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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气想一想,这一回是专为了二jiejie做生日,我才揽下差事的。既是我揽下了,只有往好了做的道理,绝没有暗藏祸心,要害jiejie的理由。况且那蛋糕不独是jiejie一个人吃了,二jiejie三jiejie四jiejie五jiejie,就连七jiejie,还不是照样吃了没事?jiejie只管放宽心,我已着人去请大夫了,到底是因何jiejie吐成这个样儿,等大夫来就知道了。” 郑红缨尤不信她,狠狠的抽开手,一歪身就翻过去,背对着敏瑜躺下了。 敏瑜也不恼,搬了绣墩坐下,回身催着外头的人:“快去看看,大夫请来了没有?” 璎珞跟着急催几次,终于瞧着一个中等身材,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疾走着小步赶过来。 房中的大丫头尽皆避让开,只留了两个上年纪的婆子跟着老大夫身边照应。郑红缨床上的帐子已放了下来,敏瑜坐在纱幔之后,向那大夫道:“还请先生给我们六奶奶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吃的一点子东西,竟全都吐出来了。” 那老大夫也是府里常用的人儿,闻说是六奶奶病着,几乎一路不敢耽搁就赶了过来。这会子见有年轻姑娘说话,语气态度都不似寻常丫鬟,想必是府里其他奶奶,他不敢怠慢,忙将手放在帕子上,隔着帕子给郑红缨诊脉起来。 郑红缨房中春晓等人,亦是隔着纱幔小心等着消息。 那老大夫诊了片刻,眉头不经意缓缓皱起,嘴里咦了一声,似是难以置信。不觉又换了一只手,仍是搭在帕子上,捻须诊断良久,两弯眉毛越蹙越近,捻须的手也越发迟疑了。 敏瑜等他半日,也没听他说话,不免问他:“大夫,六奶奶是怎么了?” “这……这……六奶奶她……” 老大夫踟蹰不敢言,春晓心急难耐,一时快语说道:“是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那倒没有,那倒没有,姑娘稍安勿躁。” 老大夫连连摆手,否定了春晓的说法。 春晓知道不是中毒,微微放了心,又问:“既是没有吃到有毒的东西,如何我们奶奶吐个不停呢?” 老大夫循着说话声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才低声道:“敢问姑娘,六奶奶请老夫来一事,只是姑娘这里的人知道吗?” 春晓眼皮子一跳,摇摇头道:“不是,我们八奶奶也在这里。”说着,将头偏向敏瑜的方向,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八奶奶了。” 老大夫忙起身鞠了一躬,浅笑道:“不知是八奶奶在此,老夫失礼了。” 敏瑜忙让他坐,顾不得礼数问题,也跟着问他:“大夫,六奶奶到底如何了?” 老大夫没有坐回原处,起了身竟往敏瑜的方向走了几步,仅仅隔着一层帐幔,轻声向敏瑜说道:“八奶奶,还请借一步说话。” 敏瑜不知他为何这般遮遮掩掩,心头又是古怪,又是纳罕,于是婉言说道:“怎么,是什么话不便在这里说?大夫放心,这里都是六奶奶房中人,你有话直说便是。” 老大夫摇摇头,任是敏瑜话说到这一步,仍不肯松口,再三道:“兹事体大,奶奶,请借一步说话。” 敏瑜同璎珞苁蓉相视一眼,璎珞和苁蓉会意,屈膝告退,便招呼房中伺候的人出去。 敏瑜多说一句:“春晓,你留下来。” 毕竟春晓是郑红缨跟前儿最得力的丫头,凭那老大夫要说什么呢,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留了春晓在这里,也好让她知道,自个儿绝没有害人之心。 春晓亦是有此意,怕敏瑜同大夫串了口供,这会子闻说让她留下来,春晓忙就站在了原地。 老大夫常来往靖海侯府,多见过郑红缨的面儿,对她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名号倒是清楚,是以敏瑜留下了春晓,他也就不在意了。 眼见伺候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出去,老大夫才掂量着张口说道:“恭喜八奶奶,贺喜八奶奶,六奶奶这不是什么病,也不是中了毒,而是有喜了。” 有……有喜了? 敏瑜大惊之下,几乎没从凳子上跃起,惊诧之余,却大感意外。 春晓也是十分大惊失色,隔着纱幔尤为不敢相信道:“大夫,你说的当真?我们奶奶不是病了,是当真有喜了?” “当真,当真,千真万确呀!”老大夫再次确认一回,然而嗓音却越发低沉了,“只是八奶奶,不是老夫多嘴,贵府如今正在多事之秋,老侯爷百日未过,六奶奶这一喜只怕来的不是时候哪。” “哦?哦哦……” 敏瑜张口结舌,让这个消息劈得半晌找不着北。待反应过来,却是问老大夫:“大夫,依您看,六jiejie这喜事有多久了?” 老大夫清清嗓子,微微比出一个手指道:“足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从老侯爷送殡到如今,只有两个月余七天,郑红缨却怀孕一个多月,不明摆着是在丧期里怀上的吗?而且还是在重孝之际。 怪不得老大夫如此慎重,执意要她借一步说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敏瑜急恼交加之时,还不忘感谢老大夫的维护之意,叫春晓去拿了谢银来,这里自个儿单独对老大夫道:“大夫,这胎儿还小,若是引掉,于大人可无碍?” 老大夫早已料到她会有一问,捋须颔首道:“儿孙是腹中一块rou,割了这块rou,怎会没有事呢?也不过在乎事大事小而已。老夫看奶奶是明白人,斗胆跟奶奶说了,这个孩子当真是留不得,若是留了,以后东窗事发,六爷的官位不保,说不定靖海侯府的牌子都要受连累。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虽放宽了律令,言过百日后可夫妻同房,但六爷这明显是……哎,老夫话已至此,盼奶奶同六奶奶尽快做出决定吧。” “有劳大夫了。” 敏瑜脊背寒凉,来时未醒的那点酒意,到此刻都已清醒过来。她叹口气,让人悄无声从后门送了老大夫出去,自个儿却掀开拔步床上的荷花帐,侧身坐了下来。 帐子里,郑红缨睁着通红一双凤目,呆呆盯着上方,不知看些什么。 敏瑜知她必是听见了老大夫的话,对郑红缨的气恼之心,这会子俨然都化成了同情,轻声开口劝了她道:“六jiejie,你和六哥都还年轻得很,眼下没了这个孩子,过了阿玛的百日祭,总还会有别的孩子。” 郑红缨泪抛双颊,头枕在枕头上只是摇个不停:“不会再有了,我知道的,没了这个孩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四年了,我的第一个孩儿没了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那样年轻,日子那样的多,总会有的。可是四年里,我一次都没怀上过,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恨三jiejie?还不是为着她的孩子撞死了我的孩儿,可怜我那孩儿才三个月大,说没就没了。今天好不容易我又怀了一个,可是人人都知他留不得,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