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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女子哪里还顾得上棋局,一时柳眉倒竖,对崔府君耳语传音。清宁真人摇头,翻腕间悠然重现棋局,自顾自琢磨起来。 忘川之上。 船夫熟练地架船躲避开叶情掀起的风浪,旁若无人地往鬼门关回去。 叶情只见那小船正悠悠回返,神魂所及,已瞥见水栖霜。女修白衣背影,在一片红色花海之中分外醒目。 水栖霜提脚—— “慢着!” 叶情目眦欲裂,嗓音之中,暗藏摄魂之音,他神魂凝成一爪抓去。 但他仍慢了一步。 水栖霜缓缓落脚,一步,正踏入花海之中。 他连片衣袂都没能留下。 彼岸花海之中,一步沧海、一步桑田,乃是一处天然的空间错乱之地。一旦踏入花海,纵然道行通天彻地的道境真人想要寻觅魂魄,亦难。 “及渡忘川,入彼岸花海,因往尘世之苦。” 水栖霜踏入花海,只觉花香袭人,乐而忘忧。凡间种种,忧乐悲喜,俱皆忘却。 “慢着……” 似乎有人在唤她,是谁呢? 她回首,背后的河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举目望去,尽是一片花红欲燃的石蒜海。 谁在唤她呢? 叶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叶情是谁? 她有些困惑。 她已经记不分明了,爱恨、苦乐,亲人、友人、仇人,俱皆记不得了,犹如初生赤子。 她只记得有人告诉她,往前走,走到一座桥下。 那么往前走吧,她犹豫了片刻,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而她走过的路,俱皆化为虚无。只有前路,没有归途。 叶情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渡过忘川,穿过花海,苦乐俱失,再上了奈何桥,除了入六道轮回,便再无法回到人间了。 死魂入花海,阴气反哺,滋养魂魄。生魂入内,阴气噬身,犹火炙斧劈。非死不可入。 —— 叶情是纯阳道体,最排斥阴气的体质。他若入内,所受之苦,更甚于旁的生人。 但他若不加紧动作,水栖霜只怕不消片刻,便到奈何桥了。 叶情心念微动,忘川之水瞬间泛滥奔涌,只卷入花海,不仅没伤及一花一叶,反被一股无形之力吞噬,连那道可以吞噬一切光辉的暗河,在它面前,也仿佛孱弱的孩童,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立时便被吞噬掉了。花海依旧温文静寂,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叶情面色冷然,负手傲立,黄泉将他送到了在忘川河畔,他紧随水栖霜的脚步,踏入了这片只属于死魂的花海。 “嘶——”清宁真人有些发冷,以她的道行,即便在九幽至阴至幽处,也不会觉得冷。 但那片平平静静、美艳绝伦的花海,却能令她觉得从背脊到心口都凉透。 以生人之身穿过那片花海,而不死的,极其罕有。清宁真人便是其中之一,但那段经历之惨痛,足以令她再也生不起踏足那片花海之心。 玄衣女子面色冷峻,崔府君受命而去。清宁真人虽不知她有何授命,但大体能猜到,必是要给那年轻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水栖霜行走在花海之间,所过之处,每一朵曼珠沙华无不欢欣垂首,拱卫着她走过的道路。每一缕阴气,于她而言都宛如灵丹一般,修补着她曾经碎裂的三魂。 叶情所过之处,每一朵曼陀罗华都如仇敌一般,细长倒披的花瓣竖起犹如一根根尖细的钢针,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千万针尖上上行路。而每一缕阴气,不啻于剧毒。 道行、修为在此地通通无用,不能飞天,不能遁地,只能老老实实凭着双足行走。 叶情面色惨若淡金,他的喘息声渐重,如同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一般嘶哑难听。 这苦痛并非一时,而是连绵不断,滔滔不绝。并不增加,也不见少。前路看不见尽头,也没有一个人影,背后也是无尽花海,退路也无。 他望着无穷尽的花海,有些失神地想:也不知水栖霜走到哪儿了,千万莫要到,奈何桥头。 水栖霜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她有些累了。忽然,一道白光亮起,宛如一条通路般,照亮了整个花海。 出路吗? 有个慈祥的声音召唤着她:“来吧……孩子。这是你的归途。” 水栖霜雀跃起来,她振作了精神,正想一股作气走过去,却忽听有人喊道:“别过去!” “不要过去,霜儿!” 霜儿是谁?水栖霜纳闷地思索着,白光温暖而亲切,抚慰了她长途跋涉的疲劳。 随后一脚踏上了这条光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星期立誓日更三千 ,本宁fg永不倒!要是倒了胖十斤。_(:зゝ∠)_ 应要求虐男主辣,心好疼(捧心) 虐霜儿就一点不心疼。(冷漠脸) 第46章 闯地狱(2) 叶情他踉跄跋涉于花海之中, 几乎要站立不稳。 彼岸花海, 去人之苦。叶情能以草芥之身,成长为一方魔道至尊,脚下尸骨累累。而死魂的悲苦,尽贮存于彼岸花中。 似是感受到他的到来, 无数妄念怨念逐渐聚集,阴风如泣,无时无刻不冲击着他的元神, 连藏象道果也无法消解。 或许有的人生如蝼蚁, 但其死后执怨却不可小觑。那无穷尽的痛苦记忆如同浩浩荡荡的滚滚洪流, 叶情的元神仿如一尾随波逐流的鱼,只能被动地在其中穿行。 有人因他痛苦而死,有人因他家破人亡,市井小民——当初戏班班主,文士,豪侠, 修界巨擘——昆仑苏流清,噬魂宗方亦可……许多人因他而亡, 恨不得生啖其rou, 只可惜生时, 并没有这机会。 寻常人在这怨念与记忆的洪流之中,早被淹没,丧失理智。叶情无法动用任何法力,被压制得狼狈之极——他证就至尊道果之后, 便再没有这般狼狈过。 但他轻蔑地吐出一口酱紫色的瘀血,面色阴鸷,傲然道:“尔等生前便不配为叶某的对手,况乎一点残念?” 他微微挺直了背脊,冷声一笑,身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