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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侧的陶夭突然起身,动作太大,失手拨倒了桌上开了封的酒瓶,伴随着男人一声粗口,整个包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陶夭脸色僵冷地站在原地。 耿宁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呀,你这怎么搞的,瞧瞧刘总这身上,半瓶酒都泼了,赶紧道歉!” 他弯着腰,一边赔笑,一边给陶夭使眼色。 陶夭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隐忍清凉,好像秋雨洗过一般泛着清凌凌润泽水光,她声音也冷淡得宛若秋雨,“对不起。” 她尽力了,可惜仍旧做不到。 话音落地,陶夭侧身就往门外走。耿宁愣神之后脸色极为难看,正想再说点什么,视线中高挑纤瘦的女孩被人强硬扯回,刘总脸上的肥rou颤了颤,咬牙道:“一声不吭就想走,这姑娘眼睛长在头顶上!” “刘总您……” “没你的事。”刘总怒瞪耿宁,眯眼瞧着眼前紧抿薄唇的女孩,语带威胁道,“坐!” “我不是。”陶夭声音硬邦邦。 她不是出来卖的。 “不是?”刘总一愣,很快回味过来她言下之意,细如缝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弄,“不是?呵呵,有点意思。” “哪里哪里。”耿宁在边上赔笑。 刘总脸色却变了,盯着陶夭,慢条斯理道:“得,也不为难你,可这酒水泼了我一身,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走了!” “还不快道歉!刘总您……”耿宁话音未落,刘总便抬手制止,“道歉不用了。将我裤腿上这酒水舔一舔,今个儿这件事也就算了。” “啊!” 包厢里传来一声轻呼。 圈子里众人一向玩得开,偏偏今天的主角分量太大,迟迟未到,让人拘谨忐忑得很,此刻这一出插曲,倒是将众人的兴趣都调动了起来,一声女人的轻呼后,气氛突然就热烈了。 正值深秋,包厢里暖气很足,陶夭置身其中,只觉得冷。 突然就索然无味了。 她十四岁孤身来香江,五年时间,艰难曲折自不必说,却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心头涌上的寒意席卷了四肢百骸。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她的目光从远近人脸上滑过,忽而一笑,干脆利落就半跪下去,侧头朝站着的男人裤腿凑近。 “陶夭!” 耿宁没见过这般听话的她,下意识就抬手去拉。 陶夭侧着身,仰头正看他,包厢门突然开了,此起彼伏的椅子挪动声传来,带动一室热闹喧嚣。 “程董。” “程董来了。” “您快请。” 一道道谦卑含笑的热切招呼声不绝如缕,刘总一回神就转了身,陶夭下意识抬头,看到不远处居高临下的高大男人。 她跪着,那人站着,这姿态,宛若最卑微的迎接。 迎光而立的男人一张脸冷峻淡漠,笼着光,轮廓仍旧深刻分明,宛若手工刀寸寸雕成。进门未说话,却自带迫人睥睨气势,硬生生让包厢里所有人都低了一等,小心翼翼、含笑相迎。 外面天气冷,他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了件黑色长大衣,此刻身后早有人帮着他脱了大衣,他好像被如此这般服侍过千百遍的君王,神色自若一垂眸,目光便落到了单膝跪地的女孩身上。 灯光流转,一室寂静,四目相对。 ------题外话------ 公众章节更新时间在早八点。 谢谢所有亲的支持,爱你们爱你们!啵! ☆、002:等着明天上头条吗? “啧,起吧。” 包厢里似乎安静了许久,陶夭听见他极其寡淡低沉的声音,带着那么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施舍意味。 “快起来。” 耿宁却松了一口气,适时扶了她一把。 陶夭站起身,也顾不上去看他此刻怜悯尴尬的脸色,紧抿唇,逃也似的出了包厢。 香江的深秋很冷,夜里气温接近零度。 陶夭穿了件高开叉黑色长裙,忘了拿手包外套,出了会所,便一个激灵,抱着手臂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身无分文,她身上的裙子、项链、鞋子都是耿宁帮着租的,除了内衣裤,属于自己的物件也就唯有手腕上一只表。 手表价值三千块,原本也是她唯一值点钱的首饰。 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收获好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后,陶夭用手腕上七成新的手表在路边摊换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外加人民币两百块。 她十四岁来此,在香江影视大学食堂里打工前,睡过地下通道、捡过垃圾、发过传单,也摆过地摊,并非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只是有了苏瑾年,她便避免过多地想起以往的生活。 此刻,避无可避,她又想起了苏瑾年。 那人爱笑,标准的桃花眼总是略微弯着弧度,温柔潋滟,是她暗淡生活里唯一的温暖和亮光。 认识他三年有余,当时的自己还不到十六岁,因为个子高,看起来不怎么像未成年,跟着吴叔在香江影视大学饭堂里承包了一个小窗口。 吴叔做面的手艺一般,光临他们生意的学生其实并不算多,苏瑾年却连续出现了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他一手拿着饭卡,扬起眼睛朝她笑,“哎,能不能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一眼?” 她当时一愣,“啪”一声将筷子拍在他托盘里,转身没理。 那样别扭的往事想起来也令人觉得暖,陶夭只觉得,想念销魂蚀骨,她五脏六腑都烧得疼,一狠心打了车,直奔他的住所。 到了地方临近十一点,天上下起了小雨,越发冷,她快步进了楼道,恰好跟着同一层的住户一起进电梯。 苏瑾年正当红,拍电视片酬极高,这套房子是他独立购买的第一套房产,一百二十平,不算奢华,却已经足够她仰望。 陶夭胡思乱想,按了门铃,便背身靠在一边墙壁上,一只手插在羽绒服衣兜里,捏紧了里面那盒安全套。 苏瑾年大她四岁,她一直都知道,他想要。 给谁都是给,她十九岁,以后不想演戏了,也许离开香江离开他,主动给他,也算回报了他这几年的照顾疼爱。 想到刚买安全套那点尴尬心情,陶夭忍不住低头笑了。 正笑着,就听到门响,侧头对上苏瑾年俊朗好看一张年轻的脸。 “夭夭?” 他意外地唤了一声,迟疑道:“你怎么……” 话未说完,两人都被身后一道脚步声吸引了去,裹着浴袍的女人神色也愣了一下,连忙转身,只留一个背影发问,“瑾年,她是?” 女人是余婧,和苏瑾年一样正当红,当然怕被看到。 陶夭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慢慢从有到无,就剩下眉目深刻一张素淡苍白的脸,傻子一样愣了半晌,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