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师兄,墙塌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便将刚出生不久的离言接到宫中抚养。名为抚养,其实就是人质。但这作为人质活在宫中的7年,却是离言最快乐的日子。虽说是人质,但太后并未将他关入牢房,而是放在自己宫里派了个老嬷嬷看着他,只要不胡闹,做什么都由着。他在宫里和宫女们喜笑打闹,和太监们摔跤斗牛;太后请戏班子来宫中热闹,自己也能跟着看上两眼;不仅能跟着识字的小太监读书,琴棋书画这种文人雅乐也跟着宫廷乐师、画家学了不少,过的简直比皇子还要自由。

    这样一玩就是七年。

    七年间,离若冰夫妇对离言不闻不问,就像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一样,太后见离言在离若冰心中毫无地位,再加上不乐门上下确实对自己忠心可鉴,便派人将离言送回了不乐门。

    回到不乐门的离言开始有了自己的专属讲课师傅、乐器师傅、修行师傅,他们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内都是佼佼者,教学方式也通俗易懂,循序渐进,唯一一点让离言受不了的是,他们都不笑。不仅这些上课的师傅,不乐门里除了自己,其余所有人都不会笑,就连逢年过节张灯结彩,也是一群人绷着脸窜上窜下的张罗,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就门里这群人板着脸的样子,把那灯笼上的红色都换成白色,说家里死人了正在办丧都有人信。

    在宫中见惯了热闹事的离言哪里受得了不乐门“不乐不笑”的修行方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帅一张脸对着丫鬟吹箫,丫鬟居然能板着脸像听丧乐一样难看;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明明心疼自己饿肚子,亲自煮了宵夜送来,居然连句温柔的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这家里是真呆不下去!

    8岁那年,离言和离若冰大吵要离家出走,离若冰没理他;9岁那年,离言把房子烧了,大吵要离家出走,离若冰没理他;10岁那年,离言做了霹雳弹在院内炸出许多大坑,又把房子烧了,大吵要离家出走,离若冰还是没理他……

    就这样又过了3年,每年离言都会做出点闹翻天的事情,但离若冰从没搭理过他。直到13岁时,离言终于受不了,冲到离若冰面前和他当面对质。

    “父亲,您能不能允许孩儿在生辰这天请戏班子到家里热闹热闹?”

    “那种吹吹打打的闹剧有何可看?只懂享乐的人是活不久的。”离若冰难得有耐心的教导离言,但脸上依然是毫无表情的。

    离言不置可否:“难道人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吗?活久有何用处?活到200岁不也还是一日三餐,起床睁眼睡觉闭眼。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您居然真的打算这样活上百年?”

    离若冰将目光缓缓移到离言脸上,道:“无用的人自然不用活的长久,可是有用的人活的越长久,对国家、对世人的贡献就越大,人生也就越有意义。这些道理,你在宫里的时候娘娘应该对你都讲过。”

    “哼,拒绝享乐就可以做有用的人了吗?”离言不服气。

    “你还小,不懂这些道理,等你再多看些书,多练些曲子,有些道理为父不用说你也自然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从小养在身边,性子难免野了些,离若冰今日难得有耐心地和离言说了这么多,接下来他还要去长老堂商量要事,于是随便几句话就把离言打发了:“今日的功课做了吗?老张说你最近总在上课时看话本子偷乐,这都是不允许的,下次若是再犯,自己去你娘那里领罚。”

    习惯了少言寡语的离若冰没想到,这句话竟是自己此生和儿子说过的最后一句。

    第二日他便听说离言又离家出走了,三月后江湖上传来消息,脑洞派掌门祖师爷新收了个13岁的小徒弟,再然后太后大势已去,竟携皇帝自尽身亡,新皇即位后花费数年将前太后朝中势力除去,终于有精力开始处理江湖上的太后余党。

    随后不乐门被官家查抄,离若冰被收押,当审案官员问他是否还有其余家眷时,一生追求不乐不笑、长生不老的离若冰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没有,小人家中只有吾与吾妻二人,膝下并无儿女。”

    可是,这个生硬的笑容离言永远不可能看到。

    离言坐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想自己在不乐门6年生活的点滴,慢慢起身下床跪在地上,对着父母亲的床榻磕了三个响头,又走去墙角,将那两只旧鞋捡起揣在怀中,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柔和的阳光照进旧室,点亮房内飞舞的灰尘,竟渐渐拼凑出一男一女的模样。

    回到脑洞派后,离言又霸占了闭关室,将狗蛋赶去和三长老同住,自己则坐在里面不吃不喝,不让人打扰,足足半月也未见他出来。

    “狗蛋,四长老这是怎么了?他近日也没有修行,怎么又去闭关了?”面对小球的疑问狗蛋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将师兄告诉她的如实转告给小球:“师傅这是心伤,需要静养。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到别处玩吧。”便带着小球去后山捉蛐蛐儿。

    可是捉来了蛐蛐儿后两人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放在人多的地方怕惊了蛐蛐儿浪费体力,放在山里又怕被鸟兽捉去吃了,思来想去,只好又带着装着蛐蛐儿的四只笼子悄悄藏在了闭关室的门外石阶下,等着明日下山去集市上卖了换糖人儿。

    离言的修行只能维持他不吃不喝半月,过了半月,饥饿感陡然袭来,他也终于走出了悲伤,也走出了房门,准备找点吃的填补肚子。那装蛐蛐儿的笼子虽然编的紧实,但四只笼子并未捆在一起,且笼子是球形的,蛐蛐儿只要在里面一蹦就会四处乱滚。有一只倒霉的蛐蛐儿,就这样不知死活的滚到了离言的脚下,被着急去后厨找吃食得离言一脚踩扁,连肠子都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师傅!那可是这几只里最能卖上好价钱的!”狗蛋来拿蛐蛐儿时只见到地上的虫子尸体,和正在地上蹭鞋底的离言,“看在您是我师傅的份儿上,我就不要您赔钱了,但您得给我买糖人儿玩!”

    狗蛋这半个月来被离安歌惯的更不知天高地厚,竟张嘴要师傅赔钱了。离言正想出言说她几句“没大没小,毫无规矩”,突然灵光一现,道:“你说,因为我不小心踩死了你这只值钱的虫子,我得赔你钱?”

    狗蛋刚才也是一时激动才那样说,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徒弟哪敢让师傅赔钱呢,徒弟说的是……若是别人……若是别人,肯定是要赔钱的!”说完还怕离言不信一般,信誓旦旦地点头。

    离言摸着自己光秃秃地下巴,眼神一亮:“走,叫上你师兄,为师带你们下山创业去!”

    “师傅也要去捉蛐蛐儿卖钱吗?”狗蛋傻傻地问。

    离言用手弹了下狗蛋光亮的脑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