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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良久,空中飘来僧侣的话语。 “……自何处来,归于何处……” 昨夜子时,一心大师夜宿禅房,终是归于无漏寂静涅盘之界,师父只再三嘱咐,让他今日务必把卷轴交到傅夫人手上。 这是师父最后的托付,而后,就像没人知道他们来京一样,他们又从京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时辰不早了!” 清雨轩的小丫头不停探身张望,柳嬷嬷瞧见了,低声催促着。 访客突然上门,唐依依也没料想,她也未得空打开查看,只把小师傅送过来的长匣随手置于梳妆台上,匆匆出了府。 今日安伯侯府门口热闹非凡,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傅府车夫在侯府门口将马车停好,唐依依等人下车,递上拜帖,然后由府上婢女引着,进入了侯府。 侯府里处处光鲜亮丽,精设巧思,带路的小婢女口齿伶俐,唐依依随口一问,她也能娓娓道来,一路走来竟也不觉疲乏。 人看衣装,马靠鞍的道理,唐依依自然知道。 虽然她并不想与人攀比,可出门参加京城女子的聚会,她自是不敢丝毫懈怠。 不过唐依依一向不喜繁复,着装尽量简洁大方。 今日女子穿了件鹅黄襦裙,越发显得娇俏似玉,那锦缎还是沈章庆特意着人寻来的云锦,移步间,暗纹隐生,竟如天上云彩浮动,让人挪不开视线。 现下虽不像冬日那般冷冽,可室外还是凉风习习,唐依依怕冷,柳嬷嬷特意嘱咐罩了件披风。 女子身着珍珠白绒面披风,钗了那只珠宝花纹瓣羊脂白玉簪子,素面朝天却让人不容轻视,满面清贵之气。 安伯侯府今日娇客迎门,唐依依亦在人群中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宫中相识的左相夫人远远和唐依依微笑示意。 “姚夫人!” 唐依依走近几步,微微行礼,莞尔一笑。 “这是小女,她和傅夫人年岁相当,不若你二人一并做个伴!” 姚书婧是左相姚大人的小女,可惜自幼体弱多病,丞相夫人怜惜她,平日约束的紧,出府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今年朝拜那日,又因为晚间见风着了凉,怕过了病气,没能去宫中。 唐依依笑着与女子见了礼,姚书婧性子温顺,平日里唐依依也少有玩伴,两个女孩子一来二去就熟稔了。 “……你,你竟比我还小上一月,那我才是jiejie呀!” 姚书婧与唐依依原是同岁,待两人再一细说生辰,姚书婧竟然比唐依依还大了一个月,此时女子不依不饶的让唐依依唤声jiejie,直言平白让她担了几声jiejie。 “meimei可真是漂亮!” 嬉闹了一番,二人齐坐下,用着茶水,女子语带羡慕道,眉宇间不经意捎带着一丝忧愁。 刚才仔细打量间,唐依依见她长相不像姚夫人,想来应该更像丞相大人多一点,虽然五官齐整,可少了几分柔美。 此时见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双髻,想来尚未出阁,唐依依大胆猜测女子的苦闷,心底不禁疑惑。 因她是来自现代,所以觉得自个嫁人太早,可这个世间的女子多是这个年纪嫁人,或是初为人母。 丞相大人的女儿,应是不愁嫁,不知又是何故? 但是今日两人尚头一次见面,周遭又是吵杂,唐依依倒是不好过多探究。 “容貌皮毛承自父母,依依确实是该感谢爹娘,可jiejie的端庄犹如清茶,有独属它的清香,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jiejie觉得meimei说的可对?” 唐依依的一番话说完,姚书婧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 “meimei果真是性情女子,倒是jiejie想的偏颇了……” 眼前女子没有如别人一般过分谦虚推说,她坦然承认,只说自己的美貌只是袭自爹娘。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情谊从此时生了根,发了芽。 周围一阵喧哗,两人惊疑,正待离座查看,安伯侯的小丫头急忙跑过来寻人。 “宫里来了圣旨,侯爷夫人请众人去花园听旨!” 安伯侯夫人也不知是何旨意,竟这般突然,也没个内侍提前通知一声,她心里暗暗嘀咕,连忙去后院换上大礼服,一面安排府上众宾客。 突如其来的旨意犹如投入湖心的一颗小石,气氛暗涌,裂纹四起,今日的众人心思不一,暗自忖度。 女子并未能在安伯侯府上久待,一道来自明成宫的旨意,唐依依随公公进了宫门,留下众人猜测不一。 这个时候尚无人知晓,这道莫名的旨意,竟是翻天变地的序曲,大燕国毫无防备的就变了天…… 大殿里宽旷寂寥,描金雕龙的圆柱傲立在大殿四角,让人心悸的权威之感蔓延,沉寂如灰的堂上,男人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傅南生心中震惊,三年来,男人首次抬头直视天威。 “……圣,圣上……刚刚说了什么?” 对于殿下男子的以下犯上,萧帝似未察觉,毫无怪罪之意。 “……傅氏入门无子,故今日当庭立此文书休之,此后任其婚嫁,永不牵连……傅大人,还不快领旨!” 庞公公立于大殿之上,刺耳尖细的嗓音来回飘荡。 庞公公每念出一字,似夺命尖刀,深深刺中男人心脏,傅南生的心紧紧揪起,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庞公公奉旨送傅南生回府,公公看了看身旁浑噩不知的男人,回身之际摇了摇头,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公公丝毫没有耽搁,即刻回宫复旨,圣上既认定此女代嫁,这都是命,搁谁身上都只能认了! 待管家瞧见府门口仿若游魂的傅大人,赶忙叫来小厮帮忙。 两人架起男人,尚未进门,傅南生紧握手中圣旨,一时气血攻心,吐了一口血,人也随之不省人事。 男人静静的躺着,赵长青想取下他手中的卷轴,昏迷间,男人手上毫无放松,纹丝不动,赵长青只得作罢。 先前傅南生突然倒地,额头呛地,留下了一块蹭伤,脑门破皮,沁出丝丝血迹。 赵长青细细的替他擦着药膏,不住的唉声叹气,男人身子怎会突然这般虚弱?赵长青百思不得其解。 傅南生并没有昏厥多久,不一会就醒来,只不过他一动不动,只静静盯着头顶的帐幔。 “南生,你这是怎么了?你心里有事,不妨说出来,你这个样子,一会儿依依回府,莫不要吓着她!” 男子眨了眨眼,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手中卷轴“当啷”落地,赵长青终于看到了傅南生带回来的圣旨。 “这,这……” 赵长青大惊失色,眼前阵阵发黑,蓦然跌坐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依依这丫头又闯祸了?出门前还好好的两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