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猪会飞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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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早晨,小师叔唇边噙着一抹微笑踏出屋子,往湖畔的方向走。 十师兄挽起袖子蹲在湖畔边,愁眉苦脸地洗涤染血的外衣,他瞧见小师叔走来赶紧站直了向他行礼,十师兄的头发夹杂草屑,脸也沾了泥,模样十分狼狈。 玄裔瞧了瞧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和後山的精怪打架了?」 十师兄的面色更苦了,说道:「我又不是三师兄,我清晨去後山帮四师兄采药,也不知是哪一头缺德的猛兽将吃剩的食物随地乱扔,害我滑了一跤,衣服都脏了,唉。」 玄裔说道:「真正的猛兽都躲在深山里,也许是哪个精怪的恶作剧。」 十师兄愤恨不平地说道:「哪个不长眼的精怪敢在道观附近恶作剧,这件外衣还是六师姐送的,这下我要怎麽跟六师姐交代,我一定要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 十师兄向小师叔行礼,抓起染血的衣物,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远了。 玄裔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暗叹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过了湖畔就会看见林子前有一栋茅屋,那是观主的住处,门内隐约有谈话声传出。 屋外有几只鸡专心致志地啄食地面的虫子,其中一只黑羽红冠的公鸡见了玄裔,昂起脖子发出响亮的啼叫声,提醒屋内的人有访客到。 玄裔推开门入内,大师姐跪坐於席上,专注地聆听师父说话,见小师叔到来,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礼。 李涤说道:「挽月,你去瞧小八的经书抄得如何了,这小子愈来愈不像话,连为师养的鸡也敢偷吃。」 大师姐微微一笑说道:「八师弟初到道观之时瘦得只有一把骨头,您一日喂他六餐,我和如风劝都劝不住,怎麽现在反倒不让他吃了呢。」 李涤说道:「他那时候还在长身体,现在长过头就要克制一下口腹之慾,不该吃的就别碰,不然迟早心生魔障。」 大师姐歛首低眉听从师父的吩咐,转身步出茅屋。 李涤端起陶几上的茶碗品了一口碧汤,皱起眉头放下,将那壶冷茶倒掉打算重新烹茶。 玄裔在李涤对面落座,拿起茶罐说道:「师兄,我来吧。」 李涤看着师弟熟练地在釜中添加适量的茶叶和热水,将釜置於炉子上烹煮,他两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说道:「以往你都是闭关一段时日养伤,这回不出十日就好了许多,莫非你已寻到治疗旧疾的秘方?」 玄裔说道:「青蛇的屍骨妙用可多了,我炼化牠的精血和内丹用於疗伤,这伤早已不碍事,过几年自然会好。」 李涤抚着下须说道:「那就好,这厮折腾了几百年,屍骨凉透了还留下一堆後患,真是害人不浅。」 玄裔说道:「这些年我也产除不少信奉青蛇的败类,他们以吃食同类或人类作为修炼的方式,不过大多不懂如何消化得来的力量,前几年爆体而亡的案例屡见不鲜。」 李涤说道:「北方有你镇守,作乱的妖魔都逃往南方去了,近来南方有雪妖肆虐,小七也在那里。我昨日为他卜了一卦,卦象是大凶。」 他望着炉子里蓝色的火苗,神情愈发凝重。 玄裔说道:「区区雪妖,几道火符还怕融不了?」 李涤说道:「那只雪妖是青蛇的信徒,且来头不小,半年内吞噬三只大妖,已非单纯的妖类,小七恐怕应付不来。」 玄裔沉吟道:「小七生来便失去光明又不良於行,确实令人担忧,要让挽月还是如风去帮他?」 李涤说道:「我打算亲自走一遭。」 玄裔诧异道:「那雪妖如此棘手?」 李涤说道:「非也。弱小的雪妖如何能吞噬大妖?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再者,现任妖王缠绵病榻,底下几匹小狼斗得厉害,大妖的死不知是哪一位皇子的手笔。」 他稍一提点,玄裔就明白了这件事其实不只是单纯的妖魔肆虐。 玄裔说道:「事情若是太过棘手,我可以调派手下到南方帮忙。」 李涤说道:「先静观其变,让那群狼崽子扑腾一阵子,况且魔域还有盘月青蛇诞下的余孽,你应当回北方坐镇,我去南方。」 玄裔说道:「有劳师兄。」 