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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州把付宽放开,摸了摸他的小脸儿,一边给他讲起题的思路。付宽愣神一秒,赶紧把卷子拿出来,他没想到江海州就看了那么一眼就把几何图形上面的各种点对应的字母和设计的数值全都记下来了……“动点P从M到N……”他讲题的时候懒洋洋的,好听的声音里总带着一丝慵懒,却总能把关键的点抓的条理分明,付宽想走神又能及时被拉回来。但付宽还是注意到了江海州的侧脸,在并不明朗的灯光下,他深邃的轮廓像某种能打碎桎梏和禁忌的魔法,直击人心底深处最柔软隐秘的地方。“我刚才说什么了?”付宽:“主要是做出垂直op的辅助线。”“嗯。”江海州点头,“这道题对你来说不难,但是你以前都没做过的题型。”他说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五道题,都附带几何图形,画的跟印上去似的,“下节课把这几个做完,不会的直接手机问,做完答案给我,我看下正确率,步骤严谨一些,别怕慢,都做对基本就差不多了,下次再出这种你必过。”付宽愣住,好半天才接过去,下意识摇头,不过并不是拒绝,而是在无意之间表达一种类似于难以置信的情绪。……如果付宽说脏话,现在早就骂娘了。江海州不会未卜先知,所以这五道题就是在刚刚十五分钟给他出的……出的……的。这得是什么样变通发达的脑神经能这么强?江海州是不是意识不到自己这方面有多厉害,每天就心甘情愿被人流氓混混那么叫着,明明有无数家长老师都为之倾倒的学习实力啊!付宽有种跪下顶礼膜拜的冲动。孔骁下跪求原谅,他下跪拜师啊。“师、师傅。”付宽突然就拱手,“受徒儿、一拜。”江海州往后退了一步,抖着肩膀笑,“行了少扯淡,快上课了,回去做题吧。”付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收,吗?是不是,我不够格,我会努、努力的!”江海州抓了抓头发,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腼腆,“别闹。”付宽特别喜欢江海州露出这种表情的样子,特别的迷人,让人想狠狠的抱上去不撒手。预备铃响了,付宽手插着腰,“不收,不走,差什么,流程,说嘛。”这小模样太可爱了,江海州心里一动,像老谋深算蓄谋已久的狡猾狐狸,把心底那种持续又隐秘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了。“需要你□□。”江海州眯眼,“不戴|套|那种。”付宽愣了愣,江海州是经常会这样逗自己,他以为自己差不多已经免疫了,但今天听着还是会心头一跳,因为他莫名就感觉江海州没和自己开玩笑,语气特别认真……付宽有那么几秒钟的停顿,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你可就,只、只能收我,一个了。”“行。”江海州忽然就弯腰逼近他,“我答应你,你答应我?”付宽咬咬唇,“我有点,紧张。”“噗。”江海州摸摸他的头,“逗你的,回教室吧。”付宽突然抓住他的手,像怕他转身就走似的。“嗯?”江海州低头看他,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一道把他紧紧围住的网。“我……”周围很喧闹,不时有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偶尔有看过来的眼神,又在不一会儿后消失掉,付宽隐约觉得江海州是在等他说什么,他也的确想说点什么,像是承诺也好,表态也好……让江海州知道自己喜欢他,愿意和他做任何事。但是他仿佛喉咙被人锁住似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精致的小脸儿皱成一团,都扭曲了。江海州轻叹了一声,似无奈又似宠溺的抬手轻箍住他后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我走了。”“江!”付宽有些着急,又不知道在着急什么,眼睛都变得雾蒙蒙的。江海州没说话,也没动,就那么看着他,像在终点看着一个驻足狂奔的孩子,又像有教养的绅士在包容的看着一个任性的路人。正式上课的铃声响起,两分钟在喜欢的人面前如同弹指一挥,付宽抿抿嘴,猛地转身跑回了教室。他有点儿生气,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一直以来他和江海州的感情里,他都是偏向主动的一方。而且付宽越来越发现,像江海州这样的人,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并不欠缺任何人的陪伴,他的到来在不惹出麻烦的前提下,做的最好也只能是锦上添花而已。这个小镇可能贫瘠愚昧中夹杂着翻腾的寂寞,但江海州不会。他是游离出这个格局的人,他太成熟了,人生如戏,他一直在看戏。付宽回到教室,路过走廊看到班主任在和一个外班的学生谈话,他有些诧异,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老师也希望你能把薄弱科提一提,那你收拾好东西吧,不会的多问问付宽刘然他们……”付宽赶紧擦身过去,刚坐到座位上同桌楚九皋就拽了拽他衣袖,“听说了么,咱班要加进来个人。”“李论?”“你咋知道?!”“外面,谈话呢。”“你认识他啊。”“不熟。”“哎,关系户啊,啧啧。”楚九皋摇头晃脑的,“师太上节课刚说完咱班就三十个位子,没想到天都没隔就被打脸了。”班里的老生排斥外来户是很正常的,不过让付宽奇怪的是李论怎么能进来,在他印象里江海州那群小弟里除了这大哥本人,其他人好像都不怎么样,比如刘扬徐小峰之类的。这李论能进一班,哪怕是关系户也难以服众吧,原来吊车尾的几个关系户是不是能松口气了?“他成绩,不好吧。”“在你眼里倒是可以说不好,不过他理化生这些分高,一直在一班都能排前边呢,他还是副校的外甥,每次批卷子都找出来先批,徐雯帮老师拿卷子时候看见了,据说李论这次数学考了145,我凑,简直特么开挂。”付宽挑眉,这个李论运气真好啊,“黑白两道”都有人脉?连江海州都要为了他遭殃呢。付宽遮住了眼底的阴沉,他突然就想起来江海州胳膊上的伤。他问他是怎么弄的,江海州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满不在乎的说————这镇子里最牛逼的老流氓,他让我罩着的人出了两回事儿,还都跟我手底下那群傻逼有关系,我不得不表个态。——李论谁?——我想起来了,刀疤让我罩着点他,好像是刀疤亲戚,是个挺乖的小孩儿,在KTV给我点过一次烟。付宽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江海州罩着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