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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就彻底隐匿无形,完全不可捉摸。他自犹豫他的,没料到的是,封毅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传呼台美妙温柔的女声,尽职而耐心地复述了两次:“机主您好,封先生留台,请您即刻打电话回家……机主您好……封先生留台……”许延紧握着粘潮的公用电话,手心里顷刻冷汗涔涔。第56章着意过今夏许延跑进街尾邮电局,关上隔间门,拿起电话:“哥,咋啦?!”“别着急,家里没啥事儿。”封毅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醇厚,笑着问:“延延,考完了吗?”“那你呼那么急……吓得我,”许延稍感心安,换了只手拿电话,活动着僵硬的指关节:“考完了,刚出校门,你时间卡得真准。”“那当然。”封毅笑道:“也不看你哥是什么人。”“什么人啊?”许延笑:“说说看,我还真不知道。”“咳咳,听好了哈,”封毅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你哥嘛,当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德行兼备、智勇双全,料事如神、深谋远虑,横贯古今、驰名中外……”“得得得,”许延被他聒噪得噗一声笑出来,跟他绕着闹:“这些名号从小听到大,腻不腻歪呀,跟老八股似的,怎么也得整个与时俱进,简明扼要,别具一格的吧?”“那也行,”封毅捂着话筒低声笑:“你男人。”“啥也行?”对方冷不丁降调,许延一下没转过弯来,猜着说:“我男人?”“诶!”封毅乐不可支,应完立刻大笑。“诶?”许延眉毛一皱,蓦然回过味儿来,张嘴就骂:“我呸!”听着话筒那边越发笑不可抑,又羞又气,威胁道:“你再笑我挂了啊!”“别呀,哈哈,”封毅见风头不对,立马刹车:“不笑了,说正事儿,延延,我后天上午到G市。”“后天上午?!”许延一下攥紧了电话:“你通知书接到了?”“那得七月底以后了,”封毅说:“我先送行李过去,另外,办张股东卡什么的。”“你那边的事儿,”许延心里直打鼓,没来由地慌乱:“都处理好了?”“嗯,没什么事儿了。”封毅轻轻地笑,问:“你有事儿?”许延顿时语塞。我有事儿,我有什么事儿呢?隔天上午,许延站在出口处,烦躁地抹了把脸,用力把纷乱的思绪抹去,打起精神迎向出站的旅客。G市是终点站,早上这趟车旅客并不太多,那样帅气的面孔和挺拔的身高,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引人注目的。许延远远就看见了那个穿着圆领白T恤的身影,水洗牛仔中裤和简单的白袜球鞋,裹着那双健美的长腿活力十足。许延忽然发现,封毅也是很注重个人修饰的,而且对自己的相貌相当自信,但他的修饰是低调而含蓄的,处理得完全不露痕迹。例如他绝不会像张品成那样,永远保持着外型纹丝不乱,服饰配搭细化到封面广告那种完美严苛的效果。他也从不用发胶,黑亮的头发此时沾染了汗水,有一绺离群搭在眉峰上,一边袖口因为背带的牵扯更拉起了皱褶。而正是这种有序的凌乱,散发着深入人心的致命吸引力,是那种勾引了人仍显得无辜的,漫不经心的性感。许延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角,封毅显然也看见了他,摘下一边随身听的耳塞,远远冲他扬了扬手,拉着行李箱步幅很大地朝他走来。眼看着近了,身侧的背囊搭扣却无意挂落了一个孩子手里的玩具,那孩子手上一空,立刻在母亲怀里不依哭闹起来。封毅已经走出了几米,听见哭声立刻倒回头,拾起地上的玩具还回去,又弯下腰微笑着逗弄了两句,直到那孩子破啼为笑才又转过身。许延静静地站在栏杆边上,忽然感到一丝淡淡的落寞与疚憾。他应该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吧,却从未表现出来。记得以前有次一起吃饭,黄丽萍说起他会照顾人,夸他将来一定能当个好父亲,封毅当时仅只微微一笑,就岔开了这个话题。这样心无旁骛的坚守与若无其事的舍弃,究竟需要多么坦然的心态与执着的勇气?“来多久了?”不一会儿到了面前,封毅笑着问:“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没多久,”许延说,伸手去接他的拉箱:“上学习惯早起了,在家呆着又没事儿。”“吃早饭了吗?”封毅摘下肩上的背囊递给他,自己依旧拉着行李,搭着他肩膀往车站外面走:“阿姨身体最近好吗?”“没呢,待会儿咱俩一块儿吃。”许延靠着他有力的臂膀,只觉明亮的阳光终于照进了心坎里去:“我妈就那样儿,身体还好,就是股票亏得没情绪。”“嗯,我想也是,碰上股灾,都会情绪低迷。”封毅拦手招停一部的士,问他:“你饿不?”“不饿。”许延帮他一块儿将行李放进后尾箱:“你呢?”“我还行,”封毅跟他一块儿坐进后座,拉上车门:“那咱先回月亮湾吧,我想先冲个凉再出来吃饭。”“好,”许延眉心微微一蹙,转开思路:“对了,你怎么现在办股东卡?熊市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呵,”封毅舒服地伸开腿,靠在椅背上:“入市恰恰应该选在熊市,大部分人都信心动摇,真正的机会就不远了。”“你还挺有研究的啊,”许延睨着他打趣道:“小心贪多嚼不烂。”“那当然,机遇与危机一贯相铺相承,”封毅笑道:“不但金融市场,所有经济领域都一回事儿。”说罢得瑟地瞅他一眼:“贪多嚼不烂?小样儿,也不看你哥是什么人。”许延立刻想起前天这小子在电话里使坏,眼睛一鼓,抬脚就跺下去:“什么人?我看你还敢得意!”“哇!”封毅冷不防吃痛,抱着脚嗷嗷大叫:“虐待狂啊你,干嘛动不动就出冷招?!”许延当即愣住,像被人一拳打懵了头,冷藏在脑海里的情景,顷刻凶猛复苏:“A最喜欢别人踩他,你不想试试吗?”那天晚上,张品成低笑着说:“用你穿着球鞋的脚,痛快地踩在他身体上……”那嘶哑的声线像魔咒一般反复吟唱:“你不想试试吗……你想吗……你不想吗?”封毅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突然拍拍他的肩,指着窗外笑道:“你看,多巧。”许延一怔,顺着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车子缓缓停下来,另一辆的士也在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