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3
——” 卫简铎一脚便踢在了秦桓的心口,秦桓闷哼了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角流出血来。 叶宝葭又惊又痛,连爬了几步扶起秦桓,用衣袖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哽咽着道:“秦大哥,你别说了……” “我身有残疾……我为什么会身有残疾?”卫简铎的眼神有些狂乱了起来,“我阴险狡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这一切,都是拜卫简怀所赐,拜他那个阴险毒辣的母后所赐!他们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他瘸着腿,紧走几步,从身旁的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把刀来,对着秦桓身前的杂草一顿乱砍,草屑四溅,刀锋几乎擦着秦桓的鼻尖而过。 叶宝葭脸色惨白,拖着秦桓往旁边又挪了几步,和黑衣人近在咫尺。 “你当我是天生残疾吗?我六岁那年,卫简怀出生,就因为我出生卑贱,而他是皇后所出,父皇对我们俩犹如天壤之别,当年冬天,我被人诱去假山上看灯,一跤跌下,摔断了腿,就此成了残疾,”卫简铎冷笑了一声,“那个贱人表面上宽和仁善,背地里却阴狠毒辣,为了她的嫡子,连我一个宫婢所生的皇子都不肯放过。” 叶宝葭没有出声,此时的卫简铎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她不能再刺激他了。 “而我的母亲一直谨小慎微,千方百计讨那贱人欢心,我瘸了腿之后,她再心疼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背地里一直哭着和我说,是她没用,让我多加忍耐,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卫简铎咬着牙,眼神狰狞,“只可惜她忍啊忍啊,到了最后还是被牵连了,不明不白地中了毒,那贱人却非说她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将她隔离在一个偏远的宫殿中任凭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我恨那个贱人,我恨了二十多年了!” 叶宝葭的心颤了颤,忽然之间,她明白卫简铎想要做什么了,一丝恐惧从她心底升起。 “我暗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个贱人也尝到这锥心之痛,”卫简铎的嘴角一勾,微微笑了,那笑容渗着几分寒意,令人毛骨悚然,“她不是最心疼她的一双儿女吗?我要让他们这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大皇兄动手害卫简怀的时候,我搭了一小把手;卫婻和那个霍雎郎情妾意,我偏偏要毁了她的姻缘;卫简怀最得力最心爱的臣子,我要让他挫骨扬灰;现如今卫简怀喜欢你,我偏偏要让他尝尝心爱之人被毁的滋味!” “你……何必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无用之事?”叶宝葭力持冷静,“上辈子的恩怨,人死灯灭,都已经过去了,而你们毕竟是兄弟,就算你想要取而代之,也要想想该如何在朝中立足……” “朝中立足……”卫简铎喃喃念了一句,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以为我稀罕这天下吗?你们以为我必定是先去绞杀卫简怀,却没想到在我心里,皇后娘娘的去留却是第一等的,原本我想着让秦桓把你引诱出来,让你少受些皮rou之苦,却没想到他居然偷偷向你示警,害得我断送了先机。不过,他助你又有何用?这次老天爷站在我这一边,你逃走的这个密道,我五年前便已了若指掌,卫简怀若是知道他亲手将你推入了死路,会不会吐血三升呢?哈哈哈哈哈,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他的笑声顿了顿,凝神思索了片刻,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再次大笑了起来:“再说了,朝中立足又有何难?谁敢多话,我一个一个统统都杀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不让我在朝中立足?” “你……你疯了!你这是要断送北周天下!”叶宝葭瞠目结舌。 “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若是断送了北周天下,可算是往我死去的父王心里捅了一刀,我觉得也不错啊,”卫简铎的眼神有些疯狂,在夜色中梭巡了片刻,定定地落在了秦桓身上,“现在我们先来做第一件事,你说,卫简怀若是亲眼看到他的皇后和情郎□□,会不会气得先疯了呢?” “你做梦!”秦桓低喘着叫道,“我死也不会如你的愿!” 卫简铎身后有人影迅疾地蹿了上来,抬手便掐住了他的下巴,秦桓咬舌自尽未果,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然而他一介文人,哪里抵得过这人的力气,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卫简铎一招手,又有人上来了,手中拿着药粉,往秦桓口中倒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桓身上,而几乎就在同时,一直畏畏缩缩跟在叶宝葭身后的卢安一跃而起,夺刀、上马、割喉一气呵成,随即弯腰朝着叶宝葭伸出手来:“娘娘,抓住了!” 叶宝葭腾空而起,伏在了马背上。 “走!”卢安用刀背用力在马屁股上一拍,□□马朝前发足狂奔。 风声嘶鸣,须臾之间,箭鸣声呼啸而至,呼喝声嘈杂声接踵而至。 叶宝葭紧抓着卢安,好不容易在剧烈的颠簸中坐稳,卢安一边挡箭一边将马缰塞入她的手中,哑声道:“低头,你来。” 幸好这几日和卫简怀学过骑马,叶宝葭将身躯紧贴在马背上,几乎凭着本能,疯狂策马前行。 身后不时传来刀箭交击的争鸣声,手臂一凉,一阵剧痛袭来。 叶宝葭倒吸了一口凉气,几欲晕厥,她猛地一咬舌尖,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嘈杂声渐渐远去,而身后的重量却越来越沉。 叶宝葭浑浑噩噩的,心中却升起几分不安,不由得叫了一声:“卢安?卢公公你还好吧?” 卢安没有回答。 身下的马痛苦地嘶鸣了一声,前蹄一软,软倒在地,它也跑得脱了力。 叶宝葭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手臂上的箭倒入,疼得她闷哼了一声,后背冒起一层冷汗,整个人却痛得反倒清醒了几分。 强撑起身子,她朝后一看,顿时心胆俱裂:只见卢安软绵绵地倒伏在地上,背后一箭扎在后背,一箭扎在腰侧,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 “救命……”她扑上去徒劳地想用手止住血迹,一边嘶声呼喊,一边朝着四周看去。 天还没亮,只有微弱的一缕晨曦。 前方隐隐可以看见毕城的城墙,近处则是零散的几间农舍,离她最近的农舍被篱笆围着,修建得十分整洁,门前挂着端午辟邪的菖蒲和艾叶,整整齐齐的,一共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