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追到心上人没有。(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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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张灯结彩,井然有条地做着大喜之日的准备。 房外热热闹闹,房内冷冷清清。 叶梓坐在案几后,呆愣地凝着手心里的梅花,眉间微蹙,神情惆怅,动也不动。 自那日后,宁婴再未出现过。 周遭再也未有任何异常,不会有只妖怪总会在他放课时等在门口,浅浅笑看他,再不由说分地牵起他的手。 不会有人半夜出现在他的被褥里,强硬地紧挨着他,说些不切实际的荒唐话。 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喜好,不嫌劳累地买来桂花糕。 叶梓郁郁寡欢,甚至不敢闭上双眼。一旦他眼前满是黑暗,往日他二人相处的片段便不住地涌现而出。 要忘记一个人,何其困难。 收起梅花,叶梓起身离开。叶府虽是建筑精美,雕梁画栋,谢雨楼阁。但他总觉得逼仄得令人喘不过气,只想快逃出去才好。 这里没有他与宁婴一起生活过的印记。 不顾家仆的询问,他脚步加快,没有章法地胡乱在街上走着。回神时,他已经站在了那间木屋的门前。 多日不理,门外的杂草已经长了好几分。离开时,木门紧闭,而现在却是向外敞开。 心中一动,叶梓迅速走进屋内。 并没有他隐隐想见到的那个人。 隔门不远处的地面上,是浅黄的油纸包,空气里似乎还剩些黏腻的气味。或是因为被包装得极好,又或是被人好生兜在怀中,未有半分散落。 叶梓拾起油纸包,指尖轻颤,缓缓拆开。 果然,是桂花糕。 他那日不辞而别,故意逃开宁婴,却从未想到自己忙不迭离开时,那人正满怀期待地手捧桂花糕来讨他欢心。 他当真全心全意都在自己心上,自己却是在想着如何逃开躲避。 挑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不甜,简直是又苦又涩。 他走出门,奔向集市。突然地,叶梓想走一走宁婴走过的路,站在那人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感受他感受过的氛围。 桂花糕的门前依然是熙熙攘攘,拥挤嘈杂,实在是难以想象宁婴那般温吞的性子,是如何身处其中,一次又一次为他买下桂花糕。 叶梓等了又等,从日照当空等到黄昏日落,却还是白等一场。 “小兄弟,今日的糕点已经卖光了,你还是隔日再来吧。”店家扬着善意的笑,朝叶梓摆了摆手道。 叶梓点点头,正欲离开,但又似忽然忆起什么一般猛然回过头,问道:“店家你可记得常常来买桂花糕的青衣男子?” 店家愣了愣,拍了拍脑袋,笑道:“你也知道那位小兄弟啊?他好几日不来,也不知有没有追到心上人。” 他直觉呼吸一滞,错愕地重复道:“心上人...?” “对啊。”店家点头,又续道:“那位小兄弟生得是极俊俏,却总是爱问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次次都在我这店门口聊得不亦乐乎。” 怪不得,怪不得宁婴总是熟知小镇上的奇闻异事。 叶梓陡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只是店家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又是大笑了几声,似是极喜欢那位小兄弟,又接着打趣道:“他最是喜欢讨论些姑娘家家喜欢的情啊爱啊,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到处取经追求嘞!” 店家抖了抖手上了粉末,道:“那小兄弟可是认真了,次次都用纸笔记下来。” 说罢,他抬起双手朝叶梓笔画两下。那模样,倒真像宁婴书写的神情:“说来也奇怪哈,他每次都不知是从那里掏出来的纸笔,像是变戏法一样...诶诶,你怎么走了?” 叶梓只觉喉头哽咽,心如刀绞。他走得飞快,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他听见得愈多,心上就愈愧疚,愈难过。 宁婴从来都是将他放在心尖,打听八卦是为他,买桂花糕是为他,听取经验还是为他。 他不敢想象化为人形的宁婴,是如何笨拙地学会与人交流,又是如何仔细地记录他的喜好。 所有的一切,千般万般,皆是为他。 但他,硬生生地推开了那个如此珍视他的人。 那人虽是妖怪,但叶梓潜在就认定他不会伤害自己,而是实实在在地偏爱。 他一面享受着宁婴的万般宠爱,一面无情地将他推开。 他错了,错得厉害。 快步回到叶府,拿出衣柜内阁里好生藏起的青衣。叶梓垂着眼帘,指尖轻颤地提起白玉圆珠吊坠,揣进衣间,放置在离心尖最近的地方。 衣间一抖,一张满是字迹的纸滑出。 叶梓怔了怔,随即忆起这便是放花灯那晚宁婴从怀中掏出的那张纸。 那人嘴边漾着笑意,扬了扬手中的折叠地整整齐齐的纸,意味深长地道:“这纸上写得都是我想要的回礼,日后定一样一样讨过来。” 只是还未等他讨回来,自己便已经将他赶走了。 他弯下腰拾起薄纸,这才发觉它皱巴巴地折起。似是有人故意将他揉作一团,扔在一边,又再次将他捡起,压着平平整整,细细收起。 它的主人又是经过怎样地情感反复,叶梓不得而知,他也不敢去想。 冰凉发抖的指尖慢慢摊开纸,入眼,尽是他的名字。 上面详细记录着他的喜好,大到对于性格的容貌癖好,小到喜欢哪一条街哪一家店的偏好。 他的身体抖得厉害,眼眸湿润,面色苍白,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至于宁婴所说的“回礼”,只占了小小的角落。也并非是什么珍稀的宝贝,只是一些在他看来算是可笑的追求技巧,那人却仔仔细细地记下,并满是期待地完成着。 第一件,与心上人牵手。 第二件,与心上人看灯会。 第三件,与心上人欢好。 第四件,与叶梓两情相悦。 第五件,收到叶梓的定情信物。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认真到极点地勾勒,不曾有半分笔墨地停顿涂抹,足以看出写字的人是如何地字斟句酌,心思入微。 如此漂亮的字迹,却偏偏在“叶梓”二字上,墨水抖了抖,留下小小的黑点。 如此干净的纸上,却偏偏在“叶梓”二字上,有被水滴浸湿,晕干的痕迹。 他真是愚昧到极点,到此刻才真正知晓宁婴对他如此用情至深。 他这才明了自己的情感。 他这才愿意承认自己早已动心的事实。 他这才开始后悔赶走了那只小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