釜中的碧色茶汤沸腾後,他将釜中的玉液倾倒至紫砂壶里,又分至茶碗。 李涤用双手捧起茶碗,深深嗅了一口茶香,迫不及待地对茶汤使了一道风符降温,端起茶碗品嚐茶的滋味。 李涤抿了一口,满意地点头说道:「一叶春与花木共生,受花果陶冶,品一叶而知春,这碗一叶春味道醇,色如玉,方才那一壶茶,挽月的火候不足。」 玄裔面色谦虚地说道:「承蒙师兄夸奖。」 李涤静静地品茶,茶碗空了玄裔就为他斟满。 李涤瞧了瞧师弟满面掩不住的春风得意,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无事献殷勤,你有什麽话就直说。」 玄裔放下茶壶,正襟危坐,双手摆在膝上说道:「师兄,我要带小悠去魔域。」 还以为是什麽大事,李涤悠哉地说道:「这事你要问小悠的意愿,他肯和你走就行。」 玄裔笑着说道:「多谢师兄。对了,师兄,我和小悠两情相悦了。」 正在喝茶的李涤一口喷了出来,咳了几声说道:「你,咳,你说什麽?」 玄裔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我和小悠两情相悦了。」 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李涤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玄裔不慌不忙地沏茶,等他消化这个事实。 李涤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会儿想着小徒弟莫不是被这人面兽心的师弟骗了,一会儿又思索这对鸳鸯可不好打散,他眉心深聚说道:「你使了什麽手段拐走我的小徒弟?」 玄裔说道:「他还小的时候我就经常照料他,他会喜欢上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话说得没脸没皮,李涤听了都为师弟的不要脸感到羞愧,细想之後李涤又觉得不对。 李涤痛心疾首地指责道:「这孩子你从小看到大,你年长他三百岁,这麽嫩的草你居然有脸啃下去,这件事传出去道观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玄裔说道:「众所皆知,太一观的宗离已经死一百年了,观主在後山立了衣冠塚,听说去年你还去我的坟头烧纸。师兄,日後外界之人只会知道和冉悠相恋的是魔域盘月城的城主,如此一来就不算luanlun。」 李涤吹胡子瞪眼说道:「和一个半魔在一起也没好到哪里去!」 玄裔说道:「总之,我和小悠在一起这件事已成定局,只是想知会师兄一声,我要带他一起走。」 李涤望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他本是云泥殊路,兜兜转转,最後竟然还是走到了一块儿。」 玄裔蹙起眉峰,端茶碗的手顿在半空。 李涤脸色沉重地说道:「别误会,你是泥,我徒弟是云,唉,这麽好的孩子……」 玄裔忍了下来,将茶碗送到嘴边,无视师兄持续不断地哀声叹气。 …… …… 接连三日的疯狂让冉悠卧在榻上迟迟昏睡不醒,屋内所有的窗子都被玄裔关上了,甚至蒙上深色的帘子,屋里难以分辨昼日,冉悠得以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继续沉睡。 可惜一道清亮的传音硬生生将冉悠从睡梦中吵醒。 十师兄大声呼叫道:「小师弟,你在哪里?」 冉悠尚未清醒,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回答道:「在小师叔的房里……」 十师兄顿了一下,语气微妙地说道:「你在睡觉?都日上三竿了!快醒来,和十师兄一起去後山抓妖精。」 冉悠闭着眼睛,带着nongnong的睡意说道:「明天再去好不好……」 十师兄说道:「你昨夜和小师叔论道一整夜吗?怎麽会这麽累?要不要让四师兄开一帖药方给你补一补?」 冉悠把脸埋进锦被里,含糊说道:「不用……」 十师兄说道:「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是不是病啦?」 「没有……」 听到小师弟否认,十师兄更加确信他是生病了。 他赶紧从冉悠的住处跑到小师叔的屋子,面对满室的黑暗,十师兄一面碎碎念一面推开所有的窗子。 「这间屋子怎麽密不通风,这样对身体不好,没病都会被折腾成神经病。」 十师兄兴匆匆推开房门踏入里间,将房里的窗子推开一扇,光线破开昏暗的房间,照亮一方角落。 十师兄走向卧榻喊道:「小悠,你醒了没?十师兄来看你啦!」 卧榻上的人依然缩在被窝里,小师弟甚少赖床,十师兄担忧他身体不适,伸手将被单往下拉。 凉意侵袭皮肤,冉悠不得不醒过来,他睡眼朦胧地看着十师兄说道:「十师兄,早安。」 