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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送去书房。 王昉打帘进来的时候,灯火通亮的室内便只有程宜一人... 她愣了一瞬,才问道:“父亲去哪了?” “新得了一幅画,非得拉着你表哥去赏画...”程宜说到这,便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又说了句:“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般胡闹。” 王昉便笑了,她放下帘子,走了进来:“您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他就这么一个心头好...” 她这话说完,便笑着挽上程宜的胳膊:“您就由着他们,父亲胡闹,表哥却是个稳重的...今儿个,咱们母女几人一道吃,不管他们。” 程宜见自己的大女儿,心下也高兴,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上一拍:“好,不管他们。” ... 王昉从飞光斋出来的时候已有些晚了。 月亮高悬于天,沿路灯火随风摇曳,把这一条路吹得一晃一晃的。 玉钏瞧见她两手空空,咦了一声:“主子的手炉呢?” 王昉一怔,先前出来热乎着倒也未曾察觉,如今听她这样说来便有些冷了:“许是落在母亲那处了,离得还近,你去拿过来吧。” 离有容斋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没个手炉握着,倒是的确有些难耐。 玉钏思绪一转,便把灯给了王昉,一面是道:“主子你先往避风处站一会,奴马上就回来。” 王昉轻轻“嗯”了一声,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慢慢往前走去。 如今夜色已深,这一路上除去灯火摇曳,月色铺地,便再无旁的光亮了。王昉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站于一处,抬头看着那高悬的月色...许是月色多寂寥,她这满腹话语,看着这清冷月色,化为一声轻叹。 “你为什么叹息?” 王昉一怔,她举着灯笼往前看去,便见到那不远处的梅树下,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年:“表哥?” 她往前走去,见他身上竟无斗篷,皱了皱眉,忙道:“夜寒露重,你怎么会待在此处?” 程愈未曾错漏她面上的情绪,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担忧... 这一分担忧,竟让他心头一热。 他轻轻笑了下,平静的面容在这月色与灯火的照映下,越发多了几分出尘味:“我在等你。” 程愈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了王昉的眼前:“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可惜已经凉了。” “你——” 王昉看着那油纸包,又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她才轻轻叹了一声:“表哥可以找丫鬟送来,不必特意等在这的。” 程愈依旧垂眼看着她,清越温雅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多了几分神秘:“陶陶,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王昉还未曾明白,便看到程愈又走近了一步... 程愈半弯着腰,与她平视,两人离得太近,就连呼吸也交缠在了一起。他素来风光霁月的面容,这会却带着几分委屈,声音酥哑,似低声呢喃一般:“陶陶,我的穗子也坏了。” ☆、第十一章 因着翡翠的事。 有容斋里的欢声笑语也少了许多。 王昉坐在塌上,手中的笔一落,是问玉钏:“翡翠如何了?” 玉钏把手中的绣活搁在膝上,闻言是低声答道:“昨儿夜里默声哭过两回,今早又起了个大早去嬷嬷那处了...也没喊苦喊累,奴看她这回是真的懂事了。” 王昉轻轻叹了一声:“嬷嬷也是为了她好,若真到了那日...我也护不住她。” 她这话说完,是微微停顿了下,才又说道:“大冷天的,把我屋里的珍珠膏私下给她送一个过去。” 珍珠膏? 玉钏一怔,那可是个宝贝东西。 她抬头看着王昉,嘴唇瓮动了下,是应了,便又跟着一句:“主子心善,翡翠明白的。” 王昉笑了下,却未再说话。她垂眼看着案上放着一串用珠儿线打的结为攒花,形为方胜的络子...出了神。 玉钏见她出神的模样,笑着说道:“昨儿个八少爷见到您打的络子,可高兴坏了,还央着要您多做几个...您这个也是给他的?” 王昉未说话,她把案上的络子握进了手心,想着那句缠绵于耳边的话“陶陶,我的穗子也坏了...” 她想着自个儿竟因着这句话,失神了一夜,便暗自啐了自己一声,不过是个络子罢了... “随我去母亲那处吧。” 玉钏忙应了一声,她把绣活放到了绣篓里,上前扶了王昉起身,才又小心翼翼的摊开了这件用白狐做领子,下摆绣着折枝玉兰的石榴红斗篷替人给披上了。 手炉是刚换的,倒还热乎着。 王昉便握在手心,由玉钏打了帘子,往外走了出去。 ... 有三、两个二等丫头坐在屋外廊下的避风处,手中有的拿着绣活、有的打着络子。 一个穿着嫩黄色袄裙的丫头,手中不停打着络子,一面是低声说道:“咱们表少爷可真俊,才进国公府一日,便把西边那群幺蛾子也引了过来。” 另一个穿着同色袄裙,头上簪着两朵海棠绢花的丫头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就连西苑的五小姐、六小姐今儿个也来了好几回...这会听说还在‘落英河’要表少爷说乡试中的题目呢,连抄了一个多月的佛经,还是这般不知羞。” 珊瑚走过来的时候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