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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已

    他们早上舒舒服服地享受了难得的懒觉,起来随意吃了点东西就直奔了超市,之后便选择缩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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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虽然会切菜,却不怎么会烹饪,还好他的公寓里厨房的东西倒是配置齐全,想做些什么都方便,孟盛夏手把手教他了一些简单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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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解决了午饭,他们又在牧周文的坚持下到楼下走了走消食。再回来的时候,孟盛夏终于想起来他们还能做点什么。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搜出了一套连接电视用的游戏机和手柄,他原来购买它们不过是好奇,没想到还能在今天派上用场。他用沾湿抹布擦掉那些灰尘,然后和牧周文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来,两个人开始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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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夏简单和牧周文介绍了玩法和cao作方法,而对方大概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电子游戏,攥着手柄的手无所适从,不时瞟一眼按键究竟是哪一个,但上手倒是很快。很久没有打游戏的孟盛夏在和他对战的时候,竟然感觉自己赢得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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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和牧周文打游戏的输赢并不在他好胜心的范围内,对方因为获胜流露出的笑颜比游戏获胜更让他开心。但直接输掉显然会引起牧周文的怀疑,于是孟盛夏拿捏着度,尝试在均衡的局势下适当放水。

    只是没输上几局,牧周文就发现了孟盛夏的小心思。他故意让角色掉下了悬崖,在画面出现结束的字幕中,他靠在孟盛夏的肩头,轻声道自己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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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会午觉?”孟盛夏任着牧周文像是没有骨头的猫倚在自己的身侧,心里有些欣喜。他的手垂下来,随手放下了手柄,“待会晚饭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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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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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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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夏以为这样的场合之下,牧周文会选择什么爱情电影烘托一下浪漫的气氛,却没想到牧周文翻着电视上的电影,从里面精准找出了一部恐怖悬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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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夏望着堪称惊悚的封面,悄悄咽了口唾沫,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端坐在牧周文旁边。起初的气氛还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但随着音乐越来越阴森,主角团们逐渐的分散,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还是在鬼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断了,他忍不住抓住了没有反应的牧周文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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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原来你……害怕这个?”全程面无表情的牧周文,在他差点要尖叫的刹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不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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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夏手上用的力更大了一些,几乎要钻进牧周文怀里,像是一只大型犬受了惊吓往主人怀里拱。牧周文只好按下了暂停键,伸手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学长,这都是人演的,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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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严恩从前就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恐怖片和他鉴赏,总是把他吓得不轻、夜里噩梦缠身,对方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哈哈大笑,时不时还把里面的桥段当做笑话和朋友分享。孟盛夏想,这些东西并没有多么可怕,但童年的阴影在他的大脑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让他没法直视那些画面:“我们可不可以看点别的,”孟盛夏趁势和对方撒娇道,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态度,“我不太敢看恐怖片……”比起从前的大惊小怪,他现在的确要平静许多,但能够借这种机会和牧周文亲密接触,他倒也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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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没像刚刚一般体贴他,反而调侃到:“学长,为什么你会害怕不存在的东西啊?”他的手倒是没有离开,孟盛夏享受着他的拥抱,理所应当地辩解道:“不存在的东西才不知道怎么应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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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怕人吗?”牧周文松开手,只是任着对方倒在自己身上,他靠着身后的沙发,为两人找了一个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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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好怕的啊,”人世间的事情大多有因可循,可是涉及到怪力乱神的内容,有时候灾厄的降临并没有任何的道理。孟盛夏自认自己既被这种无序的偶然所吸引,却也会感到害怕,这不过是人对于未知的好奇无法胜过恐惧罢了,“人又没有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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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叹息到:“我觉得人比鬼可怕多了。”或许是在平日里的学习中见识过不少恶劣的案件,让他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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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夏想,自己也许能够理解他的心态:人类总是对同类抱有太高的期待,故而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感叹。毕竟没有人会觉得野生动物不会伤害同类,而人却以尊老爱幼如此诸类的美德作为社会的公序良俗:“是吧。”但规则约束的不过是愿意被约束的人……倒不如说不抱有那样的期待,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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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结果呢。”牧周文喃喃到,“有些案件实在让人费解,明明不必走到那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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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毕竟是感情动物吧。”孟盛夏还没有畅想过这个世界成为理性的世界,他从小就觉得没有所谓真正的理性,只不过有些人擅长包装自己的欲望,让它们看上去无懈可击。到了年纪再大一些,他分化成了一个Alpha,更是彻底沦为了激素的奴隶——基因,激素,他被双重的枷锁所支配,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到底那些情绪究竟是来自于生理机能的自然而然,还是他的精神自由催生出的感受,“嗯,不过我说这句话可能不太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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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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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Alpha和Omega不是能够自控的人类啊。”孟盛夏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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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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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情期的时候,我们还不如动物呢。”孟盛夏倒也大大咧咧,他不在乎把自己也算入不屑的范围,只是心直口快地表达了个人的看法。他瞟了一眼牧周文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牧周语也囊括在了这个范围之中,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连忙道歉到,“我没有,呃,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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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 牧周文忽然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到:“学长,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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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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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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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会对这种东西好奇也不奇怪,Beta本来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也不会有亲身体验的可能性。孟盛夏想了想,从对方身上起来端正地坐好了,一本正经地解释到:“其实和课本上形容的也差不多。”牧周文歪着脑袋听他解释,像是一个好学生正在听课一样,看得他心里有点痒痒的。他按捺住抚摸对方头发的心思,接着说到,“幸好现在有药物了,要是在从前,真是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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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的抑制剂研究蒸蒸日上,尚且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发//情/期的问题,那么在过去的时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孟盛夏的母亲不是Omega,受基因的影响,他对于Omega信息素的抗性稍微要强一些,但他亲身接触过发//情的Omega,也见识过Alpha为Omega发狂的场面——有时候孟盛夏难免不着边际地思考,为什么人类在演化的进程之中,还没有让他们这样的性别消失或者退化呢?

