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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你先回去吧,别让四爷六爷等心急了。这事儿,我们慢慢再做打算。”林氏本不欲和谈氏多说,可看她如此死犟着,又如此悲戚,到底也上前劝道。 “再做打算?什么叫再做打算?这是能等事儿吗?”谈氏见林氏淡淡一句话就想打发自己走,登时尖声道。 “不能等你也等了这么多天了,赶紧回去吧!”秦大婶子被她叫得头疼,眼见自己婆婆眉头也攒了起来,赶忙朝自家弟妹使了个眼色,妯娌二人合伙把嘴里犹自叫嚷着谈氏给架了出去。 秦嬷嬷瞧着谈氏灰白头发佝偻身形,眼泪直流。 林氏坐了秦嬷嬷身旁,一面给她拭着泪一面劝道:“秦婶,别伤心了,仔细身子。这家里,缺不得您。” 秦嬷嬷声音沙哑而悲痛,“我刚刚已是去瞧过三姑娘呢,这屋子里简直就不剩什么了。三姑娘哭得什么似,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是,这事儿哪里能怪得上三姑娘呢!真真是造孽!” “这回真真是委屈了三姑娘了,回头我就去给她赔礼去。说句良心话,现如今这家里,难就是她了。”提起维贞,林氏就想起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维贞和满地狼藉屋子。这心里啊,也不好受极了,到底她也场,可却是没有拦住朱氏和谈氏。 “难得还有您这么个明白人。不过这不干您事儿,您就别去了。”秦嬷嬷欣慰拍了拍林氏手道。 “那二姨娘和三姨娘?”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儿,林氏怎么可能不担心。 “做下这等蠢事,自己是要受罚。我们不先拿出个态度来,计家必是要不依不饶,就是三爷那也是过不去。”秦嬷嬷重重叹了口气,又气又恨。 林氏心下了然,本来就已经有嫌隙里头了,再这么一闹,是不得收场了。 可是,这也是有缘由不是,“秦婶,两位姨娘到底也是为了小爷姑娘们。”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生生往我们心肝上剜rou么!实是,怎么能这么行事呢!”一语未了,秦嬷嬷眼泪已是奔涌而出。 天知道秦嬷嬷听到曾mama说‘做下这样不孝不敬事儿,还想脱籍,这辈子都不要想’。这话时候是什么心情。 “嬷嬷别伤心,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里头。等众人缓缓再好好说道说道,说开了,也就好了。”林氏轻柔给秦嬷嬷擦拭着眼泪道。 “误会,误会……”秦嬷嬷喃喃自语,半晌,才颤抖抬起手来握上了林氏手道:“这真是天大误会,竟说太太是让我们给治死,哪有这样红口白牙诬陷人啊!” 可贞一直缩椅子上,垂着头不曾说话。可脑子里,一抽一抽,只觉整个脑壳都要爆了。突闻秦嬷嬷这么一句话,登时感觉脑子里咯噔一声,一下子清明起来了。 竟是这样! 可贞一直就不相信朱氏并谈氏说辞,认为救下她们只是为了让她们给计氏陪葬。若是如此,计家根本不用多此一举救下她们,直接让她们自生自灭就完了。这难道是简单事儿么? 而且计家行事大变,都是曾mama她们来了之后事儿。可贞也觉着,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不为人知误会。 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大误会! 可这话到底是怎么说出来?难道是隋嬷嬷? 可是,只听她一家之言就给她们定下罪名了吗? 林氏也完全呆住了,这样罪名,如若是真,计家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不是真啊! “您放心,这事儿不了,我和你秦叔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秦嬷嬷拉着林氏手,只觉着嘴里发苦,“你秦叔已是让宝贵去信徽州了,叫阿音女婿亲自去寻老爷去。我们不能去,他总是能去,老爷必会给我们做主。原本还想请曾mama带信去计家,不过现想来却是不方便。还是我们自己来是正经。” 林氏应了一声,又道:“您别太cao心了,凡事儿有大哥大嫂子呢,您养好身子就比什么都强。” 秦嬷嬷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可心里嘴里还是忍不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得林氏热泪盈眶,秦嬷嬷,真是老了。 可贞看着秦嬷嬷和林氏,只觉着一阵一阵无力,这日子,真心不用过了,还有什么好过? 还有这户籍民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秦家两位婶子很就回来把秦嬷嬷搀走了,毕竟,还有一大摊子糟心事儿需要秦嬷嬷出面料理呢! 林氏抱着可贞,一下一下摩挲着可贞背,这才想起来,这会子都过午了,可是连朝食都没用上,忙唤宝蓝去小厨房拿朝食。 可贞吁了口气,清了清喉咙,抬头望着林氏轻声问道:“姨娘,如果我们离了这,是不是就是逃奴了?” 林氏一愣,“蕴儿怎么了?” 可贞摇了摇头,又吁了一口气,“没怎么,只是实不想这一天到晚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可贞真是觉着累了,一天到晚,狗屁倒灶鸡零狗碎糟心事就没有停歇时候。现适合计家闹到这般田地,可贞真是没有动力再这过下去了。 可贞很怕自己这辈子就被困这些毫无意义事情里,越陷越深,后,自己不再是自己。 还有这个宅子,虽则草木葱郁,人来人往。可抬头,只看得到那一方小小天。就像一个牢笼,不止锁住了自己身体,也慢慢侵蚀着自己内心。可贞很怕自己会渐渐习惯,然后渐渐认命。渐渐,自己不再是自己。 还有这个身份,虽则小臂上刺字已经消退无影无踪完好如初,可是,无形中,仍然就像是一把枷锁,锁住了自己灵魂。可贞很怕自己会崩溃,会疯魔,会失去自我,自己不再是自己。 凤梨话:额,写完了自己心情也不好了,求收藏…… 第六十一章 想要一个家 第六十一章 想要一个家 何况,现如今这把枷锁钥匙还计家手里,可贞真心觉着绝望了。 林氏愣愣抱着可贞,不由自主,环抱着可贞双手越箍越紧。心里就像有一只无形手搅动着,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明知自己命薄如纸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终,连累了蕴儿。 可是,老天难道真要对自己凉薄至此吗? 母女俩都不曾哭,可是阴郁气氛,就像山雨欲来,让人压抑到心脏要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