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剧情章,无rou)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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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凉提的条件很苛刻。 一是宸帝要归还葵岛,二是要给鲛人正常户籍,以防人口买卖,三来,要求官府出兵,救出被囚禁的鲛人们。 这三点,无论哪一个都是触及国政军政的大事,还会得罪权贵,他一个小小的男宠,怎么做得到? 他只能赌,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宸帝。 霜白哥哥说得没错,他要施展手脚,就必须挤掉沈君卿,坐上皇后之位。 这任务太难,但若不能完成,余纨与他都将是鲛人族的千古罪人,被永远当做叛徒唾骂。 这夜他和宸帝又是一阵黏腻亲热,他趴在楚宸胸前,自觉把狗皇帝伺候得够舒坦,便小心翼翼道:“狗皇帝,我不想回宫了。” 楚宸猛一睁眼,看着宁瑜,美人眼底是遮不住的心虚。 宁瑜话语里满是娇嗔意味,楚宸顿时听出来了他的潜台词:我要揣着你的崽子开溜了,快哄我一下。 他偏不遂宁瑜的意,笑道:“好,你你这么刁钻难养,要是走了,能给朕省一大笔钱呢。” 宁瑜气鼓鼓地瞪大眼:“你!” 他起身,穿好衣服消失在门口,楚宸默数了三个数,果然见宁瑜回来了,扒着门框问道:“我要走了,你都不留一下吗?” 楚宸会心一笑道:“别闹,想要什么直说。” 被戳穿了。 这老男人,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 宁瑜还在犹豫,又听宸帝道:“你在朕面前素来坦荡,说吧,朕能给的自然会给你。” 宸帝招招手,他便乖顺地走回去,坐在床边,依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任由男人抚摩他的发丝、脖颈,像摸一只猫似的,他舒服地眯起眼,小声道:“我这次要的,有点多……” “说。” 于是宁瑜一五一十,把鲛人族的事全说了。 宸帝突然面色一沉,说道:“朕竟不知道有这种事,葵岛,原本不是一片荒岛吗?” 宁瑜心中陡然明朗起来,看这反应,宸帝是不知道实情的,必是地方官瞒报。 他没来由地一阵狂喜,搂住男人的脖子亲了一口。 楚宸突然抱紧了他,面露愧色道:“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当初新政开航线是形势所迫,地方官上报消息有误,朕被蒙蔽了视听。朕会下令,将葵州港归还鲛人族管辖,给鲛人族合法户籍,允许他们入中原谋生,那些泣泪成珠被囚禁的鲛人,朕也会派锦衣卫救出。” “真的吗!”宁瑜喜形于色,他没想到,狗皇帝能看重这个孩子,到这种地步,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这些条件。 “真的。” 男人的语气这般笃定,宁瑜讶异,乖顺地往男人怀里蹭。 将心比心,他觉得宸帝给他的宠爱,够多了,他不可能不感动,否则便是木石心肠。 他想到余纨此刻处境,便忧心不已,楚宸温柔道:“别怕,鲛人族既然放你来和朕谈条件,便说明他们并不想把事做绝,你母亲会安然无恙的。” 宁瑜心中一暖:“是。” 楚宸又道:“但你要记住,凡事皆有代价。你提这些条件,有想过拿什么和朕交换吗?” 宁瑜:“我不知道……这个孩子?” 宸帝轻咬着他的耳垂,鼻息炙热,沉声道:“朕最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孩子,朕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朕。” 最想要的不是孩子?怎么可能。 “好。”宁瑜不假思索地答应,以为自己不过是个玩物,宸帝哪天玩腻了,自然巴不得他离开。 