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若春和景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冷静地乘电梯下楼,拖着行李箱,走过冬天枯败的校园。

    可走到半路,广播忽然放出一首空灵的英文歌,在冰冷的冬天,听着格外苍凉。

    直到听见一句“saw it in Jesus, saw it in Superman(如见神迹,飞翔于天)”

    她猛地一怔,景明的手机铃声。当年她听不懂,如今却听得清清楚楚,

    “We're running oy and le□□e it all in your hands

    Now show me what you do

    I'm listening to you”

    一瞬间,时光回到去年深秋,她在他宿舍,伊娃萌萌地跑过来打她一下,而他见她有兴趣,给了她一张机器人大赛VIP的票。

    收不住了,蓦地,回忆如幻灯片般浮现眼前,收不住了。

    他在网吧玩游戏,怕她无聊,给她开电脑;他以为她不会用点歌机,给她点歌;他听说她去机房,给她买电脑;以为她吃不饱,给她加生活费;看她衣衫单薄以为没钱过冬,给她钱;给她推荐书目,给她写课程链接。

    为她参加辩论赛,为她砸掉IMU,为她怼老师,为她踩气球;

    他生日点的全是她喜欢的菜,她却怄他气他;恋情曝光他第一时间跑来她楼下等她,而不过几天,他们又因镯子吵架……

    是她敏感脆弱,自卑自负,是她成长的速度还不够快,没跟上他。

    可她以为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以为不急,以为还能慢慢来。谁曾想,缘分竟戛然而止。连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早知这么快就分别,如果早知缘分如此轻浅,她一定会更努力。这样,即使如今分开,也不会那么遗憾了。也不会还来不及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就那么散了。

    万物凋敝的冬季,杜若停在校园广播的喇叭下,头顶是光秃秃的树枝,灰蒙蒙的天。她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流不出泪来,好像没有可哭的资格了。

    只是突然间,遗憾如潮水涌来,

    她不敢相信,

    至今,她从没亲口对他说过一句:景明,我喜欢你。

    甚至一次都没叫过他的名字:景明。

    也来不及告诉他: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你真好啊,好到我常常遗憾,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年轻,就好了。

    这样,在日后那么长的岁月里,回忆起你的时候,就不会遗憾得泪如雨下了。

    ——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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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后。

    ——

    chapter 61

    气象预报说今天会有特大暴雨。

    早上气温还39度, 热浪翻涌, 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朝外看, 附近写字楼的玻璃上阳光刺眼得像刀片。到了下午,突然间黑云压阵, 狂风席卷, 世界一片混沌无光。

    不一会儿, 豆大的雨点往玻璃上砸,噼里啪啦。顷刻间,不远处写字楼里的灯光如同泡进水中的幻影, 朦朦胧胧。

    杜若忙于工作,并未在意天气变化, 只在打雷的时候朝窗外看了眼, 一秒后又继续看电脑了。

    今天周五,她和往常一样加班到夜里十点多。收工时,公司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叫了车, 关门离开。

    外头仍是大雨滂沱。

    果不其然,坐上车没一会儿,堵车了。

    暴雨恶化了路况,开车的人急着回家或赶去目的地,占道, 变线, 抢道……堵成一团。

    不论红灯绿灯, 水泄不通。仿佛在人们眼里, 交通指示灯只是个摆设。

    是谁说过,人远远不如机器守规矩呢。

    窗外,大雨倾盆,喇叭声此起彼伏,宣泄着烦躁与不耐烦。

    杜若歪在出租车后座上,打了个哈欠。

    周末还得去工业园和实验室,她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出租车一步一挪,到她家附近,又堵上了。

    杜若租住在一处80年代的小区,街区附近道路狭窄,平时就难走,何况雨天。这才到路口呢,等到了巷子里,那才要命,绝对进不去。

    她给何欢欢打电话:“二欢,我没带伞。”

    车挪到巷口,雨幕浑浊,看不清外头景象。她没法赖在车上,硬着头皮推开车门冲下车。雨水铺天盖地浇下来,她一脚便踏进小腿深的积水里。

    哗,她穿着CL的高跟鞋啊!

    现在抢救也来不及了。

    她眼睛被雨水迷了,分不清方向。

    “小草!这儿!”何欢欢尖叫着,打着把伞,一身雨衣朝她冲来,把手里的雨衣递给她:“快套上,打伞根本没用!”

    杜若穿上雨衣,身上已湿了大半:“天哪,这雨太大了。”

    “快过来。”何欢欢搂住她,“夏楠说北京每到七月都得来这么一场。妈呀,跟我们那儿夏天的暴雨有一拼。”

    “这水太脏了,回去得拿洗衣液洗脚。”杜若哀呼,“我的鞋,废了!”

    何欢欢幸灾乐祸,狂笑:“再买嘛小富婆。”

    她们走在深夜暴雨的巷子里,两旁是老旧的红墙砖瓦房,小区外一排简陋的餐馆,沙县小吃,桂林米粉,重庆麻辣烫。里头是小区一栋栋暗红褪色的六层居民楼。

    两年前杜若回国时手头不宽裕,刚好何欢欢的合租室友搬走,她便住下。后来经济状况转好,也一直没换房子。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楼房内,收了伞和雨衣,长叹一口气。

    她们租在顶楼,上楼时何欢欢抱怨一声:“一些人真没素质,总往楼道里扔垃圾,脏死了。”

    小区没有物业,也没人打扫管理。

    杜若开门进屋,两室一厅,说是这样,却只有不到50平米,那“一厅”小得只够转身。

    何欢欢冲洗完被雨水泡脏的腿脚,把狭小的浴室让给杜若。

    杜若洗头冲澡时,发现马桶和墙角依然是污渍。她洗好后又去厨房看看,摸一摸灶台,灰扑扑的。

    杜若扬声问:“二欢,阿姨今天来打扫了吗?”

    “来了啊。”

    她进去她房间:“我觉得这个阿姨做事总是不认真,上次说过她一次,结果还是这样。家里都没有打扫干净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