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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盯了盯袖子,又盯了盯青女那只爪子,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若是眼光能化为利刃,相信那一眼足够削断青女拽他那几根手指。 宋轶走近,笑眯眯地看着青女,双手背在身后,诚心问道:“可要我扶你?” 青女若是没戴面具,脸一定扭曲了,看到宋轶,她才醒悟,难怪刘煜对她这般冷淡,毕竟这个男人还是有良心的。可惜,男人与女人之间,只有爱慕与欲、望,对着那张毁容的脸,这些东西统统都会烟消云散,自责遗憾,又能将表面的关系维系多久? 莫谷君扶住青女,冲刘煜道歉。 崔真赶紧请刘煜入内。崔则则对方才差点摔倒的青女一阵嘘寒问暖,搞得刚来的宾客不知道这是何方贵人,对千机阁客气得不得了。相形之下,宋轶跟李宓成了两个多余的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换做任何一人,都要觉得尴尬难看,或者直接拂袖而去。可宋轶脸皮厚啊,直接走上前,左右看了看那些虚情假意客套的家伙,问崔则道:“崔公子要不要在门口给漱玉斋摆桌茶,这样,我们等得也清闲些。” 一听漱玉斋,那些认识崔则的人便都明白了。 “姑娘该是就是传说中的宋先生吧?失敬失敬!” 用他们来捧千机阁踩漱玉斋,难怪画骨先生评价崔则作风败坏,果然上不得台面。 人与人之间,平素看不出个优劣等差,但一旦遇上事了,一眼便能分晓。 崔则脸色变了数变,却不好当着宾客翻脸,叫了小厮,带宋轶和李宓去偏厅喝茶,自己则亲自领青女和莫谷君去正厅。这待遇差别可就大了。 青女丢给宋轶一个嘲讽的眼神,宋轶全然无觉。 那厢刘煜朝外面看了几眼,都没看到宋轶过来,反而等来了青女,便问了一句。青女也不回避,反而有些得意地说道:“宋先生此刻应该在偏厅喝茶。” 崔则怕他多问,赶紧道:“豫王殿下上位坐,长留王和卢将军马上就到了。”这可是给几位位高权重的人专门留的位置。 刘煜瞬间便明白了崔则这场鸿门宴的意思。这种伎俩未免太不上道了,也不怕辱没了世家子弟的声望。 “本王正好想找漱玉斋的宋先生画幅画,看崔侍中的寿宴还有一会儿,不如本王也先去偏厅喝盏茶。”说罢,便叫了小厮,在前面带路。 崔则:“……” 崔真一个转身,便不见了他最尊贵的客人,赶紧过来问。 “偏厅喝茶。”也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崔真赶紧跟过去,那厢却报执金吾和京辅都尉来了,这两位一眼便瞥见了刘煜的背影,问道:“豫王这是去哪儿?” 没道理一到人家家里就找茅房吧? “偏厅喝茶。”又是那位闲得蛋疼的客人。 崔则直接黑了脸。崔真虽然不知道这个儿子干了什么,但显然是触了那位殿下的霉头了,恨不能将这个不孝子塞回娘胎重造。 卢君陌摸摸下巴,与赵筠道:“待豫王的茶必定比正厅的好,我们也去。” 不巧长留王和京兆尹赵诚进门,也表示要去偏厅喝口茶凑凑豫王的热闹。 崔真差点没就地厥过去,赶紧叫了人侍候好茶,亲自前去招呼。 宋轶原本以为他们要被冷落,结果接二连三进来一堆故人,连崔真都亲自来招呼。刘煜委婉表示,他们就在这里吃酒,让崔真去招呼其他客人,完全没有要去正厅的意思。 崔真强求不得,只好将最好的酒菜往这边上,宴席开始,只简单招呼了人,便直接坐到了这边。那边一屋子人,加起来都抵不过这几位来得有分量。 其他宾客见不到寿星,十分意外,私下一打听,便都明白了,只是看着千机阁那两位连同崔则但笑不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偏偏这种尴尬气氛若有实质地戳着三人的脊梁骨,别提多难受了。 崔则义愤填膺,亲自去请父亲。 崔真在那边喝得兴起,酒过三巡,他突然说道:“王殿下可记得,老臣曾经管过兵库。” 兵库是屯兵器之地,军队的兵器多是从那里调派。 “崔侍中怎生突然说起此事?” 崔真犹疑了一下,崔则就在这时过来请崔真去那边招呼客人。 崔真也不好太怠慢那边,自罚了一杯,“改日,老臣再向豫王细细说来。”起身便跟了出去。 可谁都没想到,他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那厢传来消息时,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崔侍中突然气绝身亡?” “是的!”乔三秉道,“查不出伤,验不出毒,脸色也无异常,但就是一杯酒下去,突然绝了气息!” “查不出伤,验不出毒?”这话听着,怎么如此耳熟呢? ☆、第七十三章 无常索命(捉虫) 一行人赶到正厅,这里已然乱做一团。 崔真的尸体摆在大堂中, 薛涛仗剑而立, 无人敢靠前, 同样, 最有嫌疑的人也不敢躲。 宋轶一眼便扫到花容失色的青女, 惊讶道:“呃, 该不会嫌疑人是她吧?” 因为从位置看,其他人都退到三丈开外, 就青女、莫谷君和崔则三人留在当中, 着实显眼。 乔三那头解释道:“崔侍中是在这桌饮酒时倒下的。”偏偏这一桌很特殊, 就只坐了他们三个人。 宋轶突然就在想, 这个案子跟那本画本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那人找她画画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没有崔则擅做主张, 想必今日无论漱玉斋还是千机阁都是不会出现在这场饮宴上的, 那么青女也不会直接跟这个案子产生联系。唯一有牵连的就是代笔画画本的自己…… 赴宴的宾客之中有两名太医,一名检查了所有酒具饭菜, 都没有毒,另一名则负责查探崔真尸体, 查探完毕, 两人纷纷站到刘煜面前拱手秉道:“崔侍中身上没查出毒, 没验出伤,也没看出什么恶疾,据老臣推测, 他该是醉酒而亡。” “什么?” “醉死的?” “怎么可能?” “前一刻他还精神抖擞,与我等畅饮,一点没看出醉酒迹象,怎么会后一刻就醉毙了?” “他号称千杯不醉,今日这酒量还没到平素三成,怎么可能醉酒?”还醉毙? 宾客之中噪杂声顿起,似乎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天谴!这是天谴!” 众人回头,一看,是位戴着跟宋轶一样面具的年轻公子,不用问,这就是曹沫口中说的卫将军谢靖的那个表弟唐浩。 唐浩是画骨先生的忠实拥护者,随手便掏出一本画本,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天谴”。 “三天前漱玉斋出了一本画本,画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