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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被他揽在怀里,泪水似决堤的海,汹涌而出。我没有醉,只是心里没有依靠,我想,他也没有嫌弃我,那我就暂时哭一会,回头说起来,我就死不承认,就说自己醉了,全都忘了。 夜晚的酒吧是静谧的,或许来到这儿喝酒的都是盛着心事的。灯光都是昏暗的,低沉的音乐,愈发烘托人内心的苦楚。埋在秦晋的怀里,我也依旧能够听得出,他呡酒的声音,还有他低声的呢喃,“你到底要受够多少苦楚,才能忘了他?”彼时,我心绪惆怅,并未能回味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一脸傻笑,就让那些字眼,都吹散在风里。 后来的事情我都不怎么记得清楚了。我很少喝醉,只是第二天清晨醒来,头痛的厉害,闹钟不停的在响着,随后又停了。我忘记是周末,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却看到站在床边俯首看我的秦晋,不觉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他的胳膊上搭着银灰色西装外套,即使昨晚喝的酒并不比我少,却是没有我那十二分的狼狈,衣冠楚楚,眉目之间,皆是淡然,“昨晚,你醉的不像样子,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把你从那里弄回来,本来我是准备就走的,你……”他顿住,挑挑眉,又道:“你像只八爪鱼,粘在我的身上,哭着闹着,不让我走,还,还让我陪你睡。” “秦晋,你别骗我了,我不会那样的。”我很了解自己,即使跟秦晋相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彼时,清晨也已经过去,暖阳透过窗,落在房间里。壁钟滴滴答答作响,楼下小区里有孩子打闹的声音,邻居阿姨们高声阔谈的声音。我们之间却很安静。我不知道秦晋为什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久,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我额前的一绺发丝,给我拢在耳后。我没有想到,他会对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毕竟我们现在都是清醒的。我低了头,不作声。我不想把我们之间变得太复杂。“你是不是该走了?”我低低的说。 “嗯,我该走了。”他嘴角翘起,“答应我,以后不要跟陌生男人一起喝酒。” 我心里想着,陌生男人,只有你。 走之前,他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你前夫昨晚给你打电话来着,我接了,我们聊了几句,至于为什么是我接的电话,他问都没有问……云溪,看来,他对你一丝的留恋都没有啊。” 最后那一句话,秦晋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我仿佛是被人揭了丑似的,既有难堪,又有羞愧,又有痛楚。我不知道怎么答秦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他。 “秦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又要跟我绝交吗?……云溪,别那么傻了……今天周末,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你看你现在又是黑眼圈,又是……对自己好点,不然你糟蹋自己给谁看。” “秦晋,你会不会管太多啊?” 他或许知道我真的动怒了,转身,走了,门哐当作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祝福 ?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我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我就势坐在了地板上。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风和树,还有太阳,就我一个人。 只有在这么安静的时刻,我感觉自己的心是自由的,没有任何的羁绊和束缚,我只是我,顾云溪,我可以做那个美丽的梦,独居在深山,有瀑布,有溪水,有我亲手种的虞美人的花束,春天,花开了的时候,春风路过,荡起的是阵阵清香。 只是我的梦没有做多久,章阿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云溪,豌豆生病了,我们都在医院,你务必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一趟,豌豆哭着要你。”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紧紧的揪着的。好不容易捱到了医院,捱到了下车。 病房里,豌豆脸红扑扑的,胖乎乎的小手上扎着针,在章阿姨的怀里熟睡着。 林斐邑站在一旁,艮着个脸,看我进来,没好气的说,“滚,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知道,他肯定很生气。为了儿子,我能忍则忍。 “章阿姨,您辛苦了,我来吧……” 尚没说完,被他掐着脖子掐了出来。医院的走廊里,偶尔有路过的医生和护士,我被他一路掐着走到了楼道口僻静的地方,甩在墙上。后背撞在墙上的痛感,唤醒了就要窒息的我。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很久才缓过来。 我的泪水湿透了手背。我想,我是真的怕他,他生气的时候,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不分黑白,不分轻重,浑身都是戾气。恨不得瞬间就置你于死地。 “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我弄死你。”他撂下这话,就走了,我看着他那透心凉的背影,不觉打了个寒战。 我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哭了很久。 直到章阿姨打电话给我,“云溪,回来吧,斐邑回部队了。” 我使劲擦干眼睛的泪水,却没有法子遮蔽眼睛的肿胀。章阿姨或许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叹口气说,“原也不是好好的么,现在一见面就搁气,也不知道斐邑是怎么想的。” 豌豆醒了,他病着的时候,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劲头,蔫蔫的,却不忘了说:“mama,别哭了,下次我不生病了。”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你这样,mama的心都疼死了。” 章阿姨在一旁念叨着,“也怪我,前天晚上洗完澡,一眼没看住他,没穿上衣服呢就去找木子了,许是着了凉,昨儿一天都没精神,也没怎么吃饭,晚上我拿温度计一量,三十八度五,夫人也没在家,你的电话又没人接,还好,斐邑赶回来了。” “对不起,章阿姨,豌豆让您费心了。”我满眼都是后悔,不该好端端的就去喝酒,不然也不会儿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云溪,你也别怪斐邑,他也是心疼孩子,昨晚上,豌豆哭得撕心裂肺的,就是不让护士扎针,他也胖点,后来,护士长亲自给扎的,也是半天才找到血管,斐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也是着急。” 我知道儿子哭成那样,心里像是碎成了渣,痛的难受。 好在打完点滴之后,我再量的时候,体温就快降到正常了。不过医生说,那也不能立即出院,还要再等等看,有的时候体温是会反复的,最好多打几天针,等烧彻底退了,再走。 章阿姨回家了,就只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里。豌豆好似很困,一直在睡着。我坐在床前,看着梦里的儿子依旧是不安生,眉毛都是紧紧的皱着的。像极了那个人。我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是滋味。 期间,秦晋打电话给我。“酒醒了吗?” “醒了。” “怎么了,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