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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出,剧烈的酸痛险些让他流下泪来。口角上升到了肢体冲突,吃瓜群众终于不能再安心吃瓜了,瞬间人人自危地散了一大半,剩下的“勇士”像池塘里的蛤`蟆,你一言我一语,“咕呱”响成一片——“你这人怎么打人啊?人家好心救了你儿子,你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有没有素质?”“就是,那小孩都被护士送去抢救了,你问也不问一下,儿子不管妻子不顾,怎么当丈夫的?”“自己老婆跑出来,不说自己没看好,反倒赖起别人,你老婆孩子跟了你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就你这种没责任心的男的也能取到老婆?我呸!什么垃圾,人渣!”率先开口的正是之前那年轻女孩,她这一句话捅下去,好像帮“勇士们”找到了风向,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矛头全部指向那男人,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林行舟强行把被揍出来的眼泪忍回去,有个护士上来问他怎么样了,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对方的视线却落在他手背上,有些诧异地说:“你……你哪个病房的?”林行舟没接话,护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拉:“你这样不行,跟我来。”谁料那男人都被豌豆射手突突成筛子了,居然还不肯放过他,激动得整张脸好像煮熟的螃蟹壳,冲着他大叫:“你给我站住!”然而他碍于众人的阻拦和推搡,一时间无法脱身,只好气急败坏地嚷嚷,好像嗓门大会比较有理:“给我站住!我告诉你,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他妈跟你没完!”林行舟本来都已经被护士拉出去了,被这话一下子刺进耳朵里,才勉强忍住的火气又“呼”一下烧了起来,他顿住脚步挣脱开护士,慢慢抹去鼻端流出的血,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向对方:“你再说一遍。”第20章林的怒火男人张口喷出大段污言秽语,林行舟几乎是被他气乐了,手伸进口袋摸出封着鬼魂的纸人:“你老婆有个三长两短,你跟我没完?”他故意把“你”和“我”咬得很重,随即轻轻笑了起来,手指一动,将那纸人连同它背后的符纸一并撕碎:“好啊,我拭目以待。”鬼魂没了束缚,瞬间从他手中挣脱,似乎是对那产妇情有独钟,不去附身别人,专门盯着她不放。在场的除了林行舟没一个能看到鬼,更不要谈阻拦,只能看到那原本晕着的产妇倏地睁眼,随后竟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又闹的哪一出,那产妇动作僵硬表情古怪,活像刚从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干人等被这诡异的场面吓到,纷纷后退一步,没一个敢上前去扶。其他人全部后退,那男人就首当其冲迎在了前头,可对方到底是自己老婆,他只好硬着头皮问:“芬芬你……你没事吧?”对方一双眼珠转也不转,一动不动地戳在他脸上,她忽然缓缓抬起胳膊,男人还以为她是要自己扶,下意识伸手要搭一把,谁料对方竟突然发难,猛扑上来,双手像一对冰冷的铁钳,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拥挤的女厕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林行舟再没回头看上一眼,趁乱快步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进入楼梯间的时候,就在这栋楼的楼顶,有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一簇火苗蹿了出来,随后被落下的盖子压灭。魏执又换回一身休闲西装,整个人十分随意地倚在天台边缘,胳膊搭在栏杆上,左手手指灵巧地引着打火机在指间走了一圈。“他居然把那只鬼放了,”零站在他身后说,“这不合规矩吧?”“我什么时候给鬼猎定过规矩?”魏执闻言转过身来,用后背抵住栏杆,“能遵守原则自然是好的,见机行事也未尝不可。”零瞥了一眼对方放在旁边的手机——那锁屏非常奇怪,既不显示时间也没有任何图标,只有一片漆黑的背景,从中间一分为二,左边时不时落下白色的小球,砸到最下面的“-∞”上,砸出“1”或者“2”。而右侧最上方不断有数字从“∞”里掉出,最少是“-10”,最多则上百。她斟酌了一下说:“可他这样会影响任务评级的,如果拿不到A或者S,就没有额外奖励。紧急任务本来就难得出现,拿不到额外奖励的话……这任务基本就白做了。”魏执揣起打火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当是买个教训,从今往后他应该知道,鬼猎这条路上,难对付的永远不是鬼怪本身。”他说罢又回身面对着楼外,不知在看些什么,从十几层的楼顶向下看去,普通人都会忍不住目眩腿软,他却不走寻常路,视线平视着出去,压根儿不往下走。零接不上他刚才的话头,只好转移话题,眼珠一转调侃说:“老大,天台的风景怎么样?”魏执平静地说:“我得出一个结论。”零还以为自家老大有什么高见,正支楞起耳朵准备洗耳恭听,就听对方说:“夏天不适合穿黑色衣服。”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禁愣了:“为什么?”“热。”零:“……”她看着某人快步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沉默片刻,随后大人似的双手环胸,十分不屑地“嘁”了一声:“恐高就恐高,还死要面子不承认,上回从三楼往下跳都差点吓晕,我可没听说过多在天台站站就能治好的。”林行舟从五楼回到七楼,直接冲进男厕,慢慢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掉,在冷水的刺激下,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觉得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了。但冲动归冲动,他并不后悔。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如果重活一世他再像以前那么憋屈的话,实在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观众,反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现实里的朋友一只手数得过来,闲云野鹤的,没必要天天看别人脸色行事。他可以不跟未成年的孩子计较,不跟忙碌的护士计较,但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有必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办过的事负责,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牵连到身边亲近的人,让他们为你的行为买单,也怨不得别人。不过是最后他们落得一句“可怜”,而你落得一句“活该”。林行舟伸手关了水龙头,正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换上无奈的表情:“你跟着我干什么?而且这是男厕。”田倩捞了一把即将从臂弯滑下去的挎包,不甘示弱地说:“就准你进女厕,不准我进男厕?”林行舟小声嘀咕:“你也不怕长针眼。”“你手怎么了?”田倩冲他一挑下巴,“你就这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