他试探性说道:“那我要做皇后。” 宸帝竟不假思索应道:“好,都依你。” 宁瑜顿时愕然,他乍一听到宁霜白这个建议时,只觉荒唐,历来帝王男宠的传说不少,真玩到捧上后位的,闻所未闻,他不过随口一说,宸帝竟然答应了,这样草率,可又这样赤诚,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属意他。 不该是这样的,迄今为止他和宸帝的一切,难道不是交易吗? 他思绪纷乱,想不透,理不清,便索性不再理,只当楚宸是昏了头,而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够了。 三日后,一道圣旨揭开真相,沈家将冰棺中的沈君姝正式下葬,越朝国丧,惹得京中人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十年来执掌凤印、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是沈君卿伪装的,如今他卸下伪装,沈家在后宫便再无话语权,作为补偿,宸帝直接将沈君卿封为摄政王。 一同受封的还有宁瑜,宸帝当真封他为后,凤印连同昭阳殿,都成了他的所有物。 消息传出,群臣错愕,纷纷劝谏宸帝,说男子不可为后,否则没有后嗣,伤及国本。 宸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办了场百花酒宴,宴请群臣,席上,宁瑜穿着一袭月牙白的袍子,第一次公开露面,他的大肚子根本藏不住,一出场就震惊了所有人,有人看着他,直拍脑门道:“嗨!这不是去岁秋猎时那位美人吗?竟是男子?我竟没看出来!” 有人质疑道:“怎么可能是男子,你看他的肚子。” "可传言不是说陛下要立男后吗?" “就是男子!宁侍郎哪有meimei,只有一个弟弟。” “男子怎么可能有孕!” “皇上怎么可能立男子为后!” “皇上喜欢呗,想立就立,不过他竟然怀上了龙种,可真是好福气。” 众人议论纷纷,宸帝清清嗓子,说道:“宁贵妃出身南海鲛人族,体质特殊,无论他是男是女,朕都属意他为后,诸位不必再劝。” 既然皇帝中意,宁瑜又怀了龙种,自是无人再有异议。 毕竟这些年,宸帝身边难得有个可心人,更遑论有个孩子,唯一的太子,还是多年前被暗算犯下的。 按越朝律例,皇后薨逝,举国当经国丧一年,其间不得办喜事。 宁瑜直到戴上凤冠,人都是懵的,懵过之后,便得寸进尺,想要一场盛大的封后盛典。 臣子中虽无人反对,可坊间流言很凶,说他本是太子妃,爬上公公的龙床,种种流言,他在下江南这一路听得不少,人总是有点私心的,他不希望将来肚子里的孩子被质疑血统,也不希望坊间流言发酵,让他成为争议的中心。 要么不做皇后,做就要把这位置坐稳,否则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向宸帝坦白,想要提前举办封后大典,不想拖一年。 “胡闹。”楚宸捏他鼻子,笑道:“你是要做蛊惑君心的妖妃吗?” 宁瑜嘟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有些失落,正要走,宸帝牵住了他的手,亲吻道:“真拿你这小妖精没办法,别生气,朕依你。” 宁瑜登时跳起来,双腿攀在楚宸腰上,眉开眼笑道:“陛下,我喜欢你!” 原本要守国丧的消息称传下去,百姓们都不乐意,家里急着嫁女儿的、急着给老人贺寿的,都不得大cao大办,莫名其妙担了个国丧,要为从未见过的皇后守丧,更是颇有怨言,宁瑜这么一提,宸帝为了满足他,取消了国丧,倒是收获了百姓们的赞誉,也算是歪打正着,意外之喜。 本来极力诽谤宁瑜的人,转而感激起他来。 可礼部的人不干了,折子雪花似的往上递,宸帝看过,全丢进火里。 宁瑜懒洋洋地卧在一旁,懒猫儿似的,眯眼道:“这下真坐实了妖妃罪名,可怎么办?” 他嘴上这样说,可眸子里分明带着笑意,一点都不慌,宸帝看出来他的得意,伸手揽住他的腰,叹道:“怎么办?只好勉强你,这辈子都跟着朕了。” 宁瑜顺藤而上:“唉,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楚宸挠他鼻头,笑道:“恃宠而骄。” 