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人当真贴心又温柔，明末累的连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他就坐在明末屁股上，给他揉着腰。

    明末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

    那人看着他这个样子，脑中无端浮现家里小猫的模样：平时独来独往惯了，谁都不理，当他百般讨好时，勉强来赏个光，然后理所应当地享受，舒服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明末突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那人的脸，第一次和男人做，羞耻而美好，他就越发好奇那人的样貌。

    他把那人推开，翻个身，一只手挡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搂过那人脖颈，脸贴着脸欣赏起来。

    眼前这张脸说不上多俊俏，但就是散发出彬彬有礼的气息，像是马上要继承家主之位的少爷，介于绅士和深沉之间。浅蓝色的瞳孔透出莫名的忧愁，又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吸进去。

    不错，明末想。

    他又将身子翻转过去，让那人继续给他按摩酸困的腰。

    海边的太阳显出毒辣，却叫明末昏昏欲睡。

    等最后一点抚摸也消失之后，他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那人给明末盖上他的衬衫，海风一吹，半边身子都露出来，显出暧昧的痕迹。

    半夜，温度骤降，明末被冻得哆哆嗦嗦爬起来，衬衣松垮垮搭在肩上，他眯着眼看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从旁边皱巴巴的裤子里摸出一支烟来，指头都冻住了，好几次才成功点燃。

    他就这么用清冷的空气和呛人的烟气轮番攻击自己，回想前几个小时莫名的场景。

    那人他认识，虽然是做完了才认出来的，现在没有半个人影，明末也不恼。

    这人是他书里头的一个配角，不是跟男主抢人的白月光男二号，而是是男二号同母异父的混血哥哥，出场率极低，似乎是为了衬托男二的废柴还是什么的被他创造出来。

    他被自己创造的人睡了。

    明末觉得自己应该震惊一下，但他心里实在掀不起什么波澜，那会气氛太好，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本来人生就是无趣，现在这样，未尝不是对生活的反抗，又有什么不好？

    明末慢悠悠地站起来，巡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内裤，他就把牛仔裤扒拉过来套上了，衬衣还敞着，他也不管，一只手抱着外套，叼着烟回到车里。

    刚打了火，他的烟又被拿走了。

    “又抽烟。”没有语调起伏的抱怨。

    明末瞥了他一眼，不想理，方向盘都打好了，就差一脚油门踩下去。

    “去看日出吧。”

    明末没说话。

    “看看吧。”

    ……

    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明末觉得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聊，总有点惊喜在平时注意不到的地方，比方说现在。

    以及，为什么会听了这人的话。

    虽然来看日出让他心情大好，但是那人又他妈消失了。

    啧，一个人看日出，还不让抽烟，烦。

    想到这，明末又点了一支烟，没人出现，他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刚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耳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气，似哀似愁。

    明末心中一凉，嘴里的烟又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