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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会不知不觉拿人与他比较。而他明明霸道蛮横又凶狠自大。 她很烦躁。 房门吱呀响起,侍官走进来:“少主请姑娘倚兰院相见。” 她一骨碌爬起,在晚风里定了定心神。 原来倚兰院是他的书房。 她跨进上回他涮羊rou所在的抱厦,侍官们便全退了下去。 屋里四角大烛台上点起数十枝长烛,屋里亮如白昼。 穿着玄色蟒袍的他盘腿坐在长案后,惯性地蹙着眉头,垂头在成堆的军报上写着批复。 布满着认真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这样的他看起来却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是当时他坐在秋千架上,她那一眼之下赫然望到的惊艳。 “想好了吗?”他拿开批完的一本折子,搁笔的当口瞅了眼她。 她走过来凝眉望着他:“我认为我没有做错的地方。分明是你不讲道理。我有自由见客的权利!” 萧淮剜了眼她,收回目光又翻开本折子。 “林霈三日后会启程前往左军营。没有我的命令,也除非我死,否则他这辈子也别想回京师来。” 说到这里他又从折子后瞪她:“你若是还有什么体己话想跟他说,可得抓紧。” 沈羲无语,抿唇道:“我与他没有什么体己话。” 非要这样说他才高兴么。 但是再想想,她又不由往他看过来。 林霈若去了左军营,那倒是去掉她一块心病了…… 此人杀了稍嫌过份,放在跟前又难免惹事,放去大营里,倒是可免去心头隐忧。 她心里略为宽松。 不过再一想,林霈被发落成这样,那贺兰谆呢? “贺兰谆又怎么样了?”她上前问。 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她并不希望他会因为她被针对。 第213章 我不在乎 萧淮心头略恼,抬头道:“你倒是挺关心他!” 沈羲抿抿双唇,走到他侧首跪坐下来:“世子会把他怎么样?” 萧淮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切,脸色也跟着发寒:“杀了!” 沈羲蓦然无语,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她虽然知道贺兰谆是燕王心腹,他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可是他眼里的阴狠却不能不让她相信他对他起了敌意。 贺兰谆只是王府属官,而他是燕王独子,他若真处心积虑要杀贺兰谆,贺兰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 她好不容易跟贺兰谆搭讪上,怎能因为这个而前功尽弃? 眼下跟他讲道理真是个愚蠢的选择。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误会都必须得解释清楚。 她匀了口气,尽量放缓声音道:“我真的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刚好遇到他,就约在附近喝了杯茶。 “跟他打听了几句他的来历,他也跟我打听了几句赐婚的事,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是奉了王爷命来刺探我的。 “除去这些,别的我们什么都没说。” 萧淮望着她竭力表现着顺服的样子,心里一寸寸发凉。 “你担心他被杀,所以不惜在我面前委屈求全吗?”他伸手托起她下巴,声音慵懒但清凉,“你这么主动护着他,可见是很中意他了?” 沈羲蓦地被他目光刺疼:“我不喜欢他。” 如果他指的是那种情份的话。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凑近她,烛光下双眼深不见底。 沈羲望着他,没有动作。 她不知道怎么证明。 这种事情,她没有办法给他证明。 “那就滚!” 萧淮屏息半晌,倏地收了手。 沈羲望着他不余丝毫温度的脸,定了半刻,也站起来。 气氛陷入僵滞,两个人都如同成了石雕。 案上烛芯啪地炸开朵花,沈羲回神,她抓了抓裙摆,深施一礼,出了门去。 萧淮再没有看她,扭转身拿起折子,继续往下看起来。 门外更深露重。 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飞舞。 沈羲畅通无阻到了院门外,没有遇到传说中三重关卡的侍卫与弓驽手。 她仰头吐了口气,在门下抱紧双臂望着天幕寒星。 将近中秋,月光亮起来,但天气渐凉,四面早就没有了人语声。 月光下树木在随风摇曳,带着清寂的落叶。 墙下秋千上也铺上了叶子,一错眼,仿佛仍能见到初初见他时他的样子,他头抵绳索,披散着长发,趿着布鞋坐在上头。 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惊愕却使他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他转眼出现在赌坊,在刑场上,在衙门里,在玉器铺子中,每一面都精明强悍。 初初的每一次见面都是片段,直到后来——她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才开始连成一个段落。 她在他曾替她上药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捡起一片叶子,拢嘴吹着。 四面安静,很适合独处。 昔年徐靖登门求亲,肖氏问她喜不喜欢她,她说喜欢。 徐靖爽朗又热情,时时惦记她。 她想要小鸟他便上树给她捉小鸟,她不想学琴,想偷跑出去玩,他便赶着马车在后墙下等着她。 跟他在一起反正她绝不用担心会闯祸挨罚,她怎么会不喜欢? 她很安心地和徐靖在一起。 但是如果徐靖让她滚,她也许不会难过,而是会反过来拿着鸡毛掸子倒追着他滚。 她不知道萧淮与他在她心里竟有着这样的区别…… 她抬起双手,又把脸捂起来。 又摇摇头,似要将这些都甩去。 裴姨娘和戚九眼下一定还在等她,理智告诉她应该就这样离去,赶紧跟她们回去继续走之后的路。 但她两脚又迈不动,她的心还在这里。 她无法确知他怒意背后的含义,是真的舍弃,还是因为患得患失。 她放了手,眺望四处,又舒了口气。 她不能走。 倘若就这么走了,她更不知道回头该怎么来圆回与他的关系。 而这婚约无论如何受惠的也是她——是的,就当作是看在婚约的份上好了。 她站起来,拂拂裙摆,转身又推门走了进去。 她走了多久,萧淮盯着手里的折子就已经有多久。 苏言望着他,眉头也凝了已有多久。 屋里空气如同结了冰,也没人敢破开。 忽而间侍卫走到跟前来,小心地觑了眼屋里,而后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他顿首半刻,便就挥挥手让他退下。 接而再默半刻,他到底走到书案跟前来:“王爷召贺兰谆问了话,贺兰直言说在街头遇见的姑娘,并且姑娘亲口所述,与世子的赐婚纯属意外。 “现如今王爷已经交代给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