    孟盛夏叹了口气,坦诚地承认到:“如果体质敏感的话,没有药物的抑制,除了面前的那个Omega或者Alpha,根本不能思考其它的事情。”他诚然没有牧周文那么理性,可完全被自己的本能支配,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在这个方面,他有些羡慕Beta的“无动于衷”,只是说出口,似乎又会被认为是他作为Alpha高高在上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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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周文安静地凝视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然而孟盛夏实在没有太多讲述那些在他看来荒唐的事情的念头。对于牧周文来说,那些事实也许会动摇他原本的世界观,作为牧周文的恋人,他宁愿牧周文永远生活在那个由理想主义构建的认知当中。

    孟盛夏打算装作去给牧周文倒水转移这个话题,可他刚起身,牧周文就朝他招了招手。于是他凑了过去,却没想到牧周文半跪起来,用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缓缓说到:“我还是不太能理解……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牧周文的嘴角上扬,眼睛里却有点不易被察觉的紧张。孟盛夏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牧周文腼腆的暗示。他观察着牧周文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以确定对方并不是心血来潮。而后又惊又喜地咬住牧周文半张的嘴唇,近乎摩挲地咬弄着对方的下唇,用气音呵出自己的答复来:“你脑子里只有我……而我也只想着你。”

    往日里他总是在信息素的煽动下头脑昏沉地满足着本能,可在牧周文面前,没有信息素的干扰,孟盛夏确信自己的神志足够清醒,可他仍旧情难自已:“就像是疯了。”不知道是叹息亦或是一种宣告,他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突然扣住牧周文的手腕,凭借着体重把对方压倒在沙发上,注视着身下尽力睁大眼睛的青年。

    为了保持平衡,牧周文将自己的腿缠上孟盛夏的腰,而后抬起身回吻了他:“我不习惯那种思维。”虽然被压制着,他的肌rou却是放松的,“但和你在一起,我想试试……”

    他浅笑着说到,更多的话却湮灭于彼此双唇的纠缠之间。

    TBC.