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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挪过去,勉强能看见车尾上微微喷气的排气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气筒下积了一滩水渍,除此之外,画面几乎是静止的。聂以明揉揉酸痛的双眼,调高了播放倍数。画面光线逐渐暗到极限,又一点点变亮,视频中的时间应该到了凌晨。突然,沈秋毫猛的出声:“停!”众人瞬间收紧了神经,聚在大屏幕前:“怎么了??”“画面往前调,”沈秋毫说,聂以明轻巧的脚一蹬地,旋转椅滑到桌前,握住鼠标开始拖进度条,“这吗?”“再前一点,好,暂停,从这开始放。”众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中的黑色轿车,车门拉开一条缝,一条裹在西裤里的腿伸了出来,脚上蹬着一只锃光瓦亮的尖嘴皮鞋。只此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品味跟快手上跳社会摇的杀马特不相上下。接着,打扮酷似社会人的油头哥走进了大家的视野,依旧是那没有几根毛却打了两斤摩丝的大脑袋,就算画质渣成狗也能看见一片反光的秃顶。油头哥先是在霍老太家楼下观望了一阵,又去小超市买了包烟,足有十分钟才出来,应该是跟店老板闲聊顺便套话,回来后倚着车门吞云吐雾了一番,随手把烟屁股丢到地下,哪怕五米外就是个垃圾桶。然后上车启动,一溜烟扬长而去,轱辘碾过烟头,留下一段焦黑的痕迹。这之后相机又录了半个小时,天完全亮了,第一段视频也到此结束。油头哥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已经刷白,看起来倒是清新了不少。聂以明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咔哒一声把手铐铐在他的猪蹄子上。然后一个帅气利落的转身,点开了第二段视频。第二段视频是两天后,内容跟第一段几乎没有区别,只不过油头哥这回储备的物资貌似丰富了些,早上下车抽烟的时候,顺便扔了两大袋外卖垃圾。栾舟眼尖,隔着屏幕都能认出来,“是马家烤鸡,甜辣味的。”吸溜了口口水,“下次你可以试试新出的川味,更正。”沈秋毫貌似很感兴趣,问道:“是脸对脸开着的那两家吗?上次去就闻见了,可惜我们头儿太抠,饭后零食不给报销。”说完还瞟了聂以明一眼,目光似刀。魏南风听了沈秋毫的控诉,“啧啧啧”个不停,上前拍了拍聂以明的肩,唏嘘道:“原来派出所福利差真不是谣言啊,聂队,要想做个好领导,首先得让手下人吃饱。”“我也想吃啊,但是实在是公务缠身,你不知道那天我一到五一路……诶?等等,我在说什么?”局势为什么突然朝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了,聂以明猛然惊醒,把蠢蠢欲动的吃货之魂拍进地里去,堪堪保持住队长的威仪,一掌甩开魏南风的手,一掌拍桌,吼道:“诸位,找线索啊!!!”关于烤鸡的话题迫于聂队长的yin威下,暂时中断了,改为约晚上吃宵夜,当然,依然不带聂队长玩。油头哥待在室温二十三度的空调房里,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泡发了一样,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恶心的食物——注水猪。注水猪瑟瑟发抖的模样并没有引起各位大佬的同情,第三段视频还是被无情的点开了,视频是昨晚拍的,油头哥来的比往常早,画面刚一开始,黑色轿车已经出现了。油头哥好像很焦急,在路灯下不住地盘旋,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这期间没有回过车上,烟屁股撒了满地。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由于画面清晰度太低,看不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但能看出油头哥明显犹豫了一阵,等到通话请求结束也没有接起来。这么晚打电话的,会是谁?肯定不是同事,难道是情人?或者……聂以明双手支颌,眼睛眯成一条缝,把自己卷进头脑风暴。几分钟后,铃声再次响起,像催命的符咒,屏幕反射出金属亮光在夜色里白的刺眼,这回,他没有理会,任由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如此反复了半个小时,彻底暗下去,湮没在无边夜色里,再没有电话打进来。油头哥连夜撤离,没有停留到早上,走之前还十分“讲文明”的把烟头一个个捡起来,揣进裤兜口袋。看到这,栾舟捏起鼻子,一阵反胃,活了二十来年,头一回想戒烟。进度条无声无息的走到尾声,黑色轿车连同它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场所有人,除了智障兄妹里的妹,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了自己的猜测。聂以明双手撑桌,把自己从椅子里□□,一个眼刀射过去,油头哥浑身抖了三抖,膀胱差点失守。“说说吧。”他把双臂往胸前一抱,一副审讯者的姿态,问道“去你妈楼下干什么呢?”油头哥紧张的牙齿都在打架,嘴里不停的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太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哈哈…看看。”“哼”一声冷笑,聂以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么孝顺,怎么不上去坐坐啊?”油头哥娘胎里带的怂包属性此刻暴露无遗,面对眼前凶神恶煞的警队队长,没骨头似的软作一团,像只被赶出门的丧家之犬。“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求生电话被挂断很爽吧,是不是恨不得自己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她咽气啊?”看不出来聂还有严刑逼供的潜质,猜想说的跟真的一样,“你默念着,快死吧,快死吧,你不管她她很快就会死了,独居的老人,年龄大了犯病很正常。到时候,你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出一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嘴脸,随便扯几句昨晚喝多了,醒来看到未接来电,赶紧赶过来,没想到就发生这种事。邻居们同情你,替你妈办个便宜且场面宏大的葬礼,作为法定第一继承人,你一分钱不用掏,还能顺理成章的获得房产,家事根本不经律师的手,你那个蠢货meimei分不到一杯羹。”他用手背一下下拍着油头哥的脸,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差临门一脚,你的愿望落空了,哎呀,真可惜。”油头哥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书柜,像砧板上垂死的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核桃大的脑仁没法在短时间内想到对策,“昨晚我是喝多了,但不记得有人打电话,不信,您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很好,还知道销毁证据。”聂以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独居的老母亲,一个人在家犯了病,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因为说不清自己家的地址,没有打120求救,而第一反应是打给你,她最信任的,儿、子!”“不…不是的…”聂以明:“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