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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巷子口而去,老远就听到里面传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吟诵声。 巷子里,四五个孩子坐在地上,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只有手里的书是干净的,个个都摇头晃脑地在念书。段鉴守在巷子口,旁边是无垢。白檀倚着墙,嘴里嚼着零嘴,看到他来,站直了身子:“好了?” 郗清点头:“嗯,回去吧。” 白檀的肚子已经不是宽衣大袖可以遮掩得住的了,坐多了嫌累,站久了也嫌累,偏偏最近总喜欢跟他往外跑,他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随她去了。没想到一来二去,她竟然跟这里几个小孩子混熟了,送了书给他们,每次来还教东西给他们,今日都教到了。 白檀与那几个孩子说了一声就走了出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搭着无垢的胳膊。 郗清在她旁边摇头叹息:“那几个平民小子若是知道教他们的是谁,还不得吓坏了啊。” 白檀道:“只要你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郗清假笑:“王妃的秘密我怎敢说出去呢,我现在好怕好怕你的。” “……”白檀差点没叫段鉴抽他。 天气冷,街上行人很少。巧灵和纺云在前面的马车旁搓着手,看到白檀来,连忙上前给她罩上大氅,一左一右扶她登车。 郗清在后面逮住无垢打趣:“无垢啊,回去帮我捣药吧,我给你付工钱。”他笑眯眯的,果不其然看到段鉴的脸黑了。 “郗公子不必麻烦无垢,我帮你捣药。” 自从看出这二人之间的端倪,郗清就喜欢没事打趣他俩,摇头道:“你不行,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有姑娘家细心,我就喜欢无垢这种心灵手巧的姑娘,做事细致。” “……”段鉴默默将无垢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郗清开完玩笑就登车了,他反正不客气,与白檀同车也无人敢说什么。 无垢也想要跟白檀同车,脚刚迈上去,却被段鉴扯了一下衣袖。 他凑过来低声道:“你与我同乘回去好了,车内那么多人会挤的。” 郗清耳朵尖,捂着胸口扒着车门,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哎呀呀,看不出你这个外族小子这么会调戏良家女子,佩服啊。” 段鉴昂了昂下巴,似乎还挺得意。 白檀一手揭着帘子看出来,似笑非笑:“段鉴,这可是大街上,你要与无垢同乘,可得负责啊。” 段鉴连连点头:“负责!” 无垢道:“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师尊当初不也与摄政王一起同乘过好多次嘛。” 白檀笑容一僵,听到旁边憋笑的声音,没好气道:“所以为师现在成他的王妃了啊!” “啊?哦……”好有道理,无垢懂了。 白檀忿忿放下车帘,还未吩咐行驶,忽然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 巧灵和纺云赶紧扶住她:“王妃别气,玩笑而已。” 郗清正色,拖住她手腕看了看她神色:“这哪是被气的,这分明是要生了!” 白檀脸都白了,恨不能咆哮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能不能不生啊! 一行骏马疾驰入了吴郡城门,天上开始飘起细碎的雪沫子,明明还在白天,却阴沉地像是要天黑了。 秋善居的大门打开,仆人们慌忙间跪了一地。 司马瑨大步进门,披风上甚至眉目间都沾了雪沫,也来不及拂去。一路走到后院,耳中听到白檀的呼痛声,脚下愈发加快了几分。 郗清在门外转悠,看到他来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殿下怎么来了?” 司马瑨无心回答,解下披风抛到他手里便推门进去。 巧灵和纺云守在外间,见到他立即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司马瑨径自掀开门帘入了里间,里面炭火烧得很旺,暖融融的一片,他挟带了寒气,在门边先站了站没急着动。 屋子里挤了稳婆仆妇一堆的人,忙碌地在床边穿来穿去,看到他进来都吓得愣了愣,忙要见礼,被他竖手阻止。 “殿、殿下,这里是产房,男子进来恐有不吉啊……”稳婆走了过来,为难地看着他。 司马瑨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她便立即噤了声。 哎哟她真是糊涂了,本就是煞神,还怕什么不吉啊! 白檀还在床上呜呼哀嚎,一头的汗水,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疼死我了!” 司马瑨走过去坐在床边,捉住她的手,又心疼又好笑:“不生还能变回去么?” 白檀看到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重重地掐了他一把:“都怪你,早知道这么疼,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 司马瑨低下头去,握着她的手放到脸颊边:“怪我怪我,你要怎么打都行,先忍忍把孩子生下来。” 周围的人快凌乱了,凌都王居然会这么轻声软语地哄人,他们没看错吧? 白檀折腾了一会儿也累了,哼哧哼哧地喘气,终于听到稳婆说孩子露头了,感觉司马瑨握着她的手力道陡然大了几分,她憋了口气狠狠使劲,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天哪……”白檀喃喃,简直有些茫然,转头看到司马瑨正含笑看着她,才清醒了一些。 “你看,这不是生下来了么?”司马瑨抚了抚她的脸。 一名仆妇正在给孩子清洗,司马瑨转头问了句:“可是女儿?” 仆妇只听过张口问是不是儿子的,愣了一下才笑了起来:“哎哟殿下,恭喜了,是位小世子呢。” “儿子?”司马瑨蹙了一下眉,转头看向白檀:“也好,至少帝位后继有人了。” 白檀差点没呼他一巴掌,怎么你对儿子很有意见啊,很嫌弃吗! 可是她话都还没说出来,又疼得哼哼起来。 稳婆立在床尾惊呼:“王妃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白檀简直崩溃,干脆拿起司马瑨的手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司马瑨也顾不上疼,用衣袖细细地给她擦去泪水汗水:“好了好了,都怪我都怪我。” 又一声嘹亮的啼哭,稳婆抱着孩子向司马瑨见礼:“恭喜殿下,这次是个女儿。” “真的?”司马瑨眼睛亮了亮。 “千真万确。”稳婆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奴婢接生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见龙凤胎呢,王妃真是大福之人。” 司马瑨握着白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满眼的笑意:“你受苦了。” 白檀原本疼得死去活来,此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