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剧情+女装小陆上线)
二月刚开头,韩重山就频繁地接到来自家乡的电话-——大部分来自他的母亲,絮絮叨叨家长里短,无非就是间旁敲侧击地问他,过年回不回去。 “你回来应付一下嘛,”韩重山听到电话另一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就能想象出母亲把话筒夹在侧脸和肩颈之间,空出手涂指甲油的样子,“你爷爷一个星期来商会两次,年末忙得很,来了我又没空照看他,他就在候客厅里清仃仃地坐着,茶水都续淡了,才逮到空问我一句,还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弄得大家心里都挺难受的。” “我这边也很忙,”韩重山信口胡诌,其实最近他的工作少了很多,二月开始是休战期,这是克洛文的地下世界里不成文的约定,组织里的成员在年末的交接期过后,也都陆陆续续回老家了,“反正过年会回去的。” “我再过两天要和小周去西拉卜玩,”韩重山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上次回去的时候见的那个小白脸不姓周,母亲还在那边嘀嘀咕咕,咬着软糯的家乡口音,声音酥甜得像十六岁的少女,“可能就不回来了,我一年就休息那么一回,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他五十好几的老娘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娇俏无比,韩重山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发现陆长徽正趴在沙发上看他。 由于休战的缘故,陆长徽这个彻头彻尾的武斗派彻底失业了,没有事做,每天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他下班。他最近搬进了韩重山的家里,两个人每天晚上回去,吃饭,洗澡,zuoai,或者一边洗澡一边zuoai,最后睡觉,琐琐碎碎又平静的日常,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现在陆长徽把自己裹在羊毛毯子里,从沙发的扶手上露出一个头来看他,黑色的短发蹭得毛毛躁躁,脸上有睡觉时压出来的红痕。韩重山觉得可爱,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青年就自然地钻进他的怀里,他还没怎么睡醒,看起来呆呆的。 “说起来,你的老家在哪里?过年不回去吗?”韩重山突然被刚才的电话一提醒,心血来潮地发问。 “在马特埃纳,”陆长徽懒散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不回去,家里没人了。” 马特埃纳,韩重山愣了一下,使劲地回想了一下,那曾是南方最大的港口,水疫的第一爆发地,也是起义军的重要据点,在战争中,几乎被旧政府投放的新式武器夷为平地。总是,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陆长徽的家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就可以想见了。 “那离我家很近呢,”韩重山试着转移话题,“过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哎?”陆长徽看起来相当意外,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不愿意吗?”韩重山突然紧张了起来,“没关系,我是说,我也就随口一问。” 陆长徽看着他刻意做出的不在意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漂亮的脸因为这个表情变得熠熠生辉,“没有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是……不习惯这种事。” “嗯……这是第一次有人像这样……邀请我,所以谢谢你。”他说得断断续续,字斟句酌,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反而让韩重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只有口头的感谢吗?”韩重山轻咳一声,掩饰性地岔开话题。 “你想要什么?”陆长徽又笑了起来,柔和的神色让他平时的凌厉感荡然无存。 “只说现在的话,我想脱掉你的衣服然后在沙发上cao你。”韩重山诚实地说,将青年的手引向自己不知何时勃起的下体,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躁动的青少年,满脑子的变态性幻想。事实上,当和自己心爱的Omega在一起的时候,Alpha们难免性欲旺盛。 陆长徽顺从地跟随他动作,不过看起来若有所思,并不专心,“我们一个星期在这张沙发上做四次。”他突然开口。 “所以?”韩重山开始脱他的裤子。 “所以,唔……”陆长徽在他开始隔着底裤爱抚他的花xue时停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平常了,不适合作为一个礼物。” “或许吧,那你有什么不平常的体位能让我尝尝鲜吗?”韩重山把手指塞进他的花xue里,那里已经很湿,除了青年自身分泌的体液,还有韩重山早上射进去的东西。 “我有一个想法。”陆长徽被他用手指cao得像一只发情的母猫一样,黏糊糊地向他身上蹭。 “什么?”韩重山拉开了自己裤链,掏出自己蓄势待发的阳具。 “你今晚就知道了。”陆长徽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晚上?”韩重山挑了挑眉毛,露出了暧昧的神色,“那可相当值得期待。” “嗯……晚上大概需要正装出席,”青年发出勾人的绵长呻吟,“不能弄脏衣服,所以……” 他的Omega用修长的手指撑开了两片大yinchun,沙哑的声音带着粘腻的鼻音,在他耳边低语,“全部射在我里面。” 陆长徽的回礼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俏皮的爵士乐响彻大厅,梳着波波头的美丽女孩们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舞池里不知疲惫地踢动着小腿,坠着流苏的柔软裙底在空气划出引人遐想的弧度,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明亮的聚光灯将玻璃杯里半透明的酒液映照得熠熠生辉。 这就是汇都歌舞厅,克洛文风头最盛的欢场,作为组织的头目,韩重山知道的比平常人更多一点,比如在舞厅的正下方,只对贵宾开放的非法赌场。 “这就是你的礼物?”韩重山看向身侧的青年,他的衣服到底不可避免地在下午那场激烈的性爱中弄脏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套新的,起码现在,他的Omega又恢复了以往的衣冠楚楚,衬衫,马甲,西服,大衣,连漂亮的手指都被手套严密地包裹。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禁欲而凌厉的青年在床上是如何放荡地乞求男人的疼爱。 “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几个朋友。”陆长徽抬起头,给出了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哇哦,”韩重山想起了陆长徽曾经说过的,那个收留他的朋友,“这我可真的没想到。” 