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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所以当夜便逃出来,去找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庄国的世子少昊,她的心上人。 她与少昊相识于王后的花灯会上,彼此一见倾心,她早就在心中下定决心,此生非少昊不嫁,又怎么会愿意远嫁到庄国去。南素的想法其实十分简单,她想要少昊带着她私奔,去天涯海角都行,只要他们两人永远在一起。当她将这个这个想法说出来时,少昊却沉默了。 南素见状,原本紧握住他衣袖的手蓦地放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道:“少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离开?” 少昊道:“我……” 南素立即转身,少昊情急之下立即抓住她的手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到你嫁到庄国去?南素,我当然愿意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青汐的神思虽然与南素融为了一体,她能够看到她所经历之事的画面,但同时她自己的神思也是独立的,她完全能够像旁观者一样去看去思考。看到这里时,不知道为什么,青汐隐隐有种预感,也许少昊就是南素不能挥去的执念,大概他们之后的逃亡并不会那么顺利,否则若是他们真的从此过上幸福安乐的日子,南素后来又怎么会成魔呢? 果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曲折的。他们虽然成功跑出了王城,但是少昊却在逃跑的过程中染了风寒。躲避追兵的日子不好过,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后来当他们到了一处荒庙中时,少昊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中。 因为他们这一路都在东躲西藏,躲避追兵,身上带的盘缠被抢得抢,丢得丢,早就用完了。南素眼看着少昊的病情越来越重,心中焦急万分,不得不将自己身上能当的东西全当了,为少昊治病。可即便这样,少昊的病情依然没有丝毫起色,依旧昏迷不醒。 第66章 曾经(下) 那时已是寒冬腊月,这处破庙早就残破得不成样子,没有一面墙不漏风。南素将屋子的所有棉被全部裹到了少昊身上,自己却穿着极为单薄的衣裳蹲在墙角边熬药,脸上被冻得一片青紫,连嘴唇都泛着惨白。 待药熬好后,她扶起少昊,一口口含着药喂他喝下。等全部喂他喝下后,她在他身边躺下,手缓缓拂过他的侧容道:“少昊,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的,你答应我尽快醒过来好吗?” 说话的瞬间,青汐蓦地感到心间掠过阵阵酸楚和哀伤,显然这不是她自己的情绪,而是南素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令人绝望的境地,南素都始终没掉过一滴泪,原来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也曾是如此坚韧而又固执的小姑娘。 “这样你就可以保护我,我就不会受别人欺负了,”她半搂着他,声音像是强忍着难过,“你一定不想看到我被别人欺负对不对?” 由于神思同行,青汐知道她说欺负是指什么。虽然南素把自己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当了,但还是入不敷出,所以她偶尔会在外面的茶楼酒肆弹琴赚钱,不然他们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少昊治病。虽然她蒙着面,但光是看那身姿,那眼眸,便知是位绝色美人,所以常有些色|欲|熏心的客人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甚至还有些待她走出茶楼便一路尾随,想打她的坏主意,幸亏南素谨慎机敏,几次都被她巧妙地甩掉了。 但是青汐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心里有多害怕。有好几次,青汐都看到她甩开跟踪她的人后,蹲在隐蔽的墙角边上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无助和惊恐。可是一回到破庙中,她就好像又恢复了一贯的坚韧。在少昊偶尔清醒还能说上几句话时,青汐没见过南素对他说过一次让他担心的话,更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一次鼻子。 她在少昊面前永远都是笑着的,每次笑的时候唇边都浮起两朵好看的梨涡,用古语里常说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形容她丝毫不为过,那是一种惊艳而炫目的美丽。 在南素的精心照料下,少昊的病情终于好转了些,最开心的自然是南素了。她想着也许再过些时日,等她攒够了盘缠,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座破庙,寻一处世外桃源安顿下来,从此好好过日子。 可惜人生从来就是不尽如人意,没过多久,庄侯的人就顺着他们典当在当铺的珠宝首饰辗转探听到了他们的下落。庄侯私下接见南素,以少昊未来的储君之位为饵不说,还以宫氏一门的性命相挟,逼得南素不得不答应嫁去申国。 离开的前一夜,南素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与少昊一同赏月。 少昊看出了她有心事,低头询问道:“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南素的头轻侧在少昊肩上,声音因为哽咽而略显得有些低:“没有,就是受了些风寒罢了,少昊,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是说……你要认真回答我。” 少昊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笑道:“好,我认真回答你。” 南素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少昊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打趣道:“素儿,你现在的表情是在紧张吗?” 南素点头道:“嗯,我很紧张,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还用问吗?”少昊低声喟叹了一声,深情地将她拥入怀中,“至死不渝。” 南素露出俏皮的笑容:“真的?” 少昊佯作恼怒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觉得我会骗你不成,小丫头!” 南素没有像往常一般笑得甜蜜,反而侧着头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少昊。无论我在天涯海角,你也只能喜欢我,”她顿了顿,将一个精美的荷包放在他的手心,坚定而哀伤地道,“当然,我心亦然,哪怕我不在你身边。” 第二日,南素就被强行带走,送去了申国的王城,少昊则被庄侯带回了都城,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春去了秋又来,南素人虽在申国王宫中,但心早就不在这里。申侯夷桓对她越好,她就越痛恨他,在她心中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离开故土,离开少昊,全是拜他所赐。从踏入申国王宫起,她便再也没笑过,整日里想的都是故土的人,想的是少昊,便越发地郁郁寡欢。申侯夷桓为博得她的欢心,想尽了各种办法,更是将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搜罗到她的面前,哪知她从头到尾连一眼都不曾看过。 夷桓终于在南素日复一日的冷淡面容下,渐渐失去了耐心,从此再也不踏入她的寝殿半步。大约是在南素这里受了刺激的缘故,夷桓从此变得萎靡不振,开始过起了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生活。 南素有一日经过御花园听宫人悄悄议论: “陛下已经连续十日不朝了,据说右尹大人因此都气得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