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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耳朵私语道,“下次我们单独出来。” 孟斯筠笑了下,回道,“听你的。” 两人一奶娃穿梭其间,只觉得心旷神怡,心头聚集的工作压力都在这一刻内洗刷得干干净净。 孟斯筠感叹,“真是沧海桑田。” “在追怀过去?也是,这里以前应该是宋朝皇宫,如今却破败到这个地步。”段玉裁深有同感,他又道,“有时候我很好奇,你所在的那个朝代到底是怎样的繁荣景象?” 孟斯筠摇了摇头,调侃道,“我那时候,正处在内忧外患之际,恐怕我们段公子要大失所望。” 段玉裁叹道,“可惜,没能参与你的过去,如果那时候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孟斯筠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过去我早就释怀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与你相伴到老。” 这时候一位年迈的老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段玉裁眉头一蹙,神情不虞。 “这可是宋朝年间的白玉,不知两位要不要?”老人手里摸出了一块玉石,光华夺人,玉润无瑕。 孟斯筠只觉得熟悉,好奇地拿过来细瞧,只见玉石的上头还刻着一行小字——“予独爱栽竹”。 那字的刻法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她深藏于脑海里,不愿回想的男人。 是他,骗娶她后又休了她; 是他,毁了他的家族; 也是他,亲手斩断了她的生命她的情思。 这一切的一切,就在触摸这篆字的一刹那袭上心头,惊起了千涛万浪。 孟斯筠不自觉间,泪流满面。 段玉裁很是担忧,“怎么了?” 孟斯筠抹去了泪水,颤声道,“都是往事了。” 老人似乎也没想到,一块玉而已,竟然能让美人落泪,不禁感慨道,“姑娘也是与这玉有缘啊。” 孟斯筠已经恢复如常,只道,“这玉我买了。” 老人乐道,“姑娘真是好眼力,真可是妥妥的宋朝年间真品,价格呢肯定不会太低。” 段玉裁回想起孟斯筠刚刚的神色,便清楚知道这玉定然不是寻常之物。 孟斯筠回家的路上,一直盯着这玉晃晃出神。 笋儿在她怀里乖乖地呆着,似乎也察觉到孟斯筠的反常。 夜幕降临,星空暗淡。 段玉裁抱住了孟斯筠,很是担忧,“这玉是赵洛卿刻的?” 孟斯筠骇然,然后苦笑,“是。” 段玉裁有些吃醋道,“你在追怀前夫?” 孟斯筠立马表明心意,“没有!我只心悦夫君你!” “没有,就乖乖睡觉,从南宋故址回来,你一直心不在焉,连睡都睡不好。” 孟斯筠点点头,把身子都缩到段玉裁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味,终于是睡着了。 她突地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地,像是浮在了空中。 不知道在一片朦胧虚无的境界里悬浮了多久,终于拨开了层层云雾,露出了真面目。 梦里依旧是夜晚,月朗星疏,薄雾淡淡。 她抬眸四望,周边是红墙金瓦,所见之处,皆种满了竹子。竹影疏疏,风声轻轻。 孟斯筠行走在此间,只觉得分外熟悉。 月色洒着银辉,落在宫墙之上,只让人觉得不可侵犯。 她还是少女之时,也曾踏足于此。 这里,是她那个年代万人俯仰的权力腹地——皇宫禁地。 她缓慢地行走在此间,心里奇怪着,以前这里应该没有这么多青竹吧。 她又看向了握在手里的玉石,轻声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 千帆过尽,再多的仇恨也化作了灰烬。 当初,她傻傻地以为,自己住进这座肃清华贵的宫城。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妄想。 她还来不及做皇后,就被赵洛卿休弃了,接踵而至的是,家族的抛弃、贬谪庶民的痛苦。 她还记得窝在小小的茅草屋里写戏本,只为了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这个时代的女性知道,女性不应该成为男性的附庸,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惜,她只是沧海一粟,永远都不能动摇社会的思想根基,只能被人视为妖言惑众的妖怪,处以极刑。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有了点泪花。 也罢,好歹自己也是写入历史的人,还拍了剧呢。 她缓缓行走在其间,躲过巡夜的侍卫,来到了皇帝寝宫。竟然还燃着灯,橘黄的烛火照得幽蓝的天亮了大半。 她这才缓过神来,看自己的装束,竟然还是现代的睡衣。 这样子被人看到一定会被人抓起来的吧。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那个寝宫。 她转过身,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满堂竹色。 突地,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圈入一个极温热的臂弯。 她愣了下,第一反应竟然是段玉裁。 “玉裁?”她试探着唤道。 那声音冷冰冰的,似乎有些愠怒,“玉裁?是为何人?” 这一声音一入孟斯筠的耳朵,在她的脑子里一下炸开,她立马睁开怀抱,转过身去,看到的便是一身白衣华服的赵洛卿。 多年不见,赵洛卿还是那么丰神俊逸、玉质金相,浑身透着股不容人侵犯的赫赫皇威。 他负手长立,神情在月色下晦暗不明。 “筠儿,回答我。”语气里竟然有一点悲伤。 筠儿,真是遥远的称呼。孟斯筠自嘲一笑。 她也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与赵洛卿再见。 而她在现代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不记得古代的礼数了。话说回来,在赵洛卿眼里,她也是一个死人了,应该也不用礼数吧。 她回道,“故事有点长,只愿皇上有耐心听我娓娓道来。” 赵洛卿看着眼前的孟斯筠跟生前的样子一模一样,虽然穿着一身奇异的服装,也许这是天庭的衣服? 他喃喃道,“你愿意归来见我一面,最是大好不过。” 两人沉默地走着,耳边尽是风声鸟鸣。 “筠儿,”赵洛卿突然停下来脚步,眼里带了点泪光,“你是否怨我?”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自嘲道,“我又何必明知故问。” 孟斯筠思忖有顷,慢慢道,“爱过、恨过、也怨过。可如今,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潮流湮灭了。” 赵洛卿只觉得苦涩,“筠儿,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