显然,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你没跟我说过你的朋友是个Alpha。”韩重山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在陆长徽身边耳语。 “现在你知道了。”陆长徽同样耳语回去,同时轻轻踢了他一下,他一边在心里半真半假的抱怨青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一边回过神来与面前的Alpha握手。 这个时候,他就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Alpha那涂得艳红的,风sao无比的手指甲。 “一点个人爱好。”Alpha注意到了韩重山的目光,轻描淡写地一笑,“我叫怀天,是汇都的老板。” “韩重山。”他尽量自然地冲怀天点头致意。 “我认识小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呢。”怀天语气温润,虽然是Alpha,但身上却没有丝毫侵略性,反而有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哦?你们认识很久了吗?”韩重山看了身后的陆长徽一眼,突然意识到青年从来没有跟他谈论过有关自己的事情。 “我和小陆其实从小就认识了,”怀天好脾气地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往前面带路,他穿一件朴素的传统样式对襟外褂,走起路来衣袖飘飘,和汇都摩登的氛围简直格格不入,“后来家乡打仗,就没能再联络了,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在克洛文遇到。” “那可真是有缘。”韩重山觉得自己肯定笑得虚伪无比,连语气都酸溜溜,忍不住偷偷去握陆长徽的手,青年看了他一眼,温柔地回握,韩重山顿时就不酸了,甚至眉飞色舞起来。 怀天带他们上了电梯,黄铜的指针标向地下一层,实际却往下走了更久,当电梯停下时,门并没有打开,怀天拿起电梯里的应急电话,拨动了一串数字,机械转动的声音于是从他们身后传来。韩重山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电梯的背面已经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汇都上层的装修可谓是穷奢极华,高挑的穹顶上光彩夺目的水晶吊灯映照着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恨不得每一面墙都刷上金箔。相比之下,地下就要低调得多,也考究得多。 恰到好处的昏暗灯光仅仅照亮了赌桌,赌客们的脸都笼罩在黑暗之下,空气中流淌着温柔舒缓的老情歌,人们的谈笑声都像是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从很远处传来。 “难得小陆带朋友来,今晚我做东。”怀天微笑着,招了招手,立刻又戴着面具的侍者过来,送上满满一托盘的筹码。 韩重山感兴趣地拣起一枚标着“20”的筹码,“筹码怎么算?” “一比一万。”怀天微笑,韩重山眼皮一跳,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一托盘大概就是好几千万,如此盛情款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只能说这位汇都老板出手阔绰。 “那么,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怀天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梭巡了一圈,笑得了然,“玩得开心。” 韩重山兴致勃勃地走到一张赌桌前坐下,说实话,自从来了克洛文以后,由于繁忙的工作,他还从来没到这种场所放松过,他正准备和陆长徽吹嘘自己大学的时候在赌场里的累累战绩,却突然听到他喊自己。 “先生,”陆长徽的眼神游移,仿佛是心虚的模样,“我有事需要先离开一下,您先自己一个人玩一会儿,好吗?” 说完,竟然不等他回答,就转身大步追上先行离开的怀天,二人凑得极近,仿佛是在低声谈论什么。韩重山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刚刚起身就听到对面另一个赌客的声音。 “赌局已经开始了,你想现在逃吗?”那声音极为年轻,韩重山循声望去,发现那竟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一头耀眼的金发,面孔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他呆立了一会儿,颓然坐下,恶声恶气地开口:“开始吧。” 他心里憋着一股郁气,玩游戏时也难免心不在焉,几轮下来,轮到他下注时,往托盘里一摸,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筹码不知何时少了一大半,而相对的,少年身前的筹码则叠成了小山。 “他真有趣。”少年支着下巴,和坐在身边的女孩说话,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与她纤细外貌不符的粗哑笑音,像一只破了洞的风箱。 少年轻蔑的态度让韩重山心头火起,他定了定神,认真了起来,打算给对面的小鬼一个教训。 但他很快就没发现,这件事情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他们玩的是红心大战,一种极其考验技巧的游戏,但既然是游戏,那就不可避免地存在运气的成分。而少年的运气,好像好过头了。 红心大战的规则极为简单,庄家出牌,其余人跟花色相同的牌,谁的牌最大,场上的牌就归入那个人的牌库,并且这个人成为下一轮的庄家,一张红桃算一分,一张黑桃Q算十三分,分数最低的人获胜。也就是说,要尽量避免自己收入红桃与黑桃Q。 这种游戏机制有一个明显的漏洞,理论上来说,当手头没有黑桃与红桃牌的时候,只要cao作得当,就能完美避免所以收入得分牌的可能性。 而少年,从刚才起,就没有打出过任何一张红桃或者黑桃。 而韩重山手中的筹码,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他捏着手中标着“20”的筹码,犹豫着推出去,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到背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衬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令人不快。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从那种溺水一般的凝滞感捞了出来。 被白绸长手套包裹的手指盖上他的左手,将剩余的筹码尽数推向押注区,他看向手指的主人,瞬间呆住了,什么赌局输赢都抛在了脑后。 那无疑是个美人,“她”穿一件银色的编珠夜礼服,宽松的单扣墨绿绒缎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异于寻常女人的肩宽,波浪型的黑色短发上坠饰着夸张的孔雀羽毛与大丽花。“她”甚至还化了妆,摄人的金瞳周围一圈浓重的黑色阴影,艳丽的红唇被画成小巧撅起的形状。 爵士女郎冲他露出鬼魅的笑容,“你喜欢我的礼物吗?” 韩重山执起他美丽女伴的手轻轻一吻,“我只能说,这的确很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