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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酒店时,房间被简单收拾过,骆文承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脱掉,身体也被简单擦过,没有那么狼狈,他的外周动脉已经因为大量失液而干瘪,酒店常驻的医生只能从他的颈动脉把液体灌进去,一面进行紧急洗胃。“怎么回事?”陆崇急匆匆地踏进门,里面乱成一团,气味也不大好闻,骆文承身边围满了忙碌的人,没有他踏脚的地方,但从间隙里,他还是看见了骆文承的情况,当即也是狠狠一震,瞳孔收缩。明明只分开了半小时不到,这人就从能说能动变成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任由摆布,简直像一具惨白的干尸。“急性酒精中毒。”医生急得满头大汗,“患者已经休克,血压一直在往下掉,瞳孔也有些涣散了,洗胃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补液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救护车来了。”“人现在能移动吗?”“能。”“把人搬上我的车,立即往医院方向开,联系救护车,让他们做好半路交接的准备。”陆崇深知此时多说无用,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允许浪费。第20章众人顿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行动起来。骆文承被小心翼翼地搬上陆崇那辆性能超好且是加长款的座驾,陆崇本不需要跟车,但他站在车边略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开快点。”“是。”司机郑重严肃,一踩油门车子就滑了出去。后座被骆文承和医生占据,陆崇自掌权以来还是头一回屈尊坐在副驾驶座上,他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座椅上惨白若死的骆文承,听着他无意识的呻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线条深刻的脸冻了一层冰似的,气压低得可怕。司机小心地瞥他一眼,吓了个激灵,连忙专心开车。半路上果然遇到救护车,人被立即转移到救护车里,各种专业的仪器和手段连忙跟上,同时救护车车头一转,呜哇呜哇叫着风驰电掣地往医院开去。……骆文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药水气味,显然还是晚上,天花板上的灯开着,光线有点刺眼,他就闭上眼,头还晕晕的,身上没有力气,懒洋洋的不想动。被救时其实他还是有意识的,而且相当清醒,他只是装作神志不清,并把痛苦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听到陆崇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半。不过“惩罚时间”一结束,他也就真正晕了过去,那时他还在陆崇的车上,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门外渐渐传来谈话声:“……幸好抢救及时,再迟一会儿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现在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就担心会留下后遗症,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说,淡淡的嗓音却让人觉得特别有力度。骆文承睁开眼,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陆崇竟然有一直跟到医院里来吗?病房门被推开,骆文承立即闭眼装睡,就听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是被刻意放轻了的,像是担心惊醒了他,然后那人来到了他的床边。骆文承这时才轻轻动了下,像是才醒来的样子,颤动着眼皮睁开了眼。他像是被灯光刺激到眼睛,不适地偏了偏头,恰好撞入了一双深海般沉郁静敛的眼眸里。那双眼睛似有无数复杂情绪在其中起伏,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淡漠冷寂得彻底,叫人无从探寻。骆文承愣了下,呆呆看着他没有说话。陆崇这才开口:“吵醒你了。”寻常平静的语气,如果骆文承不是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个午觉。他淡淡地展开一个微笑,也同样波澜不惊:“又是你啊。”他慢慢闭上眼,似叹息一般地说,“好像每次倒霉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真是狼狈啊。”他的表情和语气也都是非常平静的,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了,但因为虚弱,他的声音轻得近乎气音,带着别样的喑哑,嘴角的弧度很漂亮,看起来乖巧极了,但也凉薄极了。那是对自己生命的满不在乎。和几个小时前酒店里缠着人想要陪伴的青年判若两人。陆崇顿时皱起眉:“你知道自己险些死了吗?”骆文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的面容苍白俊秀,疏朗的眉眼因虚弱而透着平时少见的婉约味道,乌发散在洁白的枕头和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精致的睡美人。漂亮得过分,也脆弱得惊心。陆崇心底的波澜本来已经被他压得好好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甚至都骗过了自己,但见到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心头跳了跳,憋了许久的莫名的怒气顿时涌了上来。他冰冷地问:“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在等死?”一反常态地撒娇和话唠,说什么怕没有机会去看星星,起誓般地祝愿,乖顺地道别,此刻回想起来,都像是赴死前的任性和永诀。想明白这一点,陆崇心底陡然升起几分愤怒。他此生都活在黑暗之中,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从不牵连无辜的人,也最看不得别人对生命的轻贱。干净的,柔软的,年轻的,美好的生命,每一个都是上天的仁慈。他像一个垂垂老矣的流浪者,世上任何风景都无法引他留恋,身体里勉强维持着的那一丝热意,都是因为这份美好与期盼。他看了骆文承片刻,转身要走:“我去叫医生。”骆文承忽然说了一声:“先生。”他睁开眼,看着侧首回看着他的男人。生气了吗?为什么?是瞧不起自己表现出来的懦弱?是怒他不争,还是……骆文承一直在试探这个男人,试图在每一次接触中多解读对方一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对方对他是有一份心软在的。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祈求:“别走,您能靠近一点吗?”陆崇沉默了须臾,收回离开的步子。“怎么了?”“您能坐下来吗?”陆崇在床边坐下。骆文承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把那宽大有力的大手往自己额头上引。“我头痛。”流露出一丝丝委屈。也许是骆文承情绪转变太快且古怪,也许是他此刻皱着眉头委屈的样子看上去太可怜,陆崇僵了下,到底没把手抽出来,他另一只手伸过去按下了床头铃:“医生马上就来。”陆崇的手把骆文承的眼睛都给盖住了,只露出挺秀的鼻尖和形状漂亮但失血苍白的嘴唇,他的脸型很好看,轮廓比寻常男子小上一圈,却不显得女气,但此刻只露出半张脸来就一下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