宁瑜面若桃花,笑起来时愈发明艳动人,楚宸又捏了把他的脸,无限爱昵。 小狐狸精,明明当日被太子幽禁在地牢时,还可怜巴巴的,如今却被宠得敢张牙舞爪。 不过,还是张牙舞爪的好。 他就喜欢宁瑜这样,风流恣意,天不怕地不怕,叫他想起鲜衣怒马少年郎,想起自己曾经也这么年轻过。 宁瑜发现宸帝在走神,倒也不打扰,只安安静静依偎在人怀里,此刻榴花照宫闱,人比花娇,岁月静好。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半月后,封后大典礼成,宸帝下令大摆十天流水宴,宴请平民,甚至大赦天下,此举大大拉高了百姓对宁瑜的好感度,“妖妃”之说烟消云散。 原本鲛人族地位低下,甚至不被当做是“人”,可宁瑜封后,争议之外,更多的人是歆羡,羡慕宁瑜好福气,连带着对鲛人族都另眼相待起来。 当年杨贵妃得宠,有诗云:“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到宁瑜这里,便是天下人都希望自家有隐藏的鲛人血统,而鲛人族内部,最弱势的双性人,地位也高了许多,从千人骑万人cao的玩物,变得和星星月亮一样珍贵,被狂热追捧。 与此同时,宸帝下达的指令也非常有效,短短半月,囚禁逼迫鲛人制造鲛绡血珠的小作坊,被锦衣卫悉数捣毁,所有鲛人族民都被纳入正常户籍,最重要的是葵州岛被归还,一时间,众多流浪着的鲛人,浪潮一般涌回故乡,因着葵州岛是重要海港,得以安居乐业。 余凉不是不守承诺之人,得此消息,立马释放了余纨。 这些日子,宁瑜一直没敢见沈君卿,因为心虚。 他一旦上位,挤掉的不止一个皇后位置,更是沈家在宫中的权势,纵然宸帝拿摄政王爵位弥补,也是沈君卿被动接受的,乐不乐意,很难说。 直到沈君卿来昭阳殿清理旧物时,宁瑜才见了他一面。 他本以为沈君卿会生气,可见面时,那人还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站在石榴花树下,似神只下凡,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风雅气度。 自己该是多虑了。 宁瑜如释重负,走过去,沈君卿笑了笑,拈起手中榴花,簪在宁瑜鬓边,淡淡问道:“鲛人族的事,我也可以解决,你为什么不来求我?” 宁瑜一怔。 沈君卿道:“为什么非要求陛下?” 宁瑜不假思索:“因为,陛下不是外人啊。” 沈君卿:“你意思是,我是外人?” 宁瑜无暇安抚沈君卿,满心都是讶异,是啊,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认为陛下“不是外人”? 他正愣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摄政王,东西清理完,就回内阁继续值守吧。” “是。”沈君卿敛眉,识趣离开。 楚宸一把揽住宁瑜,取下他鬓边榴花,丢了,重新摘了一枝给他簪上,而后摸着他的耳垂,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小声道:“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是你男人。” 宁瑜红了脸,嗔道:“自作多情,那不过是我搪塞摄政王的话,你也信。” “朕很高兴。”楚宸把脸埋在他颈窝,细细亲吻,吮出yin靡的红痕,摸着他滚圆的肚子,暧昧道:“真想现在就办了你,等你好了,让你家男人好好疼疼你,好不好?他都要被你撩拨疯了。” “哎呀烦人!” 宁瑜推开他,可心里也是一阵黏腻的甜蜜。 堂堂一国之君,若黏起人来,真要了人命了。 楚宸不依不饶黏上来,横抱起他,将他放在贵妃榻上,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宁瑜被伺候得舒服,陡然意识到什么,惊声道:“好啊你!真有心机!” 可不是有心机!沈君卿忙着内阁事务,分身乏术,哪还能围着他转,更不能钻空子诱他出宫。