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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卢,是她的陪嫁。 “芳姐儿最爱这些雅物,往年腊梅开时,少不得在屋子里插上一枝,闻那冷香。”她感慨着,把剪下来的梅枝修剪一下,插到瓷瓶中。 白瓶红梅,煞是好看。 “二夫人,你且宽心,外头的传言做不了数。依奴婢看,三小姐在王府里肯定没什么事。” “哎”邢氏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过得好不好,我这个当娘的不能亲眼看到…谁知道她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吃得好不好,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二夫人…” “好了,你出去吧。今日国师大婚,我放你一天假,出去看个热闹。” “奴婢一把年纪了,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卢婆子收好剪子,把插了红梅的白瓶寻个好位置放着。 “你去吧,今天逢三,待会我和二爷要去怡然院。索性院子里也没什么事,你交待丫头们一下去看看吧。” “二夫人…” “去吧,最近你忙里忙外的,是该歇歇了。” 二夫人都这么说,卢婆子也就领了情。等主子们去了怡然院,她交待底下的丫头们好生看着,自己收拾一下出了府。 京中城门通往皇宫的主街上,两边挤满围观的百姓。卢婆子和其他的傅府下人,挤不到前面,寻了一处高位,远远地等着。 人群中,议论之声特别的嘈杂,百姓们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盛世。也是因为皇家的婚事没有大cao大办过,无论是公主出嫁,还是陛下娶亲,都悄无声息的,不曾有国师大婚这样的场景。 巳时一刻,一辆覆着明黄绸锦的嫁辇缓缓驶来。众人的头齐齐转过去,摒着气张望着。 远远看去,那嫁辇中的女子,凤冠霞帔,凤袍上绣着金凤,沿着凤袍蜿蜒着,一路到裙摆。那裙摆像朵盛开的花朵,罩住了她的腿脚。凤冠上,透红的宝石不下上百颗,正中还有一颗硕大的龙眼珍珠,两边长下绺绺金珠串,随着嫁辇的走动,流来转去。 珠串后面,那张天仙般的脸若隐若现,美得令人眩目。 嫁辇所到之处,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仙子般的国师夫人。 卢婆子站得高,看着嫁辇缓缓驶过来,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像失了魂般。手伸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 待轿辇远到看不见,都没有人敢发出一个字。 过了许多,人群才开始慢慢撤退。卢婆子稳住心神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随行来的人赞叹着国师夫人的花容月貌。 心里则像惊涛巨浪一般,“嘭嘭”拍打不停。一进傅府,就迫不及待地去禀告邢氏。 邢氏正好从怡然院用完午膳,正喝着茶水,闻言茶水溅了一身。 “你可看清楚了?” 第60章 身世 卢婆子哪会没看清楚,她睁大眼看得真真的,就怕眼花看错,把自己的腰都掐紫了。若是寻常的人,还可能走眼,但那样世间少见的美人儿,谁会看错?无论谁见过那样的天姿国色,就再也忘不掉。 二夫人早早就叮嘱过,在五溪县庄子上的事不许提。多年来,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偶尔无意间感慨三小姐的长相,觉得半点不像她的生母。 “二夫人,奴婢眼不花,那国师夫人,长得就像三小姐的那位…” 邢氏用手势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记好了,此事烂在肚子里,不可露出一个字,芳姐儿是我的亲闺女,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孩子。想必连你都能看出来,此事非同小。若是走露风声,莫说是你,就是傅府,都会遭大难。” “二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轻重。”卢婆子忙不迭地应下,她再笨都知事有蹊跷。 当年那女子是她和夫人一起救下的,瘦得都快脱了形,一身的脏污。若她真是国师的亲人,怎么可能落到那样的地步,不想别人找到。 而国师大张旗鼓找到与那女子相似之人,明知有可能是那女子的女儿,立马就娶为妻子。如果被他知道三小姐才是…不知要闹出什么样事情。 邢氏刚刚震惊之下,从椅子上坐起,这下定了心神,慢慢地重新坐下。卢婆子帮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手边。 她端起,抿了两口。热茶入腹,方才冰冷的心暖过来一些。 “好了,你出去忙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莫要再去想。” “是,二夫人。” 卢婆子退出去后,邢氏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原来那女子一直躲着的人就是国师,怪不得她临终时千叮万嘱,要是芳姐儿长得像她,就让芳姐儿老死傅家后宅,不能出嫁。 国师带着先帝登基时,怎么着都有三十来岁。现在陛下都近四十。仔细地算一下年纪,国师差不多有八十岁。不知到底是长得何等模样,会不会是一位行将朽木的耄耋老人。 纵是精神再好,也不能娶一个妙龄的少女为妻。 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在那么多年前,芳姐儿都没有出生,怎么就能料到国师不会放过自己的女儿。 邢氏只觉得脑子里一团迷雾连着一团,理不顺看不清。 傅万里进来时,看到她呆呆地坐着,眼神直愣愣的,忙上前急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芳姐儿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妻子最近为女儿cao碎了心,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芳姐儿在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我刚才在想大房芊姐儿的事情。”邢氏忙恢复神情,装作为芊娘忧心的样子,“才嫁进左府没两个月,左家姑爷竟要娶平妻,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有这样行事的。” “左家眼窝子活,国师这一娶妻,朝中人心浮动,怕是…”傅万里没往下说,朝中的事情,不宜在后宅多言。 “待会晚膳时,娘肯定会提起这事,左家行事过份。我们傅家可不是随人捏的软柿子,少不得要理论理论,讨个说法。” “是这个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邢氏附和着,这关乎到傅府的体面,要是任由左家娶了平妻,傅家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傅家的姑娘还不被人给说得一文不值? 晚上两房在怡然院用膳时,傅老夫人果然提了这事。 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一个是芊娘的父亲,一个是二叔,且说来听听,此事要做何计较?” “娘,不过是娶个平妻,还是董大人家的孙小姐,算起来。我们傅府也算是和董大人有了交集。让芊娘和董家小姐好好相处,娥皇女英,说不定还是美谈。”说话的是傅万程,照他看来,国师一成亲,元氏皇族说不定和前朝一样,一夜之间就灭得个干干净净。这天下,终究是国师的。 而董辅国是国师的亲信,极受看重。等董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