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首之人呵斥道:“此乃军营重地,前方何人在此喧闹!”见鬼的士兵们终于忍不住了,不少人回头跑向战友们,“鬼!老大,有好多鬼!”“胡说什么!”士兵们的老大呵斥。方北冥看看那群士兵,挠挠脑袋,又看看坐在轮椅上,手放在身边趴着的白马头上的董秀英,转向邵逸:“你给他们开了阴阳眼啊?”邵逸道:“是他们自己嚷着要看的。”方北冥还是挺了解邵逸的,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让普通人见鬼,定是这群士兵出言不逊了,便无奈地摇摇头:“把人吓坏了怎么办?”那群士兵的老大训斥完自己的手下,驱马上前,看到董秀英时,愣了愣:“董将军?这大晚上的,您在这做什么?”董秀英恰好与这人认识,“有点小事要处理,没想到惊动了周百夫长。”“是什么事?”周百夫长下了马,瞪了瞪先前出来的,但大冬天的夜晚却一头冷汗的手下们,走向董秀英。这名百夫长穿着披风,他在那群能看到鬼的士兵眼中,站在董秀英左手边,位置刚好停在笼子前方,被风吹起的披风在笼子前晃晃悠悠,厉鬼们被吸引了视线,费力的伸手要去抓那披风。士兵们为自家老大齐齐捏了把冷汗,又不敢过去,只能集体眼抽筋,给对方使眼色,让对方赶紧从那位置离开。周百夫长没注意到手下们的异样,站在那里与董秀英寒暄,身后的披风好几次掠过几只厉鬼的手,因有风一直没成功抓住。董秀英倒是体贴,一边寒暄一边让女兵推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把周百夫长带了过去。顾九这边,则问方北冥:“师父,抓到布阵的人了吗?”方北冥摇头:“我追过去的时候,惊动了他,让他逃了。”“是个什么样的人?”方北冥道:“看身影,是个比较年轻的道士,二十来岁的样子。”顾九:“这么年轻?”方北冥遗憾道:“那人这么年轻,却已经能独自将血煞阴龙阵布置出来,可见天赋之高。若用在正途,道门岂不又壮大一分,偏偏……”偏偏走了这歪路。方北冥又道:“待此间事了,为师再去打听下,看是不是哪家弟子。”要真这样事情就简单许多了,方北冥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这人很可能是当年那名道士门下的,和他们一样,是云游道士,无门无派,自学成才。随后方北冥又问顾九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嘲讽邵逸,只下了个立狱咒就累得虚脱了,若来只黄雀,他和顾九岂不成了翁中鳖。邵逸这次倒老实,没顶半句,乖乖被方北冥教育。董秀英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探究的周百夫长,董秀英道:“方道长,这群厉鬼,你打算如何处置?”方北冥回头,拱了拱手,道:“我打算先将他们超度一下,再将他们送往地府。”方北冥对董秀英说,这群厉鬼原本只是徘徊在战场里的死亡士兵,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有人将他们强行从执念里拉出来,勾起他们的仇恨与戾气,用来炼制阴物。他们已经成了厉鬼,还失去了神智,超度的话,可以将他们心中的仇恨洗刷,找回神智,让他们好过一点。董秀英表示厉鬼有归处,自然最好。然后请方北冥给周百夫长开下阴阳眼,她已经将在此的原因说了,只是周百夫长还是不信,要亲眼确认。方北冥看周百夫长亦是身带煞气,胆子应是不小,便给周百夫长开了阴阳眼。周百夫长第一反应是大喝一声,然后往后跳了一步。方北冥笑笑,这反应,还算小的了。然后问董秀英:“那白雪呢?”董秀英迟疑道:“若现在白雪不受超度,会如何?”方北门刚才听顾九说了来龙去脉,此时便道:“白雪的最后愿望是将你安全送到营地,对它来说,坚持不懈地跑才能达到目的,这也成了它死后最清晰的执念。它当时死后,魂魄停留在了路上,不停地在这条路上来回奔跑,执念不散它亦不散。但白雪此时已经见到了你,它的执念不在,短时间不受超度不会如何,时间长了,它的魂体会慢慢消散。”董秀英心情比想象中的平静,她能在死前再见一次白雪,余生已经无憾,她摸了摸白雪,眉目舒展开,慈爱地看着白雪,“那就一起超度吧。”白雪仿佛听懂了,不舍地蹭了蹭董秀英的手。董秀英发出白雪熟悉的指令,让白雪过去。雪只能依依不舍地走到笼子边,眼睛充满雾气。顾九看到这幕,下意识地又把挨着他蹲着的小喵搂住。若是和尚,大概就地一坐,手持念珠就念起了超度经文,方北冥也懂一点佛经,作为一个道士用佛经超度鬼的事情也干过,不过他们道门,自然也有道门的超度法子。方北冥将铁链上拴着的鬼塞进笼子里,然后拿出之前准备好道具,起法坛,点黄符。“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这场超度法事,持续时间差不多半小时。随着方北冥念诵出咒语,原本还面目狰狞的厉鬼们,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他们眼中的暴戾怨恨一点点地消退,脸上开始有了表情,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来自何处,亦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处。天色将亮,一道若有似无的金光拂过,士兵鬼们终于恢复了神智,容貌上,也干净了些。笼子撤去,方北冥又立即请阴差。而董秀英扶着轮椅,不敢置信地看着其中一名脸上带血的年轻男鬼,“二哥?!”她急急地要下去,却因为不能行走,差点摔在地上,女兵将她拉住,董秀英拍着扶手命道:“快!快推我过去!”一些煞气轻些的士兵鬼见状,不敢与董秀英距离过近,连忙让开。董秀英拉住那名还在茫然的年轻男鬼,“二哥,我是英儿,是meimei英儿。”时间过去太久了,年轻男鬼一身残破铠甲,露出的身体处处是刀伤、箭伤,他长久地陷在自己的执念里,记忆早已经混乱模糊。他疑惑地低头看着轮椅上的老妇,想了很久,却想不起什么来,但是他心里觉得酸楚悲哀,见董秀英哭,他也默默流泪。“二哥。”董秀英老泪纵横,死生别离,她老了,哥哥的容颜却还停留在生前。一阵阴风吹来,两名阴差忽然出现在当中,一扇鬼门开在旁边。士兵鬼们自发走近门里,董二哥也往那边走了两步才回神,望着董秀英。董秀英实在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已经死去多年的二哥。虽二哥没想起她,却已叫她感恩,她擦了擦眼睛,泪中带笑,哽咽道:“二哥,去吧。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