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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地拒绝了我。他心地善良,不忍我太过尴尬,第二天凌晨收拾了包袱,天色未明便悄悄离开了。”“而我却不愿意放过他,厚颜无耻地纠缠不休。他不胜其扰,便告诉我……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二人情投意合,早已订下了亲事。”“那时我太年轻了,血气方刚,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我非但没有知难而退,还极其愤怒,甚至试图对他……”男人的声音有些哑,“他忍无可忍,刺了我一剑,走了。”“那一剑,伤得我很重。不仅仅是身上的,还有心上的。我回了黑水渊,养了许久的伤。三年后,我又瞒着家族,偷偷来到太清大陆找他。”“我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他家是修真世家,素来讲究清苦节制,那日却张灯结彩满目艳红,人人笑容满面地道着喜。我不懂人间习俗,还以为……又是人间的什么节日。后来我才知道,他要成亲了。”“我嫉妒得几乎失去了理智。我在他的新婚之夜,当着他的新婚妻子,强迫了他,百般羞辱他。我甚至现出了原身……我用原身对他……我怎么不去死。”他轻声道,“他之前那一剑,本该杀了我的。”“我现出了原身,他也知道了我是魔族。他恨我,可又实在打不过我。他是那么聪明,便装作回心转意,日日与我燕好,把我迷得晕头转向……那一日,他与我赏雪饮酒,百般温存小意,殷勤劝饮……待我醒来时,已被关入了仙道盟的水牢之中,被九重封印符箓锁死死锁住根骨,半点也动弹不得。”“他每日都来鞭打我……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之前的种种虚与委蛇,一为了报复,一是受了仙道盟大能所托,定要生擒我这个魔族皇子。那位大能打算用我这具身体,活炼人丹,提升修为。”“我拼死挣脱了封印,重伤逃回魔界……我那时极其偏激,暴怒不已,我恨毒了他,恨毒了整个修真界。后来,我花了数十年功夫,终于打造出那柄绝世之剑——噬天剑。我要让他,让他的家族,让整个仙道盟,让整个太清大陆都付出代价。”“我掀起了延绵百年的仙魔之战。”司明绪听得完全愣住了。千年之前,那场几乎毁天灭地的仙魔之战,起因竟然是……这么一段纠葛。“后来发生的事情,司城主您应该也知道了大半。百年间,我几乎毁了半个太清大陆……而他,成了仙道盟主,誓要我以血还血。”“他写了一封信,约我去黑水渊悬空寺……当年,我们曾在那处斋居比剑,抵足而眠。他说他走火入魔,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想见我最后一面。我明知有诈,却还是去了。他与九位洞虚期大能,结成十方杀魂大阵,终于击败了我。他……用我的噬天剑自刎身亡,将我封印进了黑水渊底。”“我又悔又痛,又怒又恨,几乎发狂。我发誓要找到他的转世,可我没法离开黑水渊。不仅仅是因为封印,他过继的养子,在黑水渊畔起了一座临渊城,日夜守望着黑水渊。”“我只能等。”“一年,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的力量逐渐减弱,临渊城楚家也不再如同百年前那般警觉……直到四百年前的某一天,封印边缘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我逃脱了。”“我很快找到了他的转世。这一世,他仍然出身名门,是大陈朝一个戎马世家的小公子。我不愿再以魔族的身份同他交往,这会让他为难。于是,我投胎进了皇家,成了龙血凤髓的皇后嫡子。”“我天真地以为,我做了人,又拥有世间最尊贵的皇太子身份,是他的君……他自然会对我千依百顺。”“他没有任何前世记忆,但模样却一点没变。我长到六岁那一年,便恳求陈朝皇帝让他做了我的伴读。我想,上一世我们相处太少,所以他来不及喜欢我。这一世,我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将他弄到手。““这一世,他不喜欢女人……可惜,他喜欢的人也不是我。他做了我的伴读,时常往来于宫中,竟偶然在冷宫里遇到了那个贱种……那个陈朝皇帝酒后乱性,与宫女所生的贱种。他百般怜惜那个贱种,时常偷偷带些东西去冷宫,那个贱种也恨不得日日缠着他。”“这一切,我却丝毫不知情。”“我等了许久,他好不容易长大了一点,却在皇帝面前自请戍边。我舍不得他走,但还是没有阻拦。我等了整整五年,日日牵肠挂肚……他驱逐了侵犯的外族,为大陈朝立下了赫赫战功。他凯旋归朝,满城轰动。”“陈朝皇帝荏弱不堪,我实质上已是摄政皇太子。我站在陈朝皇帝身边,望着那人大步迈入殿中,潇洒下跪受封,官拜一品征北大将军。五年不见,他愈发修长矫健,双眸如同寒星一般熠熠生辉。退朝之后,他与我兴奋地说着种种边关见闻,还约我几日之后去他府上小酌……我觉得,他或许也是喜欢我的。”“我等了好几日,他却没有半点动静。我实在按捺不住,便拎了一壶江南贡酒,去了他的将军府。我想给他一点惊喜,便没有找下人通报,而是偷偷潜了进去,径直去了他的卧房……那个贱种正伏在他身上喘息……他前世对我如此抗拒,此时却心甘情愿地雌伏于那个贱种,没有丝毫反抗。”“我在卧房廊下站了许久,直到手脚冰凉。那二人正值情浓,一点也不知道。不久后,我暗中毒杀了陈朝皇帝,名正言顺登基做了新帝。我成了他的君。我随意寻了个理由,将那个贱种关了起来,打算择日处死。”“他慌里慌张地来找我,同我理论。可笑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半分不知道我的心意。他心慌意乱地为了那个贱种同我据理力争,让我杀意更重。我怒极反笑,便告诉他,只要他伺候得我满意了,我便放了那个贱种……他答应了,当晚便留在了宫里。”“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放过那个贱种……动了我的人,还想活命?我把那人关在宫里数日,不管我如何粗暴地对待他,他也没有丝毫反抗。我知道,他是为了那个贱种的性命……直到某一天,我在御书房要了他一次,我把他按在桌上……他看到了那本奏折。原来数日之前,就在他进宫的那一天早上,我已经将那贱种腰斩弃市了。”“他没说什么,整个人趴伏在桌上,死死抓着那本奏折,任我折腾也不吭声。完事后,他拔出我腰侧的噬天剑……抹了脖子。”这一次,桓屠停了许久,才又缓缓开了口:“第三世,我没敢接近他。”司明绪轻轻舔了舔嘴唇,他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第三世,他的身份是……”“第三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