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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子,坐在胡军的身边,她开始低声的、喃喃的,不停的说了许多许多。胡军只是静静的听,听完了,他抬起眼睛来,深深的看著胡芸。胡芸,我们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挽救父母的婚姻,是错吗?胡芸问:撮合父母的感情,是错吗?孝顺母亲,不让她悲哀痛苦,是错吗?维持家庭的完整,是错吗?拉回父亲转变的心,是错吗?她一连串的问。胡军瞪著她。破坏一段美丽的感情,是对吗?勉强让一对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对吗?打击父亲,使他永堕痛苦的深渊,是对吗?维持一个家庭完整的外壳,而不管内部的腐烂,是对吗?拆散一对爱人,让双方痛苦,是对吗?....哥哥!胡芸打断了他:你纯心和我唱反调!不是的,胡芸。胡军深沉的说:我只要告诉你,对与错,是很难衡量的,看你从哪一个角度去判断。但是,我同意你的做法,因為我是mama的儿子,我不能不同意你!我站在一个儿子的立场,维护母亲的地位,并不是站在客观的立场,去透视一幕家庭的悲剧。胡芸,你放心,我会去做,只是我很悲哀,我并没有把握,能扮演好我的角色。你孝心可嘉,但是,爱情的力量排山倒海,谁都无法控制,我们很可能全军覆没!我知道。胡芸点点头,“可是,我们尝试过,努力过,总比根本不尝试,不努力好,是不是?当然,胡军说,深思著。但是,mama是不是能和我们合作呢?她的那个颱风只要再刮一次,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mama,你知道,我同情她,甚至可怜她,却无法赞同她!我知道。胡芸低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mama有鲁叔叔的十分之一,她也不会失去爸爸!可是,mama是无法了解这一点的,她甚至不懂什麼叫爱情。她认為结婚,生儿育女,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就叫恋爱,殊不知爱情是人生最撼人心弦的东西。不是吗?哥哥?我们却要去斩断一份撼人心弦的东西!胡军低低的说。我甚至希望我们的计画会失败。哥哥!胡芸叫。胡芸,我说了,我和你一条阵线!胡军站起身来。不管我的想法如何,我会努力去做!你,负责mama不刮颱风,我,负责爸爸,怎样?一言為定?胡芸说。一言為定!胡军回说。相对注视,两人的心情都相当复杂,相当沉重。夜深了,窗外露水更重,他们上了楼,各回各的房间去了。〈三十九〉胡涛彻夜难眠,辗转到天亮,才朦朦朧朧的睡著了,一觉醒来,红日当窗,天色已近中午。他从床上坐起来,心裡只是记掛著鲁霄。翻身下床,他却一眼看到若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裡。若兰看到他醒来,立即从椅子裡站起身,陪笑著说:你的早餐早就弄好了,豆浆冷了,我才去热过,你就在卧室裡吃吧。胡涛愕然的看著若兰。这是什麼花招?破天荒来的第一次,别是自己还在什麼恶梦裡没醒吧!他揉揉眼睛,摔摔头,若兰已拎著他的睡袍过来了:披上睡袍吧!若兰的声音温柔而怯弱。当心遭凉了。胡涛一把抓过睡袍,自己穿上,若兰已双手捧上了一杯冒著热气的、guntang的豆浆。胡涛啼笑皆非,心裡在不耐烦的冒著火。心想,这是见了鬼的什麼花招呢?他已正式提出离婚,她却扮演起古代的、被虐待的小媳妇了!他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没漱口之前,从来不吃东西,你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哦,哦,是的,是的。若兰慌忙说,有点失措的把杯子放了下来,显然那杯子烫了她的手,她把手指送到嘴边去吁著气,发现胡涛在瞪她,她就又立即把手放下去,垂下眼瞼,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卑躬屈膝的小妇人。若兰!胡涛冷冷的说:是谁....教你来这一套的?若兰吃了一惊,拾起眼睛来,她慌慌张张的看著胡涛,囁囁嚅嚅的说:我....我....我....没有用的,若兰。胡涛深深的望著她,默默的摇著头。没有用的。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帮我端豆浆拿衣服就可以解决了,我并没有要你做这些,我要一个心灵的伴侣,不是要一个服侍我的女奴才!你也没有必要贬低你自己,来做这种工作。你这样做,只是让我觉得可笑而已。若兰低下了头,她自言自语的说:我....早....早知道没有用的。她坐回椅子上,一语不发。胡涛也不理她,他逕自去浴室梳洗,换了衣服。然后,他发现若兰依然坐在椅子上,头垂得低低的,肩膀轻轻耸动著,他仔细一看,原来她在那儿哭泣。他忽然心中惻然,这女人,她再无知,她再愚昧,却跟了他二十几年啊!走过去,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别哭了!他粗声说,却不自禁的带著抹歉意。哭也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的事,好歹都要解决,反正不急,你可以冷静的思考几天!或者你会想清楚!我....他顿了顿,终於说:我很抱歉,也很遗憾。若兰仍然低垂著头,泪珠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当....当初,她抽噎著说:我不要从雪梨回来就好了!他一愣,是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低叹了一声,人生,谁能预卜未来呢?假若每个人都能预卜未来,还会有错误发生吗?他转过身子,要走出房去,若兰又怯怯的叫住了他:老....老公,你....你的早餐!我不想吃了!你叫张妈收掉吧!老公,若兰再说:胡军在你书房裡,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胡涛回过头来,狐疑的望著若兰:你对孩子们说了些什麼?我?若兰睁大眼睛,一股莫名其妙的样子,那脸上的表情倒是诚实的。我能对他们说什麼?现在,只有他们对我说话的份,哪有我对他们说话的份呢?这倒是真的,那麼,胡军找他,準是為了施齐。施齐,他叹口气,那孩子也够可怜了。他下了楼,走进书房裡,关上了房门。胡军正靠在书桌上,呆呆的站著,他的眼光,直直的望著墙上那幅。听到父亲进来,他转头看了父亲一眼,然后,他愣愣的说:我在想,鲁叔叔这幅,主要是想表达些什麼?对我而言,胡涛坦率的说:它代表著爱情。爱情?胡军不解的凝视著那幅画。在没有遇到鲁霄以前,这十年来....胡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