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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紧挨着他站稳,歉然笑语:“我不惯坐轿,脚有些软。” “无妨,有我在。”孟渊淬了冰般的眸子满是关切,扶住傅珺的手便没放下来,倒叫一旁的唐俊侧目。 傅珺对自己的渣体质已经无语了,且此时又是一心查案,便也没在意其他的,由着孟渊扶她进了屋。 东厢乃是卧房,房中置了一张大/床/,/床/边立着脸盆架子,又有一架描着牡丹纹样的衣橱,窗前的小方桌上放着些一只简陋的妆匣,一应家具皆是松木的,材质很廉价。 傅珺微微耸了耸鼻尖。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颇为呛鼻。 “陈尸日久,怕是气味还未散尽。”唐俊解释地道,又向傅珺的方向瞥了一眼。 却见傅珺举动如常,他不由心下称奇。 ☆、第641章 傅珺着实有些怀念这气息。 前世时她经常闻这种味道,此刻乍然入鼻,心下难免有些感慨。 “外祖父,请问死者的死因为何?”孟渊问道。 这问题也是傅珺想问的,方才王襄并未说明。 王襄便道:“是误食了毒菇。”语罢向正房的方向指了指,道:“正房的橱柜里堆着一小篓蘑菇,经查验,其中有一种乃是巨毒,食者必死。” 傅珺拢起了眉尖。 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毒蘑菇? “这些蘑菇是从哪里来的,外祖父可知晓?”她问道。 王襄便叹了口气,道:“是周炳祥自己弄回来的。有人见他数日前拎着一篮子蘑菇回了家,别人只当他是从干货店里买的。” “坊市所有的干货店我们都查了,”唐俊接口道,“并无人见过周炳祥,也没人记得曾卖过蘑菇予他,且干货店里的蘑菇皆是干菇,而周炳祥家的却是鲜菇,两种菇并不一样。” 傅珺点了点头。 查蘑菇的源头估计很困难,且以现有的刑侦条件,并不能查明周氏夫妻到底是死于毒菇之毒,还是死于和毒菇药性相近的其他毒药之毒,这中间只要有一点偏差,案子的走向便会南辕北辙。 傅珺沉吟片刻,决定先放下这些无法定论之事,还是仔细勘察现场为上。 这般想着,她便转开眼眸,细细观察着房中的情景。 因房间朝向颇好,此时房中的光线十分明亮。冬/日/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纸洒落进来,带着几分暖意。 傅珺缓缓环视四周,墨染般的长眉渐渐蹙紧。 没有异样。 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家具,都透出一股安详的气息。 可以肯定,凶手在剪去周叶氏的指甲时,一定非常小心,并没有去触动这房间里的其他地方。 虽早知道结果很可能会是失望。然傅珺却并不死心。她戴上早就备好的手套细细搜检起来,打开橱柜、翻看被褥,推开窗子观察上面的痕迹,甚至还蹲下去观察/床/底下的情形。 唐俊瞪大了眼睛看着傅珺。实不敢相信他这个远房表妹、赫赫有名的勇毅郡主,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开始时他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一个戴着长长帷幕的少女,似模似样地检查着房中情形,这画面不知何故让唐俊觉得很有趣。 可是,渐渐地。他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 他发觉,他的这位珺表妹在查验现场时的表现,比最老道的联调司官员还要熟练,每一个动作都很干净,搜查的所有位置皆是查案时必查之处,且搜查得十分仔细,连桌缝里的灰亦以细针挑起细看。 这倒让唐俊又有些期待起来。他也听说过尚林局腐尸案,此刻倒真希望傅珺能“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傅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唐俊十分失望。 “无甚异常。”她简短地说道,语气平淡无波。 这结果早在傅珺意料之中。 一个连续作案多年的老手。不可能留下太多线索。 王襄听了这话,面色倒也无甚异常,只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这便回吧。” 他是希望早早结束此事的。反正傅珺已经来过了,何靖边那里他这个刑部尚书也算配合无间,再往后便是联调司之事,与刑部并不相干。 傅珺却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已经出来了,若不将案发现场从头到尾查上一遍,岂不枉费了她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的一个案子? “外祖父可否等一等,”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含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恳求,“我想去另两个房间瞧一瞧。” 王襄微有些迟疑,侧首看了傅珺一眼。 隔着帷幕,他并不能看见傅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两道清冽冽的眸光正凝注在他的脸上。 “这样么……”王襄语意迟迟,神态仍有些犹豫。 他是真不想让自家的宝贝孙女在这凶宅里多待一刻。 “反正我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难得的……”傅珺的语声渐渐便小了下去。 她是真不甘心就这么走,怎么也要把另两个房间看一看才是。 包括唐俊在内,所有人瞬间都生出了一种错觉:这位勇毅郡主怎么像是有点可怜巴巴的。 孟渊上前一步。低声道:“外祖父,便让她看一看罢,并耽搁不了多久。” “正是。”唐俊很自然地接口道,旋即便接受到了孟渊冰冷的视线,他略停了停,又道:“孟将军也可帮着看一看。有时换个人来看,说不得便能发现些什么,我司调查员向有此例。” 王襄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就依你罢。可快着些。” 傅珺大喜,笑着道了一声“多谢外祖父”,人已向外走了出去。 孟渊的眸中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随着傅珺出了屋。 傅珺先在院中停留了片刻。 院子里足迹凌乱,东西也有着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现场破坏得十分彻底,傅珺只扫了一眼便决定放弃这里,转去了正房。 正房坐北朝南,约有二十平米左右,正对着门是一张大方桌,桌上放着一套粗陋的茶具,两旁是几张凳子,东墙立着一只一人多高的四脚橱柜,柜边又是两张矮凳并一只两层的架子,上头散落着些白菜叶子、鞋子、抹布等等,看上去应是放置杂物的;西墙也立着个柜子,透过镂空的柜门可见里头放着杂货。 不知何故,这房间让傅珺觉得有些异样。 她并未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边向里打量着。 房间的布置并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