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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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A城最大的报社——新中社爆出一条惊天新闻,在他发布的两个小时内以狂热之势卷席微博,并登上热搜。 “年轻男子顶罪20年并遭原主性侵”一事引起大部分民众的强烈谴责,大家纷纷自愿监督公安局重新审理这桩旧案,申请清查冯德文的家底。除此以外,有将近十个曾经遭受过冯德文侵犯的男性都站出来勇敢发声,更是让舆论炸开了锅。 信息爆的极其突然,并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等到冯德文的父亲发现时,连买水军压热搜都来不及,他和重伤住院的儿子同时被停职查办,一时间之前所有有联系的官员都对他们避如蛇蝎,趋之若鹜。 而这一天,也是沈高原关禁闭的最后一日。 压缩饼干早就吃的一点不剩,MP3也只剩下堪堪一格电量。倒不是他有多浪费电,而是许医生下的读物净是些历史讲座,名家演讲。作为一个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没能履行完毕的大男孩,即使每次下定决心要听完,却依然总是在中途睡着,一直到醒过来听见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才想到要关。 高原并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候,只能按送食物的次数判断这是最后一天,而第八天的早上,他就可以出去了。禁闭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沈高原只能靠回忆和许医生的一点一滴,才能让时间过的稍微快一点。 天气渐凉,阴冷潮湿的地下光是坐着,入骨的寒意都会刺痛神经。他换了个姿势靠在角落,闭着眼带上了耳机。 “第一期,华夏民族的形成...”伴随着听到简直烂熟于心的腔调再次响起,困意也再次袭来。他抱着膝盖,倒在墙角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自己和许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许医生穿着雪白的衬衫,站在一大片儿青翠欲滴的茶田里,笑着朝自己挥手,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的声音像是蚕丝般细腻绵长,光滑透彻,沈高原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高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到这里。不知道你现在是第几天了,饼干吃完没有,会不会冷。” 那声音近在咫尺,完全不像梦境。 沈高原一个激灵醒来,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确认耳机里切切实实传来了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他屏住呼吸,细细聆听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个字。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被三四个人架着进来,下半身像是浸在血里一样。你哭得接不上气,稍微一动就痛得直叫......” 那头停顿了几秒,又道:“对不起...是不是让你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了?我没有想让你难过,只是想告诉你,之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是欺凌,是虐待,是侮辱,但不是性爱。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洁白无瑕的。我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面对那样的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救你出去,甚至想过把你塞进箱子里偷偷带走,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可能是小镇,也可能是农村。我开间诊所,你在家做做饭洗洗衣,虽算不上富裕,但也能平平稳稳地度过余生。”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局。我不忍让你背负着冤屈,以逃犯之名在通缉中苟且偷生。你应该抬头挺胸,从这间监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我虽然只是个小医生,但是你要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走。” 一片黑暗中,有水滴落在沈高原的手背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哎呀,说的太煽情,本来是想让你解闷的,现在搞不好还把你说哭了。嗯...为了让小沈同学改掉当爱哭鬼的毛病,那现在说点有趣的事好不好?” “好。”沈高原明知道这是录音,却还是忍不住点着头吸着鼻子回应道。 “嗯...我五六岁的时候,去我农村的奶奶家,我奶奶就让邻居家的哥哥带着我玩儿。他把鞭炮塞到牛粪里,我以为那是普通的土堆,用来固定鞭炮的。那个哥哥一点燃就跑了,我还傻傻在那儿看着,最后炸的我一头一身的牛粪,被我mama揍个半死,哭得整个村都听得到。” “噗!”沈高原想到许医生那张正经好看的脸上沾满牛粪的样子,笑得刚哭过的鼻子都冒出个泡儿。 “哎呀,怎么这种事都跟你说了,算了算了,只要让你开心就行。那我再说一件我觉得挺好笑的事。” “我今年28岁,也是快要奔三的人了。之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虽然都没什么结果,但我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可是最近有个男孩,让我成天成天的想着,挂念着,一方面不想让他受伤,一边又想着他要是可以一直在我这间小小的医疗室住下去就好了。” 沈高原呼吸一滞,在一片漆黑中瞪大了眼睛。 “高原,我喜欢你,不是朋友兄弟之间的喜欢。” 耳机里的声音停顿了下,传来一阵尴尬的笑声:“是不是挺好笑的...长这么大了,才知道自己居然喜欢男的。” “我想要告诉你的,可是又怕给你造成困扰,所以用了这样特别的方式。如果...如果你不想答应也没关系,就装作没有听过这个就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嗯...没有你的诊室一定很无聊吧,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话到这里截然而至,列表又循环到一开始的历史讲座。 沈高原大脑里的每一根弦都绷成一条直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度会把梦吹散了。他按下左箭头,将录音又播放了一遍,一字一句地听过来,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许瞻对他来说就像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时,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哪怕不用握紧,光是触碰一下,感受到一点点温度,都会有力气坚持下去。 而如今这只手主动抓住了他,对他说,要带你出去,对他说,你是洁白无瑕的,对他说...喜欢你... 他心脏狂跳,脑子像过载一般guntang冒烟,任何词语都描绘不了他激动兴奋的心情,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沈高原一遍一遍播放着录音,把许瞻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直到最后一格电量也消耗殆尽。他急切地按着开关,听着一遍遍响起的开机音乐,又瞬间回归寂静。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来自耳机以外的声响。紧接着“啪嗒”一声,锁开了。 早上温煦的阳光照射进寒冷潮湿的禁闭室,但对于太久没有见光的沈高原来说依然过于强烈,他双眼紧闭,却也掩不住迎面而来的光感。 突然间,一层纱布覆上了双眼,绕了两圈,并在脑后系上绳结。沈高原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只听一个在梦里出现过的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 “眼睛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光线。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他,是他! 沈高原蓦地踮起脚抱住了许瞻的脖子,互相感受着彼此他起伏的胸膛和鹿撞般的心跳。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太久没有发声的嗓子有些喑哑,但是他已经一秒都等不及了。 他想要告诉许医生,自己也是同样同样的喜欢他,相信他,以后再多再多的困难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了。”沈高原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许医生,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许瞻愣怔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很快被狂喜的浪潮淹没。 沈高原被关的这几天,只要闲下来,总是会想象对方听到那段录音的反应。 沈高原是个是男性侵犯过的受害者,他试想过对方的厌恶、恐惧、为难、抗拒,却独独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那一点莽夫般的勇气,无比庆幸对方可以听到这段录音,无比庆幸他最喜欢的人对自己也抱着同样炽热的情感。 无比庆幸他们可以在这一刻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