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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道。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镇南王府的世子爷听闻他今日要来檀香寺替太后烧一炷香,便闹着也一道要跟来。 想来,是因着近来檀香寺枫叶已红,京中女眷多流连于此吧。 不学无术者,倒也有一番无忧无虑之乐。 宋延礼离去后,陆子响便步至那藏红石磴旁候着。许久后,他听见两道细细脚步声渐渐行来。其中一道纤而慢,另一道则有些跌跌撞撞的。他本以为来人是沈兰池与她的丫鬟,可抬眼所见,却并非如此—— 沈兰池倒是来了,手里还捏着他交给宋延礼的那方手帕。可她身后还黏着一个人,嬉皮笑脸的,正一个劲儿地追问着“这副手帕是送给谁的”,正是早不知钻哪儿去了的陆麒阳。 见到陆麒阳,陆子响心头微沉。 缠着谁不好,偏偏要缠着沈兰池? 好不容易,她才没了与陆兆业的那桩婚事…… 陆子响目光一扫,见到沈兰池的腕上戴着一只水头极好的镯子,样式极为眼熟,正是他从前在太澄湖上亲自捧给沈兰池看的贞顺皇后陪嫁品。 彼时,沈兰池望着这只镯子时,眸光极是温柔喜爱。 想到此处,陆子响忽而心情大好,也不太顾及陆麒阳的事儿了。 他唇角微微一扬,温和道:“沈二小姐果真很喜爱这只镯子。你若真这么喜欢,当初何必与我推辞?我给了你便是,也省得你再多费心思,从世子那儿再买回来。” 沈兰池捏着手帕,微微一怔,好似没料到在这儿等着她的人会是陆子响。她不自在地捋了一下手上玉镯,方要开口,她身旁的陆麒阳却抢先道:“二殿下,这镯子可不是她问我买的。” 陆子响心有微惑。 莫非是千辛万苦买了一模一样的仿品? 那可真是用心良苦。 正当陆子响如此想着时,陆麒阳却道:“这是我送给沈二小姐的礼物。珍宝配佳人,不应当么?” 顿了顿,陆麒阳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哦,对了,我还忘记谢过二殿下替我鉴这镯子的恩情了。这只贞顺皇后的玉镯子,沈二小姐很喜欢,真是有劳二殿下了。” 第29章 兰字绣帕 一句“真是有劳二殿下了”, 让陆子响险些挂不住那副风光霁月的温雅笑面了。 “原来世子找来这只镯子,原本就是想赠给沈二小姐的。”陆子响微低了眸,道, “这只镯子极衬沈二小姐,世子的眼光不错。” 言语间, 似乎颇有隐忍之意。 沈兰池却不管陆子响话里藏着什么, 只是举起了那块手帕, 问道:“二殿下,容兰池唐突问一句, 二殿下是从何处得到这块手帕的?” 闻言,陆子响轻轻一笑, 道:“你不记得了?” 说罢,他微望一眼陆麒阳, 淡然道:“我回京那日,你让人给了我这方手帕, 还让我去了偏殿, 说是有些话要说。不巧的是,那时你我二人都没碰上。一拖, 便拖到了现在。今日我来是想问, 那一日, 沈二小姐想说何事?” 他似乎丝毫不顾及陆麒阳在旁,自若地谈论着这等有些逾矩的话。 陆子响这么一说, 沈兰池便想起来了——陆子响回京那一日, 她原本是要在换衣服的时候与陆子响碰个正着的。只不过她重生了, 看到她衣衫不整的人就从陆子响变为了陆麒阳。 是哪位好心人给了陆子响这方手帕? 总之,不是沈桐映,就是阮碧秋吧。 现在这两位都在同一个火坑里呢,随便她们去吧。 “二殿下怕是记错了。”沈兰池提起手帕一角,认真道,“这帕子不是我的,因而我也不可能在那日请二殿下出来一叙。” “不是沈二小姐的?”陆子响微惑,“可是上面这个‘兰’字……” “我们安国公府大房的丫鬟,都领了不同的字绣在绣帕上,以示伺候的主子有所不同。在我的馥兰院伺候的丫鬟,都有这样一块手帕。我兄长院里的,则都在帕上绣了‘远’。”顿了顿,兰池又招来自己的两个丫鬟,道,“碧玉,绿竹,把你们的手帕拿来。” 碧玉、绿竹应了声是,便取出了帕子,递到兰池面前。陆子响一看,果真如此,碧玉和绿竹的手帕上也绣了个兰字,形制线色,乃至那绣花的样子,都与他手上这块手帕如出一辙。 陆子响默然。 好一会儿,他才重露了笑,道:“既然如此,物归原主,这手帕还给你们安国公府便是。想必是当初将这手帕送给我的人一时糊涂,这才记错了。你就当此事不曾发生过罢。……我还要替祖母烧一炷香,这便去了。” 说罢,陆子响折身朝外走去。 陆麒阳两步追了上去,拍了拍陆子响的肩,道:“二殿下,莫慌,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不了,我带你去那飞仙坊……” 陆子响听了,淡笑道:“我于音律毫无所知,怕是会败坏了世子的兴致,还是免了吧。” 说罢,他丢下陆麒阳,独自离去。 走出许久后,陆子响暗暗叹道:这陆麒阳真是快活优哉。 仔细一想,他又觉得陆麒阳这般玩世不恭,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情状了。若陆麒阳是个上进之人,依照那镇南王府与安国公府的关系,陆兆业又会多一个助力。所幸,陆麒阳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罢了。 曾经的镇南王手握兵权,军功赫赫,颇有几分功高震主之意。如今镇南王渐老,世子又不谙军策,父皇才会对镇南王府如此放心。 陆子响走远了,藏红石磴处静了下来。远处传来一阵遥遥念禅声,不知在说哪段经文;木鱼依稀,扣扣而响,徘徊不绝。 陆麒阳侧过眼,瞥着沈兰池,道:“我早说了,这陆子响对你的心思不对劲,你还不肯信我。” 沈兰池道:“怕什么?柳贵妃又不是吃素的。二殿下就算想对我做些什么,也要看那柳家答不答应。再说了,我几时不肯信你了?” 陆麒阳挑眉,道:“你真的时时刻刻都肯信我?” “信。” “那成。”陆麒阳往石靠上一倚,立刻哎哟喂地叫嚷起来,低声道,“小爷我肩疼的厉害,不找个人给我揉一揉,我是爬不起来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