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回首

    长乐宫有一个头发全白的宫女，她是宫里的老人了。皇帝敬老，吩咐过那些小宫女要好生照顾着。这天，她又开始讲故事：

    从太后到太皇太后，萧太后执掌朝政前后共五十一年。而她在还政于当今陛下之后，又活了十四年。念天下之人，无不怀念萧太后之恩德。

    我曾经是德庆殿的宫女，服侍过江良人、平良人和成才人。当年，她们都是与萧太后一同入宫的妃嫔。当年，萧太后最得昭帝宠爱，昭帝最爱的人就是她了。

    江良人一舞倾城，也算是才貌双全，只可惜她命薄早亡。当年她为昭帝一舞，昭帝就把她从更衣升为良人，只是她没多久就病死了。于是我去服侍同殿的平良人。

    平良人的性子十分恬淡，从不与人争斗，她对我们这些小宫女也十分好。我后来又被她调去服侍成才人，直到成才人在长乐宫这边寿终正寝。那之后，我又去伺候了平良人几年。

    再之后，太皇太后怜惜我年老，就让我在这里安享晚年。人老了，总是唠叨个不停，又喜欢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难为你们听我讲。你们还有想听的故事吗？

    “雁婆婆，我想听萧太后和楚君侯的事情。”一个小宫女说。

    “哪个楚君侯？”雁儿说。

    “现在这个楚君侯的祖父。”

    “你们哪里听来的传言。”

    “那你讲吗？”

    “我讲。”

    萧太后在进宫之前就和楚君侯认识，两个人曾经相好，只是萧太后的父母要女儿入宫侍奉，所以他们有缘无分。

    楚君侯曾经在昭帝太子时期做过他的的伴读，他们二人名为君臣，实为好友。楚君侯是文官，但也有一腔热血，当年他作为副将与他的师父龙太尉一同出征北方边境。

    昭帝驾崩之前，又让他兼任侍中与太傅两个职位，权力同监国丞相。楚君侯与他的夫人恩爱非常，但那只是表面。楚君侯去世的时候，萧太后曾秘密出宫，送他最后一程。

    “既然是秘密出宫，那婆婆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萧太后在昭帝驾崩后也有不少面首，而楚君侯又和他老师的女儿恩爱，怎么就说他们还在相爱呢？”

    “两个人互相喜欢，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在朝政上，萧太后十分信任楚君侯，楚君侯从来也都忠于大魏。正是因为有他们，大魏才能进入一个盛世。”

    “当今柯察可哈尔国的太后是我们的公主，所以两国和平，能讲讲她吗？”

    昭帝的四公主，生母明氏只是一个末尾的更衣，明氏死后才追赠良人封号。四公主有两个养母，一个是因祸乱后宫被废黜的杨氏，一个是符才人。杨氏只养了公主很短一段时间，所以公主只记得符才人。

    四公主远嫁和亲之后，符才人过于思念女儿，没多久也去世了。说起被昭帝开罪的妃嫔，还有那个老死风华殿的郝才人，但她只是被软禁，还保留了封号。因此她过世后依然按照妃嫔礼仪下葬。

    “婆婆，你说我们的盛世还会持续多久？”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当今陛下贤明，但他几个皇子都只是外强中干，只怕会生出什么祸端。”

    “婆婆……”

    “我老了，胡言乱语，做不得数，你随便听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