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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找我有事?”贺赫赫瞅着午睡时间差不多到了,所以想长话短说尽早结束话题。玉交枝便道:“其实我一直都想拜会夫人了,本以为在宴会上得见,却不知夫人体弱。今天得见夫人气色颇佳,我也安心许多。”——说话简洁点行吗?敢情你来找我就是来看看我的气色啊?“你不是说有关于舍弟的消息吗?”贺赫赫没空绕圈子,直接就问了。☆、第96章玉交枝听了便一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函,说道:“这是他托我交给夫人的。”小顺子便从玉交枝手中接过书函,又递给了贺赫赫。贺赫赫将手拿过,暂且不拆,又问玉交枝道:“你是怎么见到他的?”“我们进京的时候途径令弟所在的藩镇,偶尔有幸得见了他。”贺赫赫又问:“那他现在的状况如何?”玉交枝便面露忧色,叹道:“不过是阶下之囚,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而且……”“而且什么?”“而且他的夫君还染了病,也没人细心料理。他孤苦伶仃的,可是十分凄楚。他见了我,让我务必要将此信送给夫人。”贺赫赫心想:那么这封信不用拆也该知是什么内容了,必然是央我去求皇帝开恩,放他们回京吧。玉交枝又道:“请夫人千万别让皇上知道是我送的信,不然……不然皇上可能会降罪于我。降罪于我事小,迁怒于玉藩事大。”贺赫赫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的,此信看完,我也会立即烧毁。”“谢夫人。”玉交枝盈盈一拜,“那么我告退了。”贺赫赫便道:“小顺子,去送公主吧。”“奴婢遵命。”小顺子垂眉敛目,去送玉交枝。贺赫赫坐在轮椅上,将那封信打开,信上的内容与他猜想的没什么出入,就是沙青因在不断用排比、比喻、对偶、夸张、反衬等等的修辞手法明喻暗喻倒叙插叙地说自己的处境多么凄凉、又多么想念以往与贺赫赫共度的日子,兄弟情深,盼望搭救云云。贺赫赫想起以往与沙青因的交情的确是很好的,不禁叹起气来。自古成王败寇,大皇子被贬为庶人,褫夺了“纳兰”这个姓氏,从母家姓“宫”。又因他本名中有个“秀”字,犯了纳兰秀艾的名讳,因此他便要避讳,不能称本名,旁人便唤他作“宫公”。宫公家的那几十个男宠全部充了奴,唯有沙青因出身高贵,而且又是正妃,才得到特别宽恕,与宫公一起流放到边关,虽然被幽禁着,却也不用为奴为婢。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处境也并不算好。所谓的落地凤凰不如鸡。贺赫赫于心不忍,在与纳兰秀艾吃饭时忍不住提了一句:“陛下,您知道罪弟沙青因的状况如何吗?”纳兰秀艾回答得倒也干脆:“不知道。”这干脆的回答让贺赫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默默扒饭。纳兰秀艾看了看贺赫赫,又说:“朕会问问的。”贺赫赫听了,便道:“谢陛下。”“你我何须多礼。”纳兰秀艾夹了一块鸡rou放到贺赫赫的碗上,笑道,“来,多吃点。”贺赫赫不好拒绝,便夹起了碗上那鸡rou,咬了一口。可他不过是咬了一口,就突然当纳兰秀艾的脸“哇”一声呕吐起来。纳兰秀艾的汤勺才刚探进鸡汤中,就眼看着鸡汤变成了胃酸泡菜汤了……纳兰秀艾发现孕夫果然十分麻烦,碰不得也就罢了,连在一起吃个饭也有风险,这该怎么增进感情啊?其实以他皇帝之尊,要宠幸一个妃子又有何难?纳兰秀艾从来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或者说,他本就继承了父皇的霸道,并因少年历练所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谨记着大粒皇帝和微才人的前车之鉴,不敢对贺赫赫有丝毫失礼。他亲眼见着微才人如何憎恨着大粒皇帝,微才人对大粒皇帝的憎恨,又使大粒皇帝对微才人无法温柔,微才人越憎恨他,他就越糟蹋微才人,他越糟蹋微才人,微才人就越憎恨他……因此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到了微才人含恨死去才算得到休止。这一切,微才人看不透,大粒皇帝看不透,唯有一路旁观着的纳兰秀艾看清楚了。对于大粒皇帝,纳兰秀艾一直也无甚好感。直到寂静岭时重见了老病的大粒皇帝,他才有几分怅惘。后来,他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帝位,因此对大粒皇帝的怨恨放下了不少。当他入主皇宫后,第一次踏入了皇帝的寝宫,自然见到了跪在地上的左右太监,也见到了寝宫中的龙床上覆了一曾三尺厚的玄冰。冰上躺着的是纳兰秀艾的生父——微才人。左右太监对纳兰秀艾说,大粒皇帝知道纳兰秀艾一直很遗憾没能见上微才人最后一面,因此便留微才人在此,不随着大粒皇帝下葬。大粒皇帝希望纳兰秀艾在见过微才人最后一面后,能够让微才人与大粒皇帝合葬。纳兰秀艾冷笑道:“他就是这样对朕的生父吗?让他一直不能安息?让他死后一直留在最恨的人身边吗?”左右太监闻言,面色一变。纳兰秀艾便道:“朕才是天下的主人。朕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左右太监便叹了一口气,在大粒皇帝的灵柩前痛哭一番,又云已完成皇帝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便自杀殉主了。不过临死之前,左太监仍向纳兰秀艾跪倒,道:“奴才最后欲再乞一个恩典。”纳兰秀艾道:“你俩服侍先帝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想要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的。”纳兰秀艾以左右太监为忠义者,封赏了他们的家人,又给他们追封了爵位,更依左太监遗愿,给他们烧了许多情趣用品。之后,他便暗中将微才人火葬。“我父一生只求回到江南故里,再在烟水中唱一台戏而已。”纳兰秀艾抚摸着微才人的骨灰盅,一边自斟自饮了三杯,便将骨灰洒入了运河,愿他的魂灵能随江而下,回归故土。纳兰秀艾对贺赫赫极为体贴,即使被吐了一身,仍然持之以恒地与贺赫赫吃饭,只要他不给贺赫赫夹菜,或者抚摸贺赫赫,问题就不会太大。他本想就忍这么几个月吧,现在贺赫赫已经腹大如鼓了,看来差不多临盆了,等孩子生出来,那苦日子就到头了——当然,这是纳兰秀艾单方面的美好愿望。没过多少天,纳兰秀艾便又与贺赫赫吃饭,提起那沙青因之事来:“朕已差人问了,他们两夫妻的状况的确不算太好,罪人宫公也病倒了。”纳兰秀艾口称昔日的大皇子为“罪臣宫公”,贺赫赫便大抵知道了皇帝的态度,便说:“宫公是罪人,罪该万死……不过,罪不及妻儿,还望陛下格外开恩。”纳兰秀艾此刻就是狂热追求者,但凡所以狂热追求者都是有求必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