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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自是不信,与你在一起便信了。”庄九遥说得认真,寻洛便沉默了。隔了会儿他问:“今日在郊外,你与那公主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庄九遥手肘靠上窗边,“左不过是谈些南疆风光,大多是她在讲。她说阿依是月亮的意思,因为南疆人喜欢拜月。”寻洛一挑眉,记起那小丫头说的话,于是道:“那你俩便是一个月亮,一个太阳了?”庄九遥看了他片刻,忽地伸手捂住他嘴:“寻洛你要死啊?太阳那是圣上,我做什么太阳?大逆不道!”这话说得凶狠,语气却是带笑的。寻洛任他捂住自己的嘴,半天才伸手拽住他领子,狠狠往前一拉,同时长腿一伸一收,整个人跃出了窗来。这一来二人便几乎撞上了,站得面对面,呼吸可闻。“怎么?”庄九遥一手撑在窗边,实则已放弃自个儿支撑身体,整个人已靠上他。寻洛紧紧盯着他,问:“我问你,你以前不止是喜欢男人,是也不是?”庄九遥坦然地点点头:“男的最好,女的其实也行。”见寻洛眼中有危险之意,他一笑,伸手抚上他脸:“但那是没有你以前。”寻洛松开他衣襟,神色极快恢复到如常的淡然,庄九遥倾身咬上他侧颈,问:“我说话是不是不可信?”舌尖划过之处带起一阵战栗,寻洛伸手揽了他腰,忖了忖:“自认识你以来,我便时常分不清你哪句真哪句假。”片刻后加了一句:“不过现在倒是好得多了。”庄九遥弯起眼睛:“胡说八道久了,我自个儿也时常不清楚哪句真哪句假。假的说多了成真,真的翻来覆去咀嚼久了,又不再提,便也假了。”“你若是分得清,便替我记着吧。”他伸出手指轻抚他喉结,轻声道,“我被自己迷惑了的时候,便由你来告诉我。因为于我来说,你是唯一的真相。”寻洛不知男女间的鱼水之欢是否也这般疯狂,每一次触碰都带起一阵激荡的火气或浪花。像是在战场中,身后的月光皆化为硝烟,又如身在悬崖,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对抗、依赖,战斗、妥协,仇恨似的索取,与坦坦荡荡的给予。不得不沉溺其中,有时怀疑下一刻便要成灰,但有一双手拽住了自己,这双手是自己与世间最后的联系。或许都是错觉,这双手不是在拉他,只是这人在与他一起下坠而已。但因了是这个人,所有恐慌皆变成了汹涌的快意,几近灭顶。那么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后悔。接下来的几日,庄九遥仍旧是带着阿依在各处游荡,寻洛跟着,心里一片平静。话语也许是会骗人,但从小的经历告诉他,直觉更加可靠。他看得出阿依十分喜欢庄九遥,自然也看得出庄九遥对阿依虽说极有耐心,但却是一点情义也无。这个人是他的。每回瞧见跟阿依站在一起的庄九遥,这种认知都会让他心头一暖,几乎想要立即抛掉眼前的所有,不管不顾地将这人拥入怀中,下一刻便一同赴死。魔怔了似的。南疆来京路远,萧渊本想着让阿依再多待几日,但阿依却有些着急,说是家中不可离她,又道南疆那奇景世间不可多得,盼望着大周的人能早些瞧见。于是她在京中拢共不过五日,便要出发回南疆了。带着许多萧渊的赏赐,以及出使南疆的使臣——蜀王萧瑾。寻洛提前回了天门一趟,将情况禀明之后,从门主处拿了压制身上蛊毒的药,以应付接下来一段外出的时日。一切皆已打点妥当,启程前一晚,卫青城却收到了来自岐山派的消息,说是吴水烟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周六有事要出门一趟,啧,还好前两天多存了一章稿哈哈哈哈哈!提前祝周末愉快!第五卷且莫催行骑,归时有月华第79章飞蛾扑火“出事了?”卫青城来报时,庄九遥与寻洛刚刚将阿依公主送回宫中,回到王府。卫青城点点头,庄宁儿在一旁道:“听闻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当时旁边有人扑了一下,但是没能救起来,下来摔着了肚子,孩子没了。”庄九遥跟寻洛对视一眼,问:“当时旁边是谁?她既怀了身孕,因何又要去骑马?”这些庄宁儿还没来得及听卫青城说,无法替他讲,于是三人看着卫青城比划道:“方钦防备心很强,咱们的人无法深入内部,事发后打听到,是因了有人说瞧见过她弟弟吴淮生。当时方钦与方岐山皆不在派中,她便骑了马去追,路上马受了惊。”“吴淮生?明秋风在不在?”寻洛问。卫青城摇摇头:“不知,但当时跟着她出去的,应当是上回在上真派遇见的那位,寻兄你的朋友。”“明秋月?”庄九遥看了寻洛一眼,“我记着你说了他本就是打算去岐山派的?”寻洛点点头,微微皱了眉。庄宁儿立时问:“会不会又是方钦?他先前不是想过要杀了吴水烟么?”“我觉着不像。”卫青城摇摇头。庄九遥手指敲着案面:“我也觉得不像。自二人新婚到如今,时日也不算短了,方钦应当已无此心,若不然吴水烟多得是意外可发生。”寻洛抱起双臂,轻声道:“吴水烟怀了孩子,我瞧起来方钦的确是开心的。我怎么觉着像是有人在威胁他呢?”“威胁?”庄宁儿看着他,“威胁是什么意思?”庄九遥忖了片刻,道:“方钦年纪轻轻便有了如今的成就,除了岐山派根基深厚,他自己也心思深沉而外,必然还有人在其左右出谋划策。梅寄算一个,但有些事的手笔,看起来不像是他所为。并且梅寄那人傲气,未必肯好好听方钦的话。”“公子你与他多少年不在一处了,人是会变的。”庄宁儿说得认真。庄九遥想了一想,笑道:“也对。”卫青城:“公子的意思是,方钦与他合作的人之间出了问题,那人拿吴水烟的命来要挟他?”“或者说,那人就是想要吴水烟死,只是因了明秋月在,才保住了她一命,可惜未能保住她的孩子。”庄九遥接口道,“阿寻,你瞧着呢?”寻洛点点头:“吴水烟心思十分敏锐,上一回我扮作方七时便觉着她知道许多事情,这一回兴许也是因了她太聪明,让暗中的人害怕了。”“可是她已没有母家了,即便她知道什么事情,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了。”庄宁儿叹了一口气,“这般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难过,一个弱女子,独身一人待在狼虎窝里,无所依靠。”庄九遥敲击几案的手指停下,轻声道:“无所依靠不可怕,可怕的是唯一的依靠便是仇人,她清楚这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