十师兄没有回应他,不动不语地如一尊雕像在榻前伫立许久。 刺目的朝阳逐渐唤醒冉悠的意识,他仰起头看清十师兄呆滞的脸,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身上的吻痕。 冉悠瞬间惊醒,他立即拉高被子躲进被窝里。 他只注意到吻痕,但十师兄看到了更多,少年肩颈的齿印、红肿的乳尖、腰间的指痕…… 十师兄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小师叔知道他一定会被当成肥料种在道观里的千年杏树下。 十师兄拉长了字眼说道:「你和小师叔……」 冉悠以被子掩面说道:「就是十师兄看到的那样。」 十师兄问道:「小师叔强迫你?」 冉悠低声说道:「我心甘情愿,小师叔也是认真的。」 十师兄神情恍惚地问道:「什麽时候开始的?」 冉悠思索了一阵,也不知他和小师叔之间的烂帐该从何时开始算,不确定地说道:「五个月前吧。」 五个月前正是小师叔闯入他洞府的时候,之後他和小师叔就纠缠不清了。 「……我需要静一静。」 十师兄难以接受事实,转身走了,出门前不忘阖上房间的门。 冉悠将头埋进锦被里发出咽呜。 玄裔端着食案回到住处,看见敞开的木窗一怔,沉下脸反手关上门,快步走进里间。 卧榻上的人儿将锦被蜷成一团,他放轻脚步走向卧榻,将食物搁在矮柜上,玄裔坐在榻边温言道:「小悠,起来吃点东西。」 「不吃。」 「谁惹你不开心了?小师叔帮你教训他。」 被子里的人探出头来,满面愁容说道:「方才十师兄来过,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玄裔揉说道:「这点小事有什麽好担忧的,云初自有分寸。」 冉悠坐起身,忐忑不安地说道:「十师兄看起来无法接受,日後他会不会对我产生间隙?」 玄裔抚他的发顶说道:「这种事急不得。」 冉悠原本就不打算让同门知道此事,不料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被撞破,回想十师兄难得凝重的神色,冉悠乐观不起来。 鱼粥都快凉了,冉悠依然愁眉不展,玄裔翻手变出一面铜镜,示意他看向镜子。 铜镜里的倒影变作四师兄房里的景象,十师兄坐在四师兄对面,茶杯端起又放下,试探道:「四师兄,你对断袖有何看法?」 四师兄忙着捣药,头也不抬说道:「你有分桃的对象了?」 十师兄呸了一声说道:「我爱的是姑娘,我只是想问一问四师兄对这种事作何感想。」 四师兄严肃分析道:「这有两种说法,第一种,修行者的阴气过盛,就会对阴气重的姑娘失去兴趣,转而接近阳气盛的男人。」 十师兄想了想,师弟和小师叔都不是这种情况,他追问道:「第二种呢?」 四师兄说道:「阴阳交感乃天地之理,不过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诸般现象如露亦如电,凡人无法接受猪在天上飞,但是对修道之人而言,会飞的猪有何值得大惊小怪?同理,两个男子相恋有何值得大惊小怪?」 十师兄听得一愣一愣的,说道:「好像有点道理。」 四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十师兄不会因此对你另眼相待的。」 十师兄大叫道:「我真的不是!珠儿、翠翠、眉儿都可以为我作证!」 镜子里的景象逐渐消逝,恢复成正常的倒影,玄裔将冉悠抱在怀里,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子说道:「你的师兄们是明理的人,是你着相了。」 「嗯……」 冉悠有些惭愧,伸手去捧鱼粥,玄裔拿走小勺,舀了粥递到冉悠的唇边。 就算是小时候他也很少被小师叔喂食,冉悠不自在地张口,咽下後眼前又是一勺。 冉悠偏过头说道:「我自己来,不劳烦小师叔动手。」 他要夺勺子,玄裔不让,对他说道:「要我换个方式喂你吗?」 这句话迅速勾起冉悠的回忆,昨天小师叔把浆果捏碎,淡红的芬芳汁液淋满他的胸膛,然後一点一点舔吮乾净,又亲手喂他吃,之後小师叔要求礼尚往来,於是他衔着莓果喂食小师叔,交换的每一个吻都含有甜腻的果香。 他们一面玩闹一面吃食仙果补充体力,彼此身上都沾染了果液,他甚至以口服侍小师叔的性器。 初时他趴跪在榻上,头埋在小师叔的股间对着性器舔了一小口,嚐到了果汁的香甜,便大胆地舔弄柱身和双珠,含住一半缓缓吞吐。 他听见小师叔愈加不稳的粗喘,抚捏後颈的手指力道微微失控,小师叔喜欢他这麽做,想到这点冉悠更加卖力。 不过他似乎做得不好,小师叔尚未射出就让他退出来,直接压着他大开大合地做,导致他的腰背和屁股又酸又疼,冉悠不想再来一回,乖乖地让小师叔喂完一整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