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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找出凶手来才行! 安国公对着自己的四弟说道,“你擅长画人物,能不能凭借嫣儿口述,将那个尖耳朵帮忙画出来?” 四老爷穆子安点了点头,“我尽力一试。” 朱嬷嬷立刻就拿来了笔墨纸砚。 穆嫣想了想说,“那人个子不高,五尺五寸左右,很瘦,包着头巾,眼睛很大,不过有点无神。鹰钩鼻,香肠嘴,尖耳朵,猿猴腮,络腮胡。右脚微跛。啊,对了,他右耳下方好似有一道刀疤。” 她顿了顿,“总之,这个人不是普通的长相,就算在人堆里,也是显眼的那种。” 所以,那人不会是职业杀手,因为太具有辨识度了。 而这么有能耐,又有辨识度的一个人,会替一个婆子来杀人? 怎么想,都不大合情理。 穆子安下笔如神,很快就画好了。 穆嫣略指着几处作了修改,画像便成了。 她赞叹道,“四叔神技,有九成像了。” 正说着,她脑海中有根弦忽然断了,被尘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她......在翻江倒海的记忆中,看到了画像上的人。 漆黑的夜色,漫天的火光,密密麻麻的营帐,铠甲和弯刀,嘈杂的人声鼎沸,浓烈的血腥。 那是在六年前的皇茗山。 ☆、第164章 斧影 哦不,现在已经要算是七年前了。 七年前,皇茗山上,陛下带领臣子夜猎,帝帐斧影,有人检举是端乾太子企图谋逆。 羽林军将端乾太子的营帐团团围住,从中抄出了违制的用品以及与太子党的联络书信,商讨的便是起事的细节。 陛下震怒,将端乾太子软禁在东宫。 在废太子的诏书终于下来的那夜,东宫起了漫天大火,人人都说,这把火是端乾太子自己放的。 而这,是穆嫣人生悲剧的开端。 穆嫣知道,东宫那把烧毁一切的大火,绝不会是她父亲放的。 因为彼时的端乾太子,还在痴心地等待着他敬爱的父皇能够替他洗雪冤屈。 他不怕太子之位被废弃,原本他就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皇位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甚至,他曾经暗暗地对自己说过,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当坐上那个位置。 他太软弱了,也太优柔寡断,无法给大盛一个更美好的盛世。 这样一个人,他还对他的父亲抱有希望,对未来的生活满怀信心。他连蚂蚁都舍不得捏死一只,怎么忍心放一把大火将整座东宫都湮灭? 穆嫣不相信,哥哥也不相信。 她想,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陛下,也不相信吧? 否则,他为什么七年过去了,也不曾再立储君? 如果那把火不是端乾太子放的,那么放火的是什么人,是谁想将端乾太子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又是谁容不下端乾太子的性命? 往事决堤,从前的一幕幕xiele出来。 穆嫣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那个长相诡异的尖耳朵是什么人。 那夜他穿着铠甲来到端乾太子的营帐,最后也是他捧着所谓的谋逆证据离开的。 而当时,年幼的她和哥哥被震耳欲聋的吵闹从睡梦中惊醒,缩在营房的角落,被哥哥捂住嘴连哭泣都不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个人,是羽林军的一员。 他确实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一个杀手,而是官差。 穆嫣现在想起来,父亲带着儿女出来夜猎,轻车简行,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所谓的谋逆证据? 这一切,都是栽赃嫁祸。 父亲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直到死,都在为自己喊冤。 从前,她和哥哥都认为,是东宫的人出了问题,他们的内部有了内鬼。 有人将那些东西偷偷地夹带到了行李中,里应外合,和想要害他们的人一起做了一出戏。 可是,这个尖耳朵的出现,让穆嫣觉得,也许...... 那些违制的东西和书信,也可能是奉旨查抄的人带进来的啊! 贼喊捉贼,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然后,这些话,穆嫣是不能说出口的,哪怕她心里知道,安国公应该是知道她存在的。 她只能委婉地说,“大伯父,这个人长得那么奇特,又如此容易辨别,我们肯定能够打听出来他是谁的。” 只要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来历,或许,站在他身后的人,也会浮出水面。 安国公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个人自然要查。” 他顿了顿,“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将江夏侯府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新上任的京兆尹杜鹃是个好官,素来有明察秋毫的声威,相信他一定会给出蒋氏和马婆子的死因。” 只有证明蒋氏和马婆子的死,不是江夏侯府那帮护卫干的,才能将江夏侯府撇清。 事情已经交待给安国公手上,穆嫣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很相信大伯父的能力,也很相信三jiejie可以将江夏侯府管理得很好。 至于那个尖耳朵...... 她总有办法找到他幕后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杀死她父亲的真凶。 果然,安国公一出马,坊间的舆论就慢慢地平息了。 十来天后,甚至都没有什么人再提起这件事。 穆念雪派来的婆子说,三姑奶奶孕吐没有了,现在胃口很好,请家里放心。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这天,又该到了去霍王府给霍世子诊脉的日子了。 原本,霍世子的病情稳定下来,已经不需要穆嫣时不时去一次。 但霍王爷给的诊金实在是太丰厚了,恰好穆嫣想要开的铁匠铺子也托二舅的福拿到了许可文书,已经在开始筹备中了,她急需用钱,便仍旧每十日去一回。 霍骁脸上的伤全都好了,恢复了零花钱的他,置办上了新的马车,还做了好几身款式新颖的衣裳。 他一见穆嫣进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笑嘻嘻地说,“你看出来我今日有什么不同了吗?” 说着,还张开了双臂,在穆嫣跟前跑来跑去。 穆嫣无语,她一眼就看到霍骁换下了长年累月的紫色外袍,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的衣裳。 他肤色雪白,头发乌黑,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水墨山水的风韵,很是儒雅俊秀。 然而,她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她抿了抿唇,“霍二爷还请不要胡闹,我还急着给世子看病呢。” 世子显然也很着急,一听到穆嫣的声音,就喊道,“是穆五meimei吗?快进来吧。” 春暖花开,天色正好,杨柳青青,花开遍野。 上次穆嫣来的时候说,只要他的身体情况稳定了,就能坐在马车里出去踏青,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