看着人群,刨着地下的泥土。 一声厉喝传来:“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内侍手一松,慌忙跪倒在地。 苏筱手握剪子,回头一看,卫简怀阴沉着脸朝她疾步而来。 “放下!” 苏筱咬着唇,一动不动。 “我让你放下,”卫简怀一字一句地道,“一个姑娘家,居然要对一匹马行凶,你真是出息啊。” 眼泪“啪嗒啪嗒”地从苏筱眼中滚落了下来,她扔了剪子哽咽着道:“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哪里要行凶了,我只不过就是想去剪掉它的马尾巴而已!” 卫简怀气乐了:“剪马尾也不行,这是朕送给皇后的。” “你……她有什么好?”苏筱哭得更伤心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那个秦桓,她都和人家私定终身了,拿了人家的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