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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子,怒说:“你给我离她远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她身边转,不管谁护着你,我他妈打断你的腿。” 华亦文抓住他的手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干脆放弃。 “不是我,是舒伯雅。” 华亦冉盯着他,“什么意思?” “前几天,舒伯雅找人去局里,查了你们十年前在北槐的那件事。她特别问了有关白振清的那段。我有个同学,分到那边。他现在跟的老师傅,就是当年和你们一起去救孩子的警察。那个警察把事情都和舒伯雅说了,还给了她一些资料。” 听到这儿,华亦冉的脸色已经变了。 华亦文有些后怕。 他从小就怕这个哥哥,但心底又对这个哥哥很佩服。华亦冉越是不看他,他越是想让哥哥看自己一眼。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因为我觉得哥很在乎那个白阅珺,舒伯雅突然调查这件事肯定有鬼,所以我找了人跟着白阅珺。刚刚那个人打电话过来,说舒伯雅和白阅珺见过面,就两个小时前。白阅珺好像很生气……哥?” 华亦冉把人拉起来,往旁边推,自己开门上了车,出了停车场,往前疾驰而去。 他有点狂躁地砸了两下方向盘,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华亦冉想起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抱着中弹的白振清,躲在树丛后。 他一直在等救援队伍来临,他一直在鼓励白振清要撑下去。可是,白振清还是闭上了眼睛,在他面前死了。 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脸血rou模糊。 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裂开的痕迹,满是暗红的血印。胸口的伤痕最是明显,简直是皮开rou绽。 那些裂开的红rou,变成暗红色,显得异常夺目。 其实,那是他第一次看着一个大活人,在他面前断气。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死人,走了那么长的路。也是他第一次,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却不能够做任何事情。 从巷子里走出来后,白阅珺拦了的士,往郊区的碑林墓园而去。 石梯两旁的柏树,傲然挺立,犹如绿色的大伞般。 前面是很高的石梯,仰头望去,都会有种错觉,这天梯的尽头是快乐天堂。 那里有我们想念的人,跟没有烦恼的生活。 她怀里抱着一束百合,白色的花瓣,细长的花蕊。很漂亮。 白振清其实不喜欢花,不过陈薇薇很喜欢,所以他后来也跟着喜欢,经常买了百合花回家。 往上爬了十多个阶梯,往右拐弯,就看到了那个贴有白振清照片的墓碑。 照片是他的工作照。 脸上那威严的表情,以及身上的那套军服,都在宣示着一份威严。 白振清是个老实人,年轻时做了警察后,总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揽上身。 日积月累下来,鬓角都有着浓密的白头发。 他有着浓黑的倒八字眉,高挺的鼻子,还有厚重的双唇。完全不属于帅气的那一类人,反而有点憨。 他一向不喜欢照相。 拍照时,蹙着眉宇,眉宇间有着明显的一个小“川”字。即使为了照相特意刮了胡子,人中和下巴还是有着淡青色的胡渣。 以前,他还在的时候,就老爱问她,“安安啊,你说老爸是不是变老了?你看我这眼角都是皱纹,还有……” “哪里有!” 当时,十几岁的她总是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家老爸一直都这么年轻,老帅老帅的。” 白振清听了这话,总会笑得特别大声,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弹一下她的额头。 “我们家安安说的话啊,最对老爸的胃口。”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说有哪个爸爸能和我老爸相比的,又帅又威武。还是个警察叔叔,身上都自带光芒。” 想起往事,觉得鼻头一酸。 她蹲在墓碑前,将百合花放下,拿出纸巾,在那张照片上擦了擦。 “爸,我来看你。” 随后,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酒,和一个杯子。 她拧开瓶盖,往杯子里倒了酒,“来找你喝两杯。” 她望着照片上的人,会心一笑,仰头灌了口酒。 然后,拿起酒杯,缓慢地将酒倒在墓碑前面。然后,又为他满上一杯。 喝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转头问他,“见着我奶奶了吗?她前几天刚走。” 仰头喝了口酒,又喃喃自语说道:“估计是看到了。她一直挺想你的。既然她都去了那边,那以后,替我好好照顾她。噢,还有我妈。” 天彻底暗下来后,忽然又下起了雨。 她把手里的那瓶酒,一股脑地倒在墓碑前面。 “都给你了。我妈要是念叨,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然后,转身,走进了雨里。 她没料到会下雨,压根没带伞。从半山腰走下来,全身已经淋湿了。 这边又是郊外,很难打车。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她才拦到一辆的士。 上车后,司机在前头问,“去哪儿?” 她抓了抓完全淋湿了的头发,“泉州路甘棠名苑。” 回到家,已是半个小时后。 她进了门,把东西一股脑都丢在地上,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冲了个热水澡后,她才缓过来。走去客厅,找到药箱,翻出里面的胃痛药,连水都不用,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 觉得有点累,她走到木榻边,倒在上面休息。 不知道眯了多久,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白阅珺,开门!” 她动了一下,没能爬起来,只觉得胃痛得更厉害。 突然就有点想念那碗倒在舒伯雅头顶上的面。早知道该先多喝两口汤再倒的。 “白阅珺,我知道你在。开门!” 外面的人已经变得狂躁。 她恍然想起来,上次那人的钥匙好像被她拿走了,不能自己开门。她只能爬下木榻,去给他开门。 她走过去,拉开门,也没管他,自己转身又走回木塌边,爬上去,躺下。 华亦冉推开门,自己熟门熟路地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过来,站在她跟前。 “很累?” 白阅珺闭着眼睛,“嗯”了声。 他又问,“吃饭了吗?” 她还是“嗯”。 他拧着眉,问她:“怎么了?” 她终于开口,“胃有点疼。” “吃药了吗?” “吃了。”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烧了开水。 又拿出来两个陶瓷杯,往其中一个杯子倒了水,然后,用两个杯子轮流倒来倒去,想把刚烧开的水弄凉些。 等弄好了,他端着水走出来,在她旁边坐下,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喝点水,会好点。”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不喝了?”他问。 她点头。 他把杯子放在旁边,将她整个人抱过来,搁在自己腿上。 “今天先不搬家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