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宸帝笑得从容:“朕看他太闲了。” 宁瑜气鼓鼓的,这狗皇帝,是真的有心机。 楚宸亲着他的脸颊,安慰道:“也不全是为惩罚他,你正是孕期最辛苦的时候,朕想好好陪着你。” 一国之君做到这份上,说不感动,不可能。 宁瑜唇角上翘。 接下来两个月,宸帝果真说到做到,公务交由沈君卿打理,自己则专心陪宁瑜。他进出宸帝都抱来抱去,端茶递水,揉胳膊捶腿,姿态低得像个奴才,他食欲不振,想吃甜食,宸帝便亲自下厨去学,想吃酸梅,宸帝便命人千里迢迢从江南运来。他心情不佳,宸帝便请了戏班进宫,自己排演一出傩戏给他看,逗他发笑。夜里他梦魇害怕,宸帝便整夜不睡抱着他,抚摸他,护他一夜安眠。 有宸帝在,怀孕的日子不再辛苦,反而甜蜜起来。 有时候宁瑜都觉得恍惚,好像这个男人,并非皇帝,他们只是民间一对普通小夫妻。 不,民间小夫妻都做不到这般宠溺。 封后大典后,宁霜白找过宁瑜,说自己要离宫了,特意辞行。 “怎么突然离宫?”宁瑜不解道:“霜白哥哥,从小到大,你都没离开过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明回京路上,他们还互表心迹,确定过彼此的情谊。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走了。” 宁霜白眉目间似有失落,转身离开,空留一个孤寂背影。 这背影让宁瑜一阵难过,他舍不得。 “等等!” 宁瑜追上去道:“霜白哥哥,你既然没事,为什么要走?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习惯你的陪伴,我离不开你,好比鱼儿离不开水,你别走。” 宁霜白闻声,停住脚步,转头苦涩一笑:“蠢鱼,鱼缸里的水早就换了,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宁瑜没懂。 霜白终究还是走了。 宁瑜一阵难过,可宸帝一回来,他心中阴霾顿时散去,又变得眉开眼笑。 宁霜白离宫的时候,忍不住步步回望,这宫闱巍峨,榴花如火,气象万千,的确该是美人生长扎根的地方。 他何尝舍得离开宁瑜呢? 宁瑜和宸帝小别胜新婚,日夜黏在一起,他醋心,所以他故意提出离宫,不过是耍想戳戳宁瑜的心,叫他想起自己来。 可宸帝却单独召见了他。 在宁瑜面前温柔如水的君王,高坐龙椅上时,气场却摄人心魄,叫人不敢直视,宁霜白跪伏着,听宸帝道:“皇后在南海被绑架时,朕命沈君卿抓过鲛人族的人,他们颠沛流离惯了,胆子小,还没用刑就招了,是你指使他们绑架,朕不挑明的事,不代表朕不知道。” 宁霜白心中一惊。 宸帝又道:“你策划此事,而后怂恿宁瑜谋求皇后之位,朕若应了,会得罪沈君卿,若不应宁瑜会伤心。这样一来,要么宁瑜被伤了心,离宫跟你在一起;要么朕和沈君卿君臣离心,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 “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当日宁瑜为太子妃时,你明知太子独占欲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宁玖,允许他进出东宫。太子发现他和宁瑜偷欢,所以翻脸,不惜贬谪他,宁瑜因此和太子兰因絮果,这里面,全是你的手笔。 ” “我猜猜,那个时候,你一定问过宁瑜,要不要跟你离开,只可惜宁瑜不愿意,他宁愿爬上朕的床。” 宸帝猜得丝毫不差,宁霜白无言以对。 “如今你故技重施,但你失败了,你低估朕和沈君卿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也低估了朕的能力。朕和摄政王君臣一心,你一计不成,又来一出苦rou计,宁瑜会上当,朕不会。” 话说到这份上,宁霜白不得不认输,叹道:“是我失算,我以为,陛下在江山美人间,会选江山。” 宸帝不怒自威:“朕都想要,也能都要。” 这种时候,保命要紧。 宁霜白磕了个头,主动服软道:“陛下英明,是我班门弄斧,要杀要剐,但凭陛下处置。” 这种示弱的态度取悦了宸帝,帝王的怒气明显消了些,沉声道:“你倒识趣,朕不杀你。但朕要劝你,早点死心,宁瑜说离不开你,不过是因为习惯,而不是因为爱意,朕轻易就可以抹掉这习惯。” 宁霜白陡然激动,不甘道:“不是的!他对我,不是只有习惯!你不可能取代我!” 话一吼出口,宁霜白自己都吓到了。 自己怎么能和宸帝相提并论?这种时刻以下犯上,说大不敬的话激怒宸帝,不要脑袋了? 关心则乱啊。 他惊慌,正对上宸帝错愕的眼神,认命似的低头,挫败道:“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明明最先到的人,是我。” 脖子上仿佛架上了一把铡刀,凉丝丝的,他心如死灰。 半晌,宸帝道:“朕倒没想到,你奴才出身,却心思缜密,你不该为宁瑜困守宫闱。朕已帮你脱去奴籍,如今鲛人族的安顿是个问题,你既然早有接触他们,就由你来做朕的钦差,即日起,去葵州赴任知府。” 宁霜白:“……” 宸帝不杀他,还以德报怨,提拔他入朝为官? 他不解道:“为何?” 宸帝道:“若不是你捣鬼,宁瑜不会来到朕身边。”他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所为,皆因一片痴心求而不得。朕比起你不过是多了滔天权势,才能叫他攀附朕,你与朕皆是败者。” 宁霜白跪拜道:“多谢陛下赏识。” 他见宸帝神情惘然,竟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这至高无上的帝王,同样得不到宁瑜的一颗真心,思及此,他又道:“我们不同,陛下在他心中有分量的。” 楚宸自嘲似的一笑:“是么?” 宁霜白给宸帝留了一封信,其上写得清楚:宁瑜爱吃甜食,也爱酸,最爱青梅;宁瑜玩双陆棋很烂,却屡败屡战,多让着些;宁瑜紧张时会恢复鱼形态,这种时候要按摩安抚他;宁瑜夜里会梦魇,症结在余纨,如果可以,传召余纨进宫陪护,或许可解…… 凡此种种,都是他十年如一日陪伴时发现的细节。 宁霜白走了,离开这宫阙时,竟油然而生一种轻松感。 有宫人追出来,往他手中递了一张银票,是宁瑜送来的,附言道:“山高水远,愿君平安,凭此银票,宁家各地钱庄,你皆可去支取钱财。” 这笔钱很多,足够他花用半辈子了,宁瑜大概是想让他成家立业,如此一来,他反而有些舍不得。 正当这时,宁玖自宫门走来,宁霜白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宁玖显然看到了他,冷哼一声道:“贱奴,见了我,为何不跪?还想装作没看到?” 宁霜白懒得计较,痛失宁瑜,对宁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可宁玖却不依不饶,挑衅道:“我听说你被逐出宫去了?这滋味不好受吧,痴心妄想这么些年,终究一场空,奴才就是奴才,宁瑜都不稀罕多看你一眼。” 宁霜白笑了笑,扬起手中银票,上面“宁氏钱庄”的字眼很明显,且是数额巨大才用的紫色票样,宁玖一下子惊了,问道:“怎么会?你!你竟敢盗窃宁府钱财!” “盗窃?”宁霜白嘲笑道:“这是宁瑜所赠,我拿得光明正大。不妨再告诉你,早在江南,我就和宁瑜在一起了,如今,圣上已为我脱去奴籍,任命我为葵州知府。” “不可能!”宁玖大吼。 宁霜白扭头便走,宁玖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我懂了,你和男妓有何区别?靠爬床上位的废物!” 这话实在难听。 宁霜白却反而一笑,嘲讽道:“我就是靠爬床上位,怎么了?你呢,你连爬床的资格都没有。” 说罢,扬长而去。 这副姿态狠狠刺激了宁玖,他如鲠在喉,再也骂不出“贱奴”两个字。 是啊,宁瑜现在憎恶他,他连爬床的资格都没有了,而仕途也因宸帝故意惩罚,永远停在起居官的位置,再无上升可能。 自己贪得无厌,食得恶果,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