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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顾队打了电话,他那边隔了很久才接电话,上来就是一句,“我这里有他的一些东西,你过来拿给他家里吧。” 我就让李白开车带我过去,即便李白的表情有些怪异。 换做平时,我肯定会问他怎么了。 但今天的我,没闲心管别的,什么都没问。 下了车,却是他忍不住跟我说,“二少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不回?” 我摇摇头,“暂时不想打电话给他。” 我怕我心里的恶魔就要从胸腔里撕裂出来,叫嚣着让所有恶人血债血偿。 我没有打电话给靳少忱。 当时的我,不曾想过,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从那天晚上开始,成了在那之后永远不会拨打的禁号。 第九十一章 骗子 到了顾队家里,大门开着。 顾队正在收拾行李。 我是第一次到顾队家里,入目一片冷清。 这个单身男人的家里,家具设施单调得冰冷。 沙发上放着叠放整齐的正装,警证和徽章都放在衣服上。 顾队停下手里的动作,指着一间房对我说,“都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看着沙发上那个刺眼的徽章问,“你辞职了?” 顾队“嗯”了一声。 我没说话,走到他指的那个房间。 开了灯,整个屋子一览无遗。 桌子上整齐放着寻.欢的工作笔记,以及他常看的书本,包括头儿每年对他的嘉奖证书和徽章,他的第一支警棍,他的通讯呼,他常用的喝水杯,还有一张我们单位所有同事的合影。 寻.欢虽然行正礼,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父李母当时在单位看完视频哭着出去的,之后就从寻.欢的公寓里拿了几件寻.欢常穿的衣服就回去了。 说到底,顾队这里的才是寻.欢每天接触的东西,是该放回李父李母那,我让李白动手把所有东西都搬了下去,准备明天下午开车送到寻.欢老家。 经过客厅时,顾队不在,沙发旁有个大纸箱,里面微微露出红色的一团。 我心里一动,身子已经弯下来,打开了纸箱。 纸箱里的东西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红色围巾,毛衣,毛巾,棒棒糖,巧克力,饮料,绿色饭盒,银质筷子,白色t恤,白色运动鞋。 全部都是寻.欢送给顾队的。 眼前掠过一些画面,快得抓不住。 ——“早上跑完步去二楼洗澡时,他毛巾掉地上脏了,我把我毛巾借给他,他也用了!” ——“这个,我们拿不下了,给你一个。” ——“喂!我告儿你,以后我生两个,分一个给你家!你要和队长好好养大他懂不懂!” ——“快点表白。” ——“我感觉他应该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可他还是拒绝了我。” ——“桃子,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紧紧抓着面前的红色围巾,整个人哭到不能自抑。 顾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蹲在纸箱前,脸色黯了一瞬,最后从我手里拿过红色围巾,塞进纸箱里,抱起来准备出去。 我站起来,冲到顾队面前张开手拦下了他的去路,脸上还挂着泪,声音哑哑地问,“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拒绝他?” 顾队低头,没有回答我。 朱朱当初的那句话,到底是说的谁呢。 为什么,她和方剂从此天涯两别。 为什么,寻.欢和顾队从此天人相隔。 为什么,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为什么呢。 我发了疯似地从顾队怀里夺下那个大纸箱,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拒绝他,又偷偷把他送你的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为什么啊?!” 李白搬完东西回来就看到我发了疯般对着顾队又吼又叫,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后选择关上门,站在了门外。 顾队怕我把纸箱弄坏了,手上一松,纸箱散落在地,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出来。 我哑着嗓子盯着地面的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眼眶酸涩,“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也喜欢他呢。” 顾队依旧没说话,他高大的身体蹲下来,把散落的小东西一点点捡起来,堆在臂弯里,小心的,细致的。 我上前抓着他的领子,咬牙怒吼,“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知道我就是在无理取闹,在找一个宣泄的途径,替寻.欢遗憾,替寻.欢不值,更替寻.欢难受。 可是再怎么样,寻.欢都回不来了。 他死了。 死了。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看着顾队把所有东西捡起来,重新装进纸箱里,他把纸箱抱起来,站在我面前,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和他的事。” 可是,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朱朱还说要把孩子送一个给你们啊。 可是,现在呢。 我捣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腔。 眼泪却是止不住。 寻.欢的离开,像是从我身上活生生割下了一块rou,连筋带血。 顾队把纸箱抱下去,几分钟后又上来把行李箱也提了下去。 等他全部收拾完,手上多了一沓纸,递到了我面前。 我睁着双泪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只听他说,“寻.欢之前拜托我查的,后来...你们结婚了。” 我不明白顾队什么意思。 接过纸张粗略扫了一眼,头皮就有些发麻。 耳边顾队的声音还在继续,“寻.欢让我瞒着你,除非他出事了,让我护着你。” 我快速地一张张看完,煞白着张脸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十多年前,我妈自杀那天,榕市也死了个人。 姓白。 是靳少忱的父亲。 顾队站在那,提着最后一个行李,投向我的目光隐着锐利,“你其实心里早就明白。” 我下意识掐着手心,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纸张上的字跳跃着在眼前放大数倍,一条一条信息充斥膨胀在脑子里,脑仁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头疼欲裂。 初见靳母和白家老太太时,她们就特别惊讶。 现在想来,她们都是认识我妈。 难怪,靳母会说那样的话。 “难怪看到你就浑身难受,你这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你以为他喜欢你?可笑,他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顾队说得对。 我心里早就明白。 靳少忱书房里的那张照片,那张我刚进单位拍下的正装照片。 那时候,他观察了我多久呢。 两年前吗。 我不敢想。 身子骨不停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