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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变,惊呼道:“你是禁卫府大阁领!” 钟离陌只是冷笑,将领立刻又问:“你受命于皇上,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为何与二皇子在此处?” “二皇子说好我助他登上皇位他定不会亏待我,可当我不再有利用价值就要背弃承诺,所以,这便是他的下场。此处是我们的秘密约见之地,我当然能让他来此。”钟离陌说话间有些得意,似乎杀了二皇子是一件值得让他高兴之事,哪怕他如今自身也难保。 聂庭一直看着钟离陌,脸上说不出的神情。最初钟离陌说让他们什么也别说时他便猜到钟离陌是自有打算,到钟离陌说出二皇子出尔反尔的话他还在奇怪,直到听到这一句,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刚刚这些话不是说给禁军将领听的,是说给他们听的。相当于,他是给他们串了口供。 现在的大阁领,以前的大阁领,还有二皇子一起在这里出现是出于什么原因自然要严查,若是说出真相,那所有人都有罪:钟离陌与宣华公主勾结,自己与二皇子勾结,而且还联合含柔公主欲杀害宣华公主,钟离陌又杀了二皇子……真相,对任何人都不利。 然而如果是像钟离陌所说,他与二皇子勾结,结果二人不合而反目呢?这就是他们两人的事,二皇子已死,有罪的只是钟离陌。这结果的最大受益者当然不是可以不被问罪的自己,而是从头至尾都能置身事外的宣华公主。到此时,聂庭不禁要想,情到底为何物,为什么能让钟离陌如此拼了命去维护一个人?他难道不怕自己不值,不怕自己为别人而死,而别人却转眼就去坐她的皇位? 宣华脱了那带着香粉的外衣,在黑暗的地道中一路往前,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丝光亮,一时竟让她的眼睛不能适应,微愣一下,便立刻往那光亮冲去。 最后的出口处,外面堆了好几块不小,却还推得动的石头,又生了许多藤蔓,推开石头,拨开藤蔓,终于得以出来。外面阳光温和,轻风徐来。宣华犹豫一下,立刻又往山上跑。那地道似乎并不长,可出来的地方却又是另一个方向,而且在接近山脚的山坡上,十分便于逃走。到了这儿,她该快速逃走的,可她却疯了一样又往回跑。 还在地道中时,明明不是这样想的,那时她还理智一些,想的是快点出去,然后快点叫人来。可如今出来,她早已认定等她叫人来一切都晚了,这里离城中那么远,得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她想去看看钟离陌的情况,在最快的时间,或者只是远远看一下形势……只怕万一出现那种情况:若是钟离陌在他们手下重伤倒在地上呢?自己及时赶去,说不定还能救他,若是下山跑到城里,再叫人再来见他,肯定已经晚了。 就算知道这只是臆想,她也要上去,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他死了,而她也死在他身旁么?哪怕这样,也比他死了,可她还活着的好。。 没想到才走几步便听到大队人马的声音,宣华一惊,立刻躲在了山间草丛之后,静静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不一会儿,下山的路上果真出现了人,而且还是禁军。 此时此处,怎会有这么多禁军?难道母皇一边装病,一边还知道着所有人的动向,所以在最关键之时派了人来? 正想着,竟在队伍最前端看到了聂庭,他正与禁军将领并排往前。而在他们身后,竟是以一块竹板抬着的人!隔得太远,她看不清躺在竹板上那人的身形面目,更何况那人的头上还盖了块布,那布不是白色,然而一眼就能辨别出那是临时以衣服代替的,这竹板上人脸上被盖了布,也就是说,这是一具尸体! 是谁,钟离陌么?是钟离陌么?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站起身跑上前去,却只见又段距离后,赫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二皇子府上那几个家将,他们都被反绑了手,用刀抵着脖子往前走。而在他们之后没多远,又有人抬着竹子拼成的板,同样看不清面容,只是这人身上并没有盖东西。 这被抬着的两人中,必有一人是钟离陌,只是……是伤着的是,还是……可二皇子是怎么伤,或者又是怎么死的? 造成这结果的人,当然无疑是钟离陌,重伤的他,怎么能动二皇子,又怎么没有逃,却去杀二皇子? 如此想着,心中不禁痛得难以承受。她知道,钟离陌是有杀二皇子的,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去杀二皇子,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吗?真的要让她一人独活吗?到底,是他杀了二皇子,还是他伤了二皇子之后又被……禁军下山去,她也站起身来,迅速从另一方向往山下跑去。 回宫,玉竹早已等在朝晖轩外,见宣华神色匆忙,心里便有些紧张起来,立刻上前去小声道:“公主,怎么了?” 宣华突然停了脚步,看着朝晖轩问道:“含柔还在吗?” “在。”玉竹点头道:“一个多时辰前出去了一会儿,现在在房中。” “出去?往哪里?”宣华又问。 玉竹回道:“这倒不知,不过好像是往清心宫方向,也许是去探望皇上了。” 宣华明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交待:“注意清心宫那边的动向,让那里的眼线牢牢盯紧,不要放过任何消息,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 宣华进朝晖轩,在进寝房时阻拦了宫女的问安,缓步进去,在门口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翻绣样的含柔。那是一大本鞋面的绣样,她从前天就开始寻,要挑几副让人绣了给她腹中的孩做鞋。现在的她,心里几乎全是孩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表象,她心里有的,远远不只孩子。 “有你这样的母亲真好,还未出世就不知有多少双鞋了。”宣华突然开口,让含柔猛然一惊,缓缓回过头来,脸色苍白地直直盯着她。 宣华笑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没料到我这一次出宫还会回来?” 含柔好久才挤出一抹笑来,艰难道:“皇姐这是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不懂吗?皇妹倒是愚钝了,怎么连这也没懂呢?我想我这未出生的侄儿倒是懂很多吧,比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是他娘亲亲自教他的。”宣华笑道:“我果真是小看了你,原本是在奇怪你为何要帮二皇子,现在才知,你怎是帮他,你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坐享其成啊。让二皇子杀了我,然后再去找母皇,让母皇派去的人正好看到二皇子杀了我,如此一个已死,一个残忍杀害meimei,你倒是成了皇位的最后继承者了。” 含柔此时也对着她冷笑,几乎带着怨恨:“我又怎及你的万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