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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幸运的。 “只是我永远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心里已有经有了爱人,他心思比起常人都更深沉。 “我不知道,后来我自以为是的与他两小无猜,在他与郑绣之间的少年情谊面前,压根不算什么。 “他们把路走偏了,便连带着我也把路给走偏了。” 月光照在她仰起的脸上,那脸上写满伤感。 “说来也是奇怪,他活着的时候我对他全是恨,他死了,我倒是会想起多年前的过去种种。 “如果时光仍停留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十来岁的少男少女,没有野心没有不忿。 “——一个人内心最为刻骨的记忆,也许正是少年时呢。” 沈羲同样仰头望着月光,一直在沉默。 她的少年在前世,在张府。 但因为韩家与温婵,她失去了整个所有。 她无心包容万物,也无心赶尽杀绝,但她失去的那一切都不会再重来,这是事实。 所以,她无法对穆氏的感情感同深受。 夜深时回到沈府,二人在抿香院门口分了道。 她看看天上月色,却并没有回房。 墙下紫薇开的正盛,落影如同泼开的水墨。 忽然,她幽幽道:“戚九,陪我去张府走走吧。” 贺兰谆回到玉澜殿,霍究已自燕王那里过来,正坐在他素日看书的躺椅上等待。 “你去哪儿了?”他手里拿着本书翻着,并没有抬头。 “出去转了转。” 夜色静,两人语气也都低沉,愈发显得寮落。 侍官来给贺兰谆更衣,霍究抬头:“王爷让我去刑部,调上来的却是靳宵。靳宵是寄寒的人。” 贺兰谆手臂微顿,略略侧首。 “他要大婚了,放些权给他也是正常。” 说到这里他将手穿过衣袖,恢复神色:“何况这次他的功劳最大,王爷虽然力使在了关键处,但筹谋应变却表现极好。 “小皇帝迫于压力不得不让梁修跟他服软,足见他的实力。” 他整了整素白衣襟,走回来道:“此外。不光是靳宵管了定狱,通州三卫也拨给他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霍究两眼扫视他,语气忽然变得暧昧:“跟他大婚的可是沈羲,也许不久,他们就会诞下小世子。” 贺兰谆正要来端茶,闻言手抠在杯壁上,指节渐渐不动。 “如此良夜,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梅公子?” 霍究寒脸。 转头他坐起来:“你难道不遗憾吗?她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心。” 明明五月,窗外月光却透着清寒。 霍究何尝想往他心里捅刀子,只不过他也不好受,所以何妨一起。 沈家的女人都是没心没肺的。一个沈羲弄得萧淮神魂颠倒,又弄得贺兰谆心神不宁,一个沈嫣则让他失了方寸。 她说她有婚约,说她不能背信弃义,接受他便是无礼不合。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为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便就放手。 偏又在萧淮别院里见着孤零零立在灯下的她狠不起那心肠。 “若是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双手枕在脑后,幽幽道。 贺兰谆端起杯子,语气如常淡然:“就比如你,现如今明白了,也死彻底了。” 霍究扭头剜他。 贺兰谆垂眼喝茶。 月光已值当空。 戚九自内打开了张家大门,吱呀的声响划破了宁静,沈羲走进去,门下灯笼也点起了几盏。 空置了十三年的宅子早没有了人气,虽然韩家这些年都有人打理,不至于破败荒芜,但扑鼻的霉气仍然伴随着几分苍凉。 “宅子有七进,一进是门厅,二进是寻常客厅,三进是花厅,四进是贵宾厅,五进是正院。 “六进是母亲的百卉堂,七进有三个院落,而后是花园。 “东路有五座大小偏院,西路有楼有敞轩琴台以及内外书房。我住在东路的碧云斋。” 她闭着眼睛说完,方才睁开眼,踏上过二进的游廊。 赫连王朝起源南边,宅院建造随心所欲,并不是规整的北地四合院。 沈羲轻车熟路到了碧云斋,挨着精致的两层小楼每间房挨个儿看过,又下楼来到西路小湖畔。 到底在迈台阶时忍不住打了个踉跄,于栏上坐了下来。 心里像是风卷浮云,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没个止歇。 张盈死后张家只有张缓缓一个小姐,她的闺房应是没有人再住过,所以甚至于摆设也还是她喜欢的样式。 可是昔年她最爱坐着乘凉的湖畔却有了变化,这里多了套石桌石椅,亭外的太湖石也改成了青云石台阶。 这地方,徐靖也没少来。 穆氏说,一个人最为难忘的,是年少时的记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徐靖的。” 她忽然迎风自语般地喃喃,以至于一直默默陪在身侧的戚九蓦然间“嗯?”了一声。 她抚摸着脱了漆的栏杆:“我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贺兰谆就是徐靖的。是在徐家坟园那天夜里,还是在后来?” 月色下戚九面上有些慌乱,环着的双臂也下意识地松下来。 栏上坐着的她面色依然平静,没有怒色也没有怨色,但自她口里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寒。 第460章 少受些苦 “姑娘——” 她舔舔嘴唇,竟说不下去了。 沈羲的手终于停在栏上,看向浑浊水面,从侧面看去她的眉眼清冷,像安置在这里的一座雕像。 戚九终于败下阵,说道:“在徐家坟园上,姑娘昏过去那会儿,我看到他在背人处哭了。当时就疑心来着,但是后来还是没敢说。 “直到姑娘让我去查柳梦兰的时候,我意外在南城碰见了他。” 他哭了? 沈羲手指有些发凉。 “他去南城做什么?”她别开头,嗓子有些干哑。 “他当时混在一堆赫连人里,打听安亲王府,他易了容,但我还是认出他来。” 戚九手心有汗,铁营的宗旨是不得对主上有丝毫的隐瞒背叛,但是在这件事上她违背了。 “我跟踪他的时候,让他逮到了,我意外发现他武功超强,再回想起他在徐家坟园的表现,还有你的疑心,就直接问了他。 “他开始还遮掩,后来我威胁他若不说实话就回来告诉你,然后他就说了。但叮嘱我绝对不能告诉你,否则就以大秦军法处置我。” 她抬头看了看沈羲。现在是她自己发现的,应该不算是她告诉的吧? 沈羲盯着栏外的石头沉默。 他在查安亲王府。 意料之中。 他有一身的本事,怎么会甘心就此做个拓跋人? 昔年的事情与大秦覆国也有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