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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去主院看了眼镇国公,大夫们不敢偷懒,却有一人在那儿守着,黎静水这才回自己的院子,随意洗漱一番便倒在了床上。 浑身骨头跟散架似的累,如今她真是一点儿累都受不得,床上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少了个身影,没人一边跟她唠叨一边给她按摩,黎静水的心头竟升起一丝丝的委屈。 伴着这丝委屈与对蒋云玉的思念,黎静水很快陷入沉睡,她是真的累的不行。 第二日黎静水仍是早早醒了,身上有些酸软无力,她没有练晨功,怕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如今她所有的精力都得留着。 总之,今日她没有心情见刘本起。 本想叫大牛或者铁子去给刘本起送邀请帖,邀请他明日过府叙事,想了想却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道一。 本能的,黎静水不想让刘本起知道她身边有大牛和铁子这样的手下。 而她则在书房中看了一天近段时间的军务,她不爱看这些,看不进去,如今却是没有办法,硬逼着自己去看。 桌上的折子信件,密密麻麻全是字,看的她眼花缭乱,几欲吐出来,一天下来终是看了个大概,心里也有了些底。 再次躺去床上,身上倒还好,脑袋却是一抽一抽的疼,耳朵嗡嗡直叫。 黎静水闭上眼,眉头深锁,舒展不开,只觉得心浮气躁,烦闷不堪,幽幽叹口气,她如今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又是一日过去,黎静水睁开眼,没有同往日那般马上起身,却是在床上又躺了许久,直勾勾盯着头顶床承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脑中纷纷乱乱,各样事情一闪而过。 就这般木愣的躺了小半个时辰,黎静水猛的坐起,抻抻懒腰,下床穿衣洗漱。 黎静水邀请帖写的邀请时间是午时,她想的是正好请刘本起用个午膳,吃饭的时候方便说话,而且很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 却没想到,午时之时,刘本起根本就没有来,人没来不说,连个信儿都没有。 黎静水以为刘本起谨慎,察觉到了什么,不愿前来,骂了一句无胆鼠辈,心里却是犯愁,人家不来,故意躲着,这可该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追上门去? 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想到有什么法子可行,看来还得开个会,召集所有人一起想想。 却没想到,未时末,刘本起来了。 道一来报时,黎静水纳闷,只当他怕了不来了,竟又来了,只不过晚了这么久,别说午膳,再等会儿可以直接用晚膳了,难不成他这是在立威风? 干想是想不通的,“既然他不愿饭点来,那就将准备的菜分给府中伤兵们吃。”黎静水对道一吩咐完,起身去了前厅,道一将刘本起引到了前厅等候。 黎静水跨步迈进前厅,只见上首左边太师椅上竟坐了一个人,眼深鼻阔,嘴唇肥厚,身材魁梧,紫金蟒袍,大马金刀跨坐在上首,稳稳当当。 这人......很嚣张嘛。 有意思,黎静水几不可查的勾勾唇角,她现在可以肯定,这就是刘本起,这么晚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想想也是,好歹是边城守将,正三品将军,又是大皇子的人,若是大皇子谋事成功,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想来是不怎么把她这么个嫁了人的妇人放在眼中的。 刘本起看到负手不急不缓迈步进来的黎静水,一身素色玄黑长袍,浓眉凤眼,脸型柔和,眼神却甚是锋利,身形修长挺拔,不仔细看,竟真跟个男子一般无二。 刘本起眸色闪了闪,放下手中的茶杯,却是爽朗大笑几声,撩袍起身大步迎上前去,“这就是我那静水侄女吧,真真是龙章凤姿,好人才,好人才。” 说着状似亲密的拍了拍黎静水的肩膀。 第97章 棍绞 黎静水不动声色挪了挪肩头, 刘本起并未注意, 只自顾说着, “好侄女,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叔叔也好叫人去接你, 孤身一个女儿家,到底不妥当不是。” 那口气,那关切的面色,还真就像个cao心晚辈的慈爱长辈,黎静水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冒火不已, 倒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舔着脸来叫她侄女,不怕折了自己的寿数。 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微微带笑,负手稳步朝着上首走去, 嘴里说道:“奔波惯了,一切都好, 不敢麻烦刘将军。” 说着一撩袍, 转身跨腿坐在了左上首的太师椅上, 稳稳向后一靠, 端的是随意自然,四平八稳。 坐稳后, 故作惊讶的看向身后立着的两个门神,“你们俩倒是有趣, 不跟着刘将军,怎的倒守在我身后站着?莫不是想跟了我?” 顿了顿,又笑眯眯转头看向刘本起,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把玩着手中的盘龙棍道:“若是刘将军舍得割爱,我倒是不介意多养两个人。” 跟着刘本起过来的两个随从登时就懵了,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刘将军就坐在这把椅子上,福安县主进来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没看到,却大摇大摆直接就坐在了这儿,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将军,还拿他们两个作筏子打将军的脸。 他俩哪能想到福安县主这般蛮横,根本不及反应,人家就已经稳稳当当坐下了,这会儿两人看着脸瞬间铁青的刘本起,脑子里嗡的一声,不敢多想,赶忙跑去刘本起身边站着,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就将军这个极爱面子又脾气暴躁的人,指定不能有他俩好果子吃,说不得小命都得没,可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这可真是祸从天上来,一时两人是恨毒了黎静水,拿着一双阴狠的眼睛瞪着黎静水,只希望将军赶紧收拾了这恶毒的婆娘。 黎静水好似瞧不见刘本起恼怒的脸色,兀自笑着道:“刘将军怎得还站着,快快请坐,”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等刘本起说话,又佯作恼怒,皱眉拍了下桌子:“这起子是越发的偷懒没规矩了,刘将军来了这么久,竟连茶水点心都不上。” 说着大喝一声:“来人呐。”声音中气十足,直达院子,立时从门外跑来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伤兵,行礼道:“小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一个个儿的都瞎了眼了吗?没看着刘将军在这儿吗?怎得茶水点心一个不上?这就是道一教给你们的规矩吗?” 一连串极速的喝问,叫那独臂之人怔愣了一瞬,而后眼神瞟了一眼黎静水旁边案几上的茶水点心,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哪里是他们不懂规矩,这不是都上了吗。 却见黎静水板起脸,浓眉倒竖,又狠狠拍了下案几,直拍的案几上的杯碟哐啷哐啷响,仍作没听见,大喝一声:“还不快去!难道还等着我亲自去收拾茶水出来吗?” 独臂之人吓的一个哆嗦,看了看哐啷作响的杯碟,愈发委屈,却是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