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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庄主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江湖巨擎的身份还要不要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完全无法沟通。此时已至擎天园外,照例大包小包大瓶小瓶的药物往阿汉手里塞。阿汉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径自进去。静静盘膝在黑暗中运气疗伤的狄飞,再一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再一次看到房门被推开,今夜月色极明极亮,一个似乎是极弱小极伶仃的身影,踏着自外而入的月光,很慢很慢得走进来。狄飞觉得自己应该惊奇,经历了那么严重的教训,他怎么还敢来。狄飞又觉得自己完全不该有一丝惊奇,这个时候,这种情形,能够自黑暗中踏着月光走近他的,也只能是那个人。阿汉走得很慢很慢,但到底还是到了狄飞身边。“主人。”他轻轻唤,带些欣喜:“今天没闻到血腥气,你伤得没有上次重吧。”狄飞沉默不语,不知为什么,忽然不想回答阿汉任何问题。阿汉见他不应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弯下腰,把手上的若干东西全都放下然后开始脱衣服。听到宽衣之声,狄飞那沉寂不动的身躯猛然一震,忽然爆发般一跃而起,一把抓住阿汉,力量大得几乎要把他揉碎了:“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给你治伤啊?”阿汉很平常也很不解得答“你不是说这样能治伤吗?而且上次效果那么好?”狄飞气得莫名得颤抖起来:“你到底是不是白痴,上次我好得那么快,你却变成那个样子,谁都知道,是我吸了你的精气真元造成的?”阿汉茫然不解:“你吸我的精气真元?”狄飞气得咬牙切齿:“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精元,而邪派常用交合之法,采旁人的精元,以增自己的功力,以左道旁门的采补之术,直接吸走健康者的精元,可以比任何灵丹妙药更有效得治疗伤势,使人快速复元,只是被吸者,重则当场身亡,轻则终身瘫焕,就算再好一点,没死没残,也必要短命许多年,你知不知道?”他说得如此愤怒,如此激动,阿汉听得却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行房能治病,原来这叫采补啊?”狄飞冷下眼,松开手,因为忽然远离那温暖,让他的手心空空寂寂,他闭上眼,沉下心,等着那寒夜中的温暖在彻悟后迅速离去。然而,下一刻,一个赤裸而guntang的身体,就这样将他紧紧拥抱住。狄飞猛然一震,那剧烈的震颤,让他以为,一颗心将要跳出胸膛,他脱口再次问:“你想干什么?”“给你治伤啊。”阿汉再次回答,答得简单直接“即然采补能治好你,那就太简单了。”黑暗中,那仿佛比千个太阳更炽热的唇吻下来,深深重重,缠绵无尽。狄飞死死咬牙,他想推开这个疯子,不知为什么,几十年的功力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怠尽,他手脚僵木得任凭那温暖丝丝缕缕侵入他孤绝的身躯,无情得一寸寸赶走原本的冰寒。那手温柔而灵动,巧妙地点燃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那唇炽热而温暖,由额头慢慢滑向颈侧从最敏感处一点点移动,慢慢到了他的耳垂,轻若游丝的声音响起:“主人,我求你一件事?”狄飞依然咬着牙,僵硬着声音答:“你说。”阿汉难得求他,若是以前,他会得意他会冷笑,而此时,他却只想静静凝听,因为他知道,这个的请求,必定和他所想的,所以为的,任何正常人有可能提的,大大不同。“如果,下次你再受伤,不要找别人,不要对别人用采补之术,来找我吧。”阿汉想了想,又补充“在我死之前,来找我吧。”狄飞抬手,再次抓住紧贴住他的胴体,声音莫名得有些嘶哑:“你知道你这样活不长的?”“所以,我才说,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要找别人。”阿汉微笑,这人给他衣食,供他安居,如今受了伤,自己付出一点,帮他复元,是理所当然的。即然这种治伤法,会损及生命,为什么要让别的人承受呢。所有的生命都珍贵而平等,这个时代的杀戮残忍,他懒于介入,但份内之事,为什么不去做好,至少在他死之前,可以帮助其他的生命,担下这劫难。于他,这只是很自然的想法,于狄飞,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要求,却如惊雷闪电,震人心魂。他嘶声道:“我答应你。”在下一刻,终于放开所有的自制,将那身体紧紧抱住,任神智就此沉溺于无限的幸福与苦痛之中。阿汉醒来的时候,身在柔软的被褥上,温暖的床帐中,耳旁有一个声音轻轻问:“觉得怎么样?”阿汉愣愣得看了看狄飞带点关切的眼,然后才说:“有些虚弱,不过比上次好很多。”狄飞笑笑:“纵是采补也有轻重深浅之分,施术者可以掌握住一个度,在治疗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减少对方的伤害,虽说这样一来,治疗效果可能会差一些,不过,也足够了,至少现在,等闲来一个两个高手,我还是可以应付自如的。”看看阿汉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困顿的神情,他依旧有些歉然,叹道:“本来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我不应当如此待你。只是,我受重伤的消息被人传出去,很多人都想乘火打劫,为怕我躲避,个个都明目张胆来挑战,据我的探子报来的消息,不出两天,最少有三路高手会来到这里。我要想保住我今日的地位和足以震动天下的威势,就不得不尽快让自己复原。我信不过大夫,也从来不喜欢用药,何况,就算以医药之术,也很少有立刻见效的,你又让我答应,不能对别人施术……”他的声音尽量温柔,一边说,一边轻轻伸手,理平阿汉额头散乱的一缕头发,又顺手为他扯了扯被子。阿汉震惊得望着他,脸色极之复杂,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主人,你从来没有这样待过我,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狄飞笑道:“我这样不好吗?”阿汉还是用极之奇特的目光望着他,又过了很久,才问:“主人,这是你的温柔吗?”狄飞微笑:“你说呢?”阿汉的身躯仿佛剧烈得震动了一下,却又一语不发,只是眼神变幻莫测,闪过种种光芒,直直得望着狄飞,很久,很久,也不肯稍稍转眸,身体更长长久久,保持着这个姿式不曾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