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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 “不可能,照片背景里明明能看见几个黑樱桃伏特加的酒瓶。” “即使那晚有客人来过,也不能说明事故发生当时那位客人在场,也许他喝完酒就走了。” 他眉峰一挑:“那么如果那位客人明明当晚去过颂颂家,又向警方撒谎,说没去过,是否可疑?” 老郭顿时笑了:“你说谁?范羽?” 他严肃地回答:“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颂颂深夜和一个男人喝酒,范羽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酒吧里没别的客人,墙上的数字变成了142,下面透明的鱼缸里,那只巴西绿毛龟静静趴在乱石堆上。晕黄的灯光下,老郭悠悠点燃一支烟,顿了顿,忽然转换了话题:“看到墙上的数字没?142,再过不到五个月,我就能见到我女儿,我连机票都买好了。” 亦辰被说得摸不着头脑。老郭又说:“我想过很多次,去他妈的五年,我现在就去新西兰,要是老子明天挂了,怎么办?可是那是自欺欺人,这样做对女儿好吗?她走的时候五岁,现在快十岁了,说不定早忘了我这老爸,如果不肯定能活下来,何必去打扰她?有些事不以你意志为转移,我不能骗自己已经痊愈,你也不能骗自己这事全怪范羽。” 他默然无语,老郭静静掸了掸指尖的烟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让范羽背这个黑锅,但这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他根本没有动机。”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老郭,他曾经去颂颂家楼下找过那个目击颂颂坠楼的邻居小孩。 他又不是警察,不好直接去敲别人家的门,只好放学时间在楼下等,等了几天,看见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躲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他记得档案上证人的名字,直接叫:“张浩然。” 男孩果然抬起头来。他说:“我叫陈亦辰,有些问题想问你,能不能请你去麦当劳吃冰淇淋?” 男孩顿时神色警惕,一句话不答,拎起书包逃之夭夭。 做了一次怪蜀黍,第二次他只好改变了策略。 张浩然小朋友玩的游戏他见过,回去专门研究了几天,打到攻防自如,装备满仓,再次捉到张浩然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就凑过去看了看。小朋友功打的是个满十回字阵,对方实力很是不弱,小朋友又把兵力放在了外圈,乍一开战,立显颓势。他在边上指导:“天女上那儿,吸引点儿兵力……快下两个炸弹,女王进外圈,才能打掉防空啊!……援兵来了,赶紧毒药术!……” 结果张浩然小朋友险胜,两人弹冠相庆,自然有了话题。 “你怎么躲这儿打游戏?”他问。 “废话嘛,回家就得做作业啦。你也玩部落冲突哦?” 他说:“玩了好几天了。” “才几天哦?大本营几级啦?有没有飞龙?” “呃,大本营十一级,飞龙也没多大用处,野蛮人王更好用。” 张浩然顿觉被秒成了渣。他玩了好几个月,才九级大本营,现在也没有野蛮人王,抬头仰望这位怪蜀黍:“你很有钱哦?买了多少黑宝石?” 他笑:“花钱买多没意思。要不要来看我的大本营?我们去麦当劳边吃边看。” 张浩然虔诚地点头,小朋友就这样被他骗去了麦当劳。三圈攻防过后,又送了小朋友一个野蛮人王,一个弓箭女王,外加石头人若干,他才找到机会开口:“听说颂颂出事故那天,是你发现的?” 张浩然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排兵布阵。他追问:“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形?” “呃……”张浩然低头说,“我妈说,颂颂姐的事不能跟别人讲。” 他改变策略:“我是颂颂的朋友,颂颂的事早知道了,不过是好奇,警察的卷宗上说你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到颂颂从楼上跳下来,这根本不可能。” 张浩然终于从游戏上抬头:“怎么不可能?” “你家和颂颂家的结构应该一样,阳台面南,厕所朝北,你在厕所根本看不见阳台那一面发生的事。” 张浩然辩解:“不是在厕所看见的,是半夜想上厕所,刚刚醒过来,坐在床上揉眼睛,就听到砰一声,有人掉在我窗外的院子里。” 他追问:“然后呢?” “然后?”张浩然嘟哝,“然后我就去叫我爸我妈,出去一看是颂颂姐掉在院子里,已经晕过去了,满头都是血。我妈说,幸好是树杈挡了那么一挡,也幸好我正好醒来看见,要不然肯定救不回来了。” 想象当时的场景,他觉得不寒而栗,又追问:“当时颂颂家有没有别人?” 张浩然白眼相向:“我怎么会知道?” 他循循善诱:“比如当晚有没有在楼道里见过什么人?颂颂的阳台上有没有亮灯?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张浩然想了许久:“没有吧……不过我躺在床上,好象是有听到外面有个男的说了什么,好象说什么快来帮一把......” 他噌地站起来:“你告诉警察了吗?为什么没录在警方的案卷里?” “警察也没问我啊。”张浩然迟疑地挠头,“……那么久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妈说记不清的事可不能跟警察乱讲……” 事情千头万绪。张浩然小朋友求他把他的战况录成视频以供借鉴,所以中午吃饭时间,他一边带着耳机打电游,一边想象当时的情景。那时一定有人在颂颂家,不管是自杀还是事故,更或者是谋杀,那个人在警方出现前,麻利地收拾了现场,偷偷溜掉了。颂颂家的楼道下有铁门,陌生人轻易不那么容易进来。如果不是范羽,还会是谁? 也许真的是他对范羽有偏见,如今他的精神状态根本不正常。 比如,开会一直走神,中午十二点了,颂颂今天还没来过电话。明明昨天说好了,颂颂刚接了一个南湖电影节的翻译活儿,会忙几天,没时间见面,他却每时每刻地在看电话,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晚上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回家,一个吃饭。楼下的餐厅一个星期轮一圈,这一天轮到香港茶餐厅,吃了一份猪扒饭,油腻腻的,没什么味道。晚上照例打开电脑加班,瞪着电脑无法集中思想,干脆去健身房跑了五公里,跑完才九点钟,只好再跑五公里。 从健身房走回家的路上,电话忽然响了。 他匆匆拿起来一看,是亦萱。 “这两天还好吗?”亦萱例行检查。 “就那样。”他答。 “不能吧。”亦萱诧异,“胃口不好?” “一般。”着实很一般,印象中猪排饭并没那么难吃。 “睡眠呢?”亦萱的声音透着一丝暧昧,“睡眠肯定提高吧?” “两三个小时吧。”他实事求是地答。确实还不如从前。从前一闭眼就做梦,如今梦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