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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冷清。 心一把掉在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递给了老爹,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老爹面带笑意地接过,领他来到那个短须老头面前。 短须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一,表情十分感慨:“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小女的罪过就大了。” “他们自小就少见面,容儿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谢兄不必放在心上。”老爹十分大度地摆摆手,“大夫说了,烈儿的身体没有大碍,只需像以前一样好好调养就行。” 容儿?心一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们对话里的关键字眼,心想他们说的人莫不是昨天那个少女?原来她爹和自己爹是认识的,而且看他们交谈的情况,关系好像还不错。 心一想着,忍不住多打量了那个短须老头一会儿,发现那位大小姐和他的眉眼有几分相似。这个老头看上去十分温和儒雅的样子,没想到他的女儿却是那么高傲的性格。不过,既然那位大小姐的爹这么关心自己,那就意味着大小姐没在桃山找到什么东西。这么一思忖,心一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烈儿。”老爹拍了拍走神的心一,“快叫谢伯伯。” 心一立即敛神,向短须老头拱手行礼:“谢伯伯好。” “不必多礼,你没事就好了。”短须老头摆手,转而对心一的爹道,“我过两日就要启程了,到时候我不在帝都,容儿就拜托您照看了。” “小事。”老爹道,“倒是你,听说有一伙暴徒从帝都跑了,似乎也往大周去了,你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暴徒?心一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从帝都离开前往大周的那伙人,不会是老大他们吧?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短须老头道,“不打扰二位用饭了,谢某告辞。” 短须老头和心一的爹拱拱手,很快,门外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将他送出府去了。 一位面容和蔼的婆婆带着侍女进来,摆了一桌的珍馐佳肴,又鲜又甜的鱼头汤,麻辣香酥的辣子鸡,皮薄rou松的八宝鸭,就连时令青蔬都炒得无比鲜嫩。 心一好几天没吃饭了,盯着这些热乎乎的饭菜,眼神都飘了起来,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饿坏了吧?快坐下吃饭。”老爹适时地招呼心一。 心一找了张凳子坐下,也顾不上举止是不是粗鲁,端起碗筷就开始扒饭,一会儿就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他吃得十分忘我,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不经意间抬头,正好看见了坐在对面的老爹。 老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是坐在那里,很专注地看着心一。 他心里咯噔一声,结结巴巴地开口:“爹……” 老爹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了,见心一盯着自己才回过神来,却并未有什么不自然的表现,而是笑眯眯地问:“吃好了吗?” 心一有点怔怔的,老爹刚才看他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欣慰、喜悦,还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哀伤。他这副爱子心切的样子,似乎没发现心一是假儿子,不过至于这么感动吗?这是多久没见过儿子了? “我吃好了。”心一放下碗筷。 “这些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老爹又问。 “嗯。”心一点头,诚实地回答,“今天的菜都很好吃。” “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福mama给你做。”老爹摸了摸山羊胡子,嘱咐道,“红叶在给你熬药,待会儿她会直接送到你房里,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按时吃药。” “我知道了。”心一回答。 “你早点休息,我让来宝送你回去。”老爹站起身来,拿起了靠在桌边的拐杖,冲门外喊道,“来人。” 心一站起来,十分谨慎地不再开口,朝老爹行了一礼,自觉退了下去。 刚回房间不久,那个叫红叶的侍女便送了一碗药汤来,心一捏着鼻子喝了。他并不担心药里有毒,要是老爹察觉到了不对,想害他的话早就让他身首异处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来宝端来了热水,心一坐在床上泡了一会儿脚,估计是喝下去的药里添了什么安神的东西,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 他不禁鄙视起自己来,不过短短两天,他就从一个习武之人变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虽然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早早地躺进了被窝。 喝了药,心一睡得有些沉,到了半夜时分却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了。他感觉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呢,一睁眼,竟然在昏暗的烛光里看见了一个泪流满面的老头子,顿时身心俱惊。 晚上见过的那位老爹——可怜的老头子坐在床边,居然对着他哭了起来。 “爹,你……你怎么了?”心一胆战心惊地开口,掀开被子要起来。 “别动。”老爹把他按回了床上,叹道,“爹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心一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看着伤心难过的老人,轻声道:“爹,我没事啊。” “大夫们都说,你这辈子活不过十八岁。”老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把你送去道观养病,几个月才能见你一面,好不容易让你熬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可是,你这次一回来就带了一身的伤,爹怕你娘亲泉下有知,今晚会托梦来骂我……” 不得不说,帝都的大夫还是挺神的。这人的儿子的确是死了,心一和他同龄,去年秋天刚满十八。如果他能代替那个死人活下去,在他爹看来,是不是就打破那个谶语了? “爹,我没事,以后也会好好的。”心一从被子里伸出手,感觉这只没有力气的胳膊无比陌生,他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放在老爹干枯的手背上,轻轻握住那只苍老的手。 “您把我照顾得很好。”心一道,“娘亲不会怪您的。” “烈儿……”老爹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摸心一的脸,但不知为何伸到一半就停止了。望着心一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老爹失控的情绪渐渐收敛,最终恢复了白天的冷静。他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息,爹不打扰你了。” “爹,您慢走。”心一道,“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老爹面带欣慰,隔着被子拍了拍心一,拄着拐杖离开了房间。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一莫名感到了一丝酸楚。 虽然那位死掉的大少爷从小衣食不缺,还有仆人使唤,和无父无母的心一比起来,却还要更可怜一些。 他不但被诊出了绝症,还被大夫断言活不过十八岁。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年人,被迫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压力生活,怪不得他住的房间会让人感觉冷冷